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勃勃的农场让虎子沉醉,每天上午检查的时候都要在各处流连一番,为了守护刚刚繁盛起来的农场 ,保卫科的值班人员已经进驻,虎子最后去几个警卫室巡视了一圈,问了一下昨天夜里的情况,今天的检查工作到此结束,吃过午饭看了一会儿扫盲班学习,他的下班时间到了。
老破车已经成了虎子的招牌,远远看见车子的身影,四合院里的孩子们就知道是他回来了,欢呼一声聚集在院子的大门口等着,直到车子停稳在倒座房的南墙根儿,小孩儿们蜂拥着跑到跟前,七嘴八舌的打完招呼就把汽车当成了大玩具,爬上爬下玩的不亦乐乎。
虎子走到大门口,正遇上一群人送相亲的张姑娘出来,刘玉兰一看见他就笑着对三位客人说:“这还赶的巧,我家孩子回来了,正好让他送你们回去。”
原本媒婆要把两人送出城外,这下也省事了,看着姑娘还在客气,媒婆也劝说她们坐车回去,柱子狗腿的跑到车跟前,吆喝着玩耍的孩子们散开,看着今天的小孩特别多,虎子心里不踏实,弯腰检查了一下车底,从后轮旁边拎出了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家伙……
小崽儿以为是自己捉迷藏被找了出来,还在那咯咯的笑,虎子给他的屁股上来了两下,递给一旁小家伙的姐姐,六岁的小姐姐抱着弟弟也是一脸傻笑,虎子不放心,又开着光环扫描了一遍,在确定了没人之后,才发动车子缓缓的离开,看着转动的车轮,六岁的小姐姐反应了过来,小脸吓的煞白,给弟弟的屁股上又来了两巴掌,一路哭着回家了。
虎子开车向东直门方向出发,张姑娘和婶娘坐在驾驶室,柱子威风凛凛的独霸大箱,迎面的风儿吹来,吹眯了他的眼睛,也抚平了脸上的褶子,捋了一把荡漾的头发,一颗心儿随着荡漾的头发一起荡漾。驾驶室里的张淑琴看了几眼虎子,知道这就是秦淮如的男人,同样是农村出来的姑娘,看人家那日子过的,她自认不比秦淮如差,以后的生活也定能赶上来。
虎子开着车,抽空打量了张淑琴一番,跟秦淮如比较两人各胜擅场,真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这么一位在家镇着,柱子的人生将彻底改变,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再也没有冻死在桥下的可能。
车子到了村口,张姑娘邀请两人去家里坐坐,柱子蠢蠢欲动,虎子借口还要赶路婉拒了她的邀请,现在还不到新女婿登门的时候,柱子恋恋不舍的告别,眺望着姑娘远去的窈窕身影,徘徊咂摸了良久,虎子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如果现在电视台拍西游记,可以让这家伙去演猪八戒,根本就不用演他压根儿就是。
虎子催促了好几次,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柱子才一步三回头的上车,回去的路上,柱子压抑不住兴奋,手舞足蹈的嘚瑟:“怎么样?哥们儿,我这媳妇怎么样?放眼附近几条街,有哪个姑娘能跟我媳妇比?”
说到这他磕巴了一下,扫了一眼虎子,脸上堆起假笑解释:“当然,也就秦淮如能跟她比一比,不过我说的是姑娘,秦淮如已经是小媳妇了。”
虎子故意刺激他:“那你可得看紧了,你媳妇这么出挑,上门提亲的人肯定不会少,别过上半个月,你媳妇成了别人媳妇。”
这番话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柱子立马不嘚瑟了,改成了抓耳挠腮,嘴里念念有词恨不得连夜就去把张姑娘拉回来成亲,这要搁在解放前,说不定今晚就会上演一出山大王抢亲的桥段,虎子看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也就不在刺激他,转而帮忙出起了主意。
柱子的条件搁在城里,最多算是中等水平,他的工资不高,主要是家里的负担轻,只有一个妹妹需要养活,还占了个工作的便利,家里的伙食不光省钱,吃的还比一般人家好,这是个隐形福利,外人看不出来。不过他这条件放在农村就属于顶尖水平了,城里有不少年轻工人都在附近的农村找媳妇,柱子的竞争对手就是这些人,个人条件也是跟他们比,同龄人里比他工资高的不多,家庭负担比他轻的更少。
虎子告诉他,想把张姑娘娶到手,一个是要善于总结自身的优势,他的工资水平还可以,家庭负担轻,还有升职的潜力,甚至都能把隐形福利向丈母娘家挑明,另一个是下手要快,别给竞争对手机会,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下聘结婚,先把生米做成熟饭,等到两人有了孩子,那就一切都妥了,即使发现了这个产品不合心意,也只能凑合着用,换是不好换了,想修理的话,可以随便修。
柱子收拾心情,不再患得患失,第二天买了一些礼物,央着媒婆再跑一趟张姑娘家,探听一下她家里的意见,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妇,媒婆瞧着柱子的礼物不轻,没口子的答应今天就跑一趟张家,还夸下海口此去必将把消息打探的明明白白,就算张家有了三心二意,单凭她一张利口,石人也能说的回头。
当天晚上,奔波了一天的媒婆来回话,说是有好几家人上门提亲,张家已经挑花了眼,还是她费了二斤唾沫,才说的他们一家回心转意,让柱子只管等着抱媳妇,此事再无半点别的可能,如果心急的话,后天就可以去下聘,张家上下心如顽铁一般等他上门。胜利的消息传来,柱子乐的心花怒放,当即塞了个五块的大红包过去,媒婆欢天喜地的去了。
柱子去向虎子妈汇报了情况,他自己没有经验,只有请周家帮忙安排,刘玉兰叮嘱他别忘了拿着户口本去街道开证明,随即开始口述聘礼清单,柱子拿笔记下准备明天一早就去准备,刘玉兰喊来了周正,又把雨水找来,当着两兄妹的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柱子。
周正看着柱子懵懂的接过了信封,才对兄妹俩说:“这些是你们的老爹临走前留下的钱,那会儿你俩还小,他托我先保管着,等到你俩长大了要用钱时,再转交给你们,现在柱子马上要结婚,也到了拿出来用的时候,不过这些钱是给你们兄妹俩的,以后雨水的嫁妆,柱子你这个当兄长的要担待起来,信封里还有你爹每个月寄来的五块钱,你大妈取了以后,连凭证一起都在里边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