七月十七,丑时。
夜深人静,东方瑾琮率领的两千骑兵已经到了京城外。
一路上,他们因寻小路赶回,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终于赶到,东方瑾琮也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此刻,士兵们正在休整。
东方瑾琮坐在骑兵领头身旁,正给自己灌着水。
“四皇子,”那骑兵领头将水囊收好,“京中正安静着,瞧着没有什么大事。”
东方瑾琮用手背抹掉下巴的水,“正是安静,才有可能出大事。”
“寻二十人出来,五人一队,每队轮守一个时辰,其余人马原地……谁!”
东方瑾琮立起来,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
那骑兵领头也立马站起来,挡在东方瑾琮身前。
“四皇子!”
一穿着侍卫服饰的人快步上前跪下,“臣京城城门领头侍卫杨敢,参见四皇子。”
利剑划破夜空,下一秒,那剑就架在了那杨敢脖子上。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东方瑾琮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敢,手中的剑似乎下一秒就要见血。
杨敢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份密信,“臣奉皇上之命,携密信在此等候,恭迎四皇子回京。”
东方瑾琮松开拉住骑兵领头的手。
骑兵领头赶紧上前,将密信拿过来,给东方瑾琮看。
确实是东方宇盛的亲笔字迹。
只消东方瑾琮一个眼神,骑兵领头将密信打开。
里头只有一句话。
“京中将有变,皇四子琮,即刻携兵进京,不得有误。”
信纸上,印着国玺的印子。
这信一出,饶是东方瑾琮一路上多有怀疑也不得不信了。
没想到,大皇兄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心思。
东方瑾琮将剑收回,手指拂过信封封口处的人为皱褶,再将信收好。
骑兵领头低头,蓄了蓄腿上的力气。
杨敢站起来,拱了拱手,“四皇子,臣收到皇上密信,大皇子欲于申时三刻行谋反之事。”
东方瑾琮将水囊丢给他,“城中如何?”
“一时无事。还请四皇子掐好时间,及时救驾。”
“虽说大皇子初时说了申时三刻,但恐怕有变,”杨敢指着皇宫的方向,“若那里升起黑烟,则是他们提前了。”
东方瑾琮顺着杨敢的手望过去。
杨敢见东方瑾琮似乎信了,又道,“若没有,请四皇子申时三刻之时冲破城门。”
“好。”东方瑾琮看着杨敢那一直捏着水囊的微微颤抖的手,瞬息之间出剑。
杨敢被一招毙命。
“四皇子!”骑兵领头一脚踢倒杨敢,从他怀里翻出一个鸣镝。
“密信用了特殊密封手法,除了硬撕,是打不开的,”骑兵领头朝杨敢唾了一口,“不忠的东西。”
东方瑾琮拿着那个鸣镝。
嘉佑国不许私造鸣镝,可这鸣镝上面没有任何印记,显然是私造的。
申时三刻谋反,这事,若他父皇真的知晓,也应该以另一封密信告诉他才是。
而这鸣镝,一旦发出,只怕皇宫中就会立马升起黑烟。
到时,他明明在边疆,却带着两千人马冲破城门,那谋反的,就变成他了。
至于那救驾的密信?
只要东方瑾瑜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将他杀了,那这密信,也会无人知晓。
而东方瑾瑜,也是名正言顺的救驾之人。
东方瑾琮隐在黑暗之间,“寻三十个人,五人一队,每队轮守一个时辰。其余人马原地歇下。”
“是!”骑兵领头立马转身去挑人。
东方瑾琮原地坐下,看着皇宫的方向。
按照东方瑾瑜的性子,申时三刻应是准确的时辰。
东方瑾瑜选在申时三刻,不过是想试探东方宇盛有没有让他们提前回京。
京外虽说有一段路的荒凉,可到底也藏不住多少人马。
幸好,自己此次只带了两千人,如若不然,只怕功亏一篑。
未时七刻,大皇子府。
朱丞相私养的三千兵马一早就趁夜色在大皇子府中聚集完毕,此刻,就等着东方瑾瑜一声令下。
朱丞相站在东方瑾瑜身后,满脸红光。
“大皇子,已将近申时,城门外不见异动,该是无诈。”
东方瑾瑜看着城门那边的天空。
可杨敢分明接了东方宇盛的密信,那密信中,写的究竟是什么。
总不能东方宇盛闲着无事,忽然送过去一封密信吧。
“大皇子在犹豫什么,”丞相着急,“已经申时正了!”
东方瑾瑜握了握拳,狠下决心,“众将士听令!”
那些兵马立马摆好姿势。
申时一刻。
东方瑾瑜举手,“攻!”
一声令下,那些士兵有马的上马,无马的就跟在有马的身后。
东方宇盛和朱丞相走到最前头,翻身上马。
申时三刻,兵马恰好到皇宫外。
忠和门的侍卫大惊,欲阻拦。
而东方瑾瑜却是不管不顾,直接冲了过去。
牧侍卫拔出长剑,“御林军何在,护驾!”
而东方瑾瑜却是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养性殿。
牧侍卫等人赶到的时候,那三千御林军,已经全部倒戈,站在了东方瑾瑜身后。
牧侍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养性殿门口的满歌。
“皇后娘娘!”他大喝一声,带着自己那可怜的二十个侍卫,飞快地跑到满歌身边,严阵以待。
东方瑾瑜嗤笑一声,“母后,你们又何必负隅顽抗,不如帮朕劝一劝父皇,让他写下圣旨,让位于朕。”
“谋逆造反,本是死罪,”满歌站在那,将合宫妃嫔和还在宫中的皇子公主们护在自己身后,“天理不容!”
“呵,”东方瑾瑜将剑直指满歌,“我身后是六千精兵,你身后不过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若你不去,朕就先杀了你,来一个杀鸡儆猴。”
此话一出,站在满歌身后的絮晚和静好都握紧了昔日满歌送她们的镯子。
满歌却毫不畏惧,再往前走了两步,“你敢。”
“你欲弑父杀君,行谋逆之事,少不得遭天下口诛笔伐。”
“若你不想遭受后人唾骂,少不得要奉本宫为太后,极尽孝顺,于史书上混淆视线,全了你的名声。”
“今日,”满歌再往前一步,“你不敢杀本宫。”
牧侍卫他们死守在满歌跟前,不敢有一丝松懈。
“倒也不是愚笨的女子,”东方瑾瑜见状,收回剑,“朕的确不打算杀你。”
他开始进行怀柔之策,“既如此,若母后肯助朕,朕就让母后做这皇城中唯一的皇太后。”
“让母后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受我嘉佑国子民的跪拜,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