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编导带着编曲意见匆匆赶回电台,虎子在农场和厂里忙的不可开交,玉米和大豆的长势还算可以,但是地里闹起了虫害,现在国家的农药生产还没影子,肯定是指望不上,以前好歹还有鸟类能帮点忙,可惜的是,灭四害时不光麻雀被灭了个干净,其它鸟类也在人民群众组成的天罗地网中,死的死逃的逃销声匿迹,各种昆虫没了天敌,迅速泛滥起来。
这次虫害波及的地方不少,别处的村子组织人力扑杀,可是想尽了方法都收效甚微,农场可没有足够的人力去驱虫,虎子只能自己想办法,他想到当初戏弄阎老师时,用光环范围内的精神力波动驱赶水里的鱼,这会儿想实验一下这个办法能不能驱虫。
他站在地里打开光环,闭目感受着植株上密密麻麻的昆虫,把视角放到最大,一个狰狞的面目仿佛就在眼前,用精神力振荡了一下,似乎有些用力过猛,昆虫承受不住压力纷纷爆浆,绿褐色的虫汁扑面而来,这个结果对虎子的心里冲击有点大,他下意识的收起了光环,干呕了几声,余悸未消的看着漫天飞舞的小虫子。
这次算是有了经验,重新打开光环,把精神力的视角缩到最小,在身周五百米范围内掀起精神振荡,噼噼啪啪的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起,他忍着恶心尽量不去想那些粘稠的、绿褐色的、或许还有点咸味的虫汁,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光环所到之处,爆浆声不绝于耳,他在心里琢磨,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有没有被污染……
走了两个来回,把三千亩地过了一遍,用光环杀虫既高效又环保,除了对自己的心里冲击有点大之外,好像再没有别的缺点,以后每天都得来这么一遍,说不定慢慢就适应了,或许等到冬天没了虫子,吃饭都不香了也有可能。
找出了对付虫害的办法,还得去厂里定做各种即将要用到的设备,只能代替镰刀的玉米收割机、大豆收割机,能大量节省人手的脱粒机、粉草机、榨油机、豆腐机、磨面机、小型饲料颗粒机,今年农场有了收获以后,就不用再申请饲料了,不过从明年开始估计也不会给审批。
有地里的秸秆、苜蓿、麸皮、豆渣、榨油剩下的豆饼做原材料,空间研究所里又有配方,农场就可以配制饲料,要说科学营养,肯定不如后世,但是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饲料,虎子估算了一下,今年所有的原材料利用起来,可以养殖6000-7000只羊,3000-5000只鸡。
虎子每天奔波在农场和轧钢厂之间,电台的音乐编导准备好了歌曲的配乐,又跑来拉他去唱这首《相信自己》,还说别人唱不出歌曲的味道,非他不可。虎子不想蹚这滩浑水百般推脱,编导死皮赖脸、苦苦哀求、生拉硬拽,把他拖到了领导跟前,领导让虎子别矫情,赶紧去把歌录完,电台还等着宣传用。
看着他俩似乎都没有感觉音乐有任何不妥,虎子有些纳罕的问:“你们不觉着这音乐有点过于激烈吗?”
领导好奇的反问:“激烈有什么不对吗?不是正好跟当前的形势符合?”
虎子琢磨了一阵似乎有点想明白了,现在美国的摇滚才刚起步,还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国内自然是没听说过。他曾经听过一个传闻,据说摇滚音乐刚开始流行的时候,美国认为这种充满叛逆精神的音乐,是苏联人的阴谋,他们想利用这种方式搞乱年轻人的思想,还一度禁止摇滚音乐演出。
但是因为年轻人的叛逆精神,你越禁止他越要去做,以及摇滚乐自身的激情和冲击力广受人们的喜爱,使得这种音乐迅速在西方社会蔓延,在摇滚乐流行的同时,西方兴起了嬉皮士文化,他们穿奇装异服、吸独、听摇滚乐,在一性或是两性关系上的各种堕落,搞的西方世界乌烟瘴气。
这些现象引起了社会主义阵营的广泛关注,他们一边幸灾乐祸的认为资本主义阵营会毁于一旦,一边警惕的把摇滚乐和嬉皮士归为一体,认为这是美国人的阴谋,想利用摇滚乐这种精神鸦片,勾引社会主义的大好青年一同堕落,所以整个社会主义阵营扎紧篱笆,共同禁止了精神鸦片,美国人一看对面也禁止摇滚乐,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个摇滚难道不是苏联人搞出的阴谋?
美国人活学活用主席语录,他们非常认同‘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于是开始大力支持摇滚乐,甚至一度成为了美国的文化符号,80年代,崔健宁愿被当做异端赶出京城,也不愿意放弃摇滚,90年代苏联解体,莫斯科的年轻人高呼:“我们要摇滚!”
虎子绝对不承认《相信自己》是摇滚乐,这是一首富有激情的体育歌曲,只不过鼓点强劲了一些而已,《送战友》、《我们走在大路上》的鼓点同样强劲,如果非要指鼠为鸭说它们是摇滚,那也是社会主义阵营里充满战斗精神的革命摇滚,绝非资本主义阵营里的那些精神鸦片。
虎子在心里为自己开脱的同时还是有些打鼓,满脸忐忑的又问了一句:“这种音乐风格真的没有偏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吗?”
领导一脸好笑的推着他去录音室:“你放心,这首歌录完以后还要拿去给贺老总和老人家审阅,只要过了他们这一关,这首歌就代表了路线方针政策。”
虎子听到这话,心里立马踏实了,昂首挺胸斗志昂扬的走了两步,身体一萎转身回头,可怜兮兮的又问了一句:“你再确定一遍,真的没问题么?”
领导从没见过这号子人,心里已经抓狂,怒吼了一声:“赶紧给我滚去录歌!!!”
虎子一脸讪笑:“这就去,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