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游回来,胖鼠队的凝聚力有了极大的加强,小伙伴们的心气高涨。平时小朋友们玩耍都是有地盘的,一般都在自己院子附近。现在只要说是胖鼠队的,在整条巷子都是纵横捭阖。夸张一点说,小雨水扛着旗子出去走一圈,都能达到神鬼辟易的效果。
一到下午,虎子家门前就跟菜市场似的。胖鼠队的孩子们都拥过来玩耍,嘈杂的声音能传到后院儿去。感觉不能再这样放任自流下去,扰民不说,放任的时间一长,人心就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虎子去了西院儿的张木匠家,张木匠六岁的儿子就在胖鼠队。见虎子来了,态度非常热情。虎子说明了来意,想要买几块木板。人家说啥也不要钱,知道了虎子是想做一块黑板,找了家里的一些边角料,给拼了块一米见方的黑板出来。
第二天下午,胖鼠队又在训练场集合了。这次只训练了半个小时的队列,就带队到大槐树下席地而坐。大槐树下立着个凳子,凳子上斜靠着一块黑板。周雨婷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当教鞭,虎子这次安排的活动是学习。
这个年代的学费很贵,胖鼠队三十几号人,识字的不到十个。虎子也是琢磨了小半夜,才想出这个主意。既教了队员识字,也给家里的两姐妹找点事情干,周雨婷教语文和数学,周雨荷教唱歌。
新教材虎子手里没有,索性从日常使用最多的字开始教,就是从人、口、手开始,按这个思路,自己编了识字教材。数学教材倒是能用以前的,都是从识数到加减乘除,还有必须背会的九九乘法表。
周雨婷在讲课,下面坐着的队员按年龄往后排,识字的在最后。人手一根小树枝,周老师教一个字,他们就用树枝在地上写。第二天考昨天的内容,全对的奖励糖块。每天留半个小时唱歌,今天周雨荷教的是『数鸭子』,老远就能听见清脆的童音:“门前大桥下,游过了一群鸭”……
虎子开着光环跟了两天,现在不光是胖鼠队在学,别的孩子也有旁听的。甚至有几个大人装着看热闹,实际也在学。只要不喧哗,虎子一律不管,不过能拿奖励的只有胖鼠队员。
为此,阎老师还找虎子抗议过。他认为阎解成作为院里的孩子,也有资格拿奖励。虎子让他自己发,就不再搭理了。阎老师找了周正,周正微笑着听完,给了阎解成一颗糖。
虎子留下柱子他们四个维持秩序,自己去钓鱼了。每天奖励的糖块,还得着落在钓鱼上。来四合院儿的时间不长,前世网友们说的泼妇贾张氏,现在有男人有孩子,最多嘴碎一些,而且到不了前院儿。
老谋深算的易中海,目前还是个热心磊落的工人老大哥。给红军做过鞋的聋老太太,从不到前院儿聊天,虎子家正牌的烈士家属在这,轮不到她显摆。
主角柱子和反派许大茂都团结在自己周围,而且虎子发现,这许大茂跑腿办事确实好使。女主已经和自己定亲,刘海中一家接触最少,只是点头之交。
这些熟面孔里,虎子唯独对阎老师神烦。刚来的时候,周正对文化人客气,邀请过阎老师来家里喝酒,拎着那瓶兑了二锅头的水来了,周正喝了一杯,再也没碰过他那瓶儿。
阎老师眼馋虎子钓鱼收获好,拉着问秘诀,秘诀就算告诉他也没用呀,就这还是要了些鱼饵走了,甚至专门请假跟了虎子一趟,就在旁边钓,人起身走了,他钓不上又跟着。
前几个星期天,虎子忙着要干仗,他来动员虎子去钓鱼。郊游没带阎解成去,跑到虎子跟前说应该一视同仁。问题是虎子训练小孩干仗的时候,他怕孩子吃亏,不让孩子跟着。那段时间防虎子跟防贼似的,现在看着吃肉了,心里不平衡了。
虎子现在基本不搭理他,问题是人家脸皮厚。就算你不搭理,他见了面还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有时还说笑两句,整的虎子都快破防了。
在去柱子家玩的时候,柱子跟他爹说了虎子想学厨艺的事,何大清痛快的答应了。何大清想的明白,虎子跟着学厨艺,无非就是个爱好。人家小小年纪就在医院坐班儿了,将来再怎么的也不可能和柱子抢饭碗。再说了,现在没人请做谭家菜,平常做席也都是些家常菜,到哪儿都能学。
时间不久,柱子就通知虎子,后天有一家做寿的,中午摆三桌。虎子提前托老爸请了假,周正见是去学厨艺,就没阻拦。
做菜的当天,菜单是提前确定过的,洗菜备菜有人家里帮忙, 他们只管切菜、炒菜。何大清展示了一下刀功,就让虎子学着切菜,开始的时候磕绊了一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切丝的、切片的、只要何大清演示一下,马上就有样学样。今天正好有一个文思豆腐,何大清切了一半,取了一小块让虎子试手。虎子居然也切了个大差不差,自己儿子都达不到这水平。柱子真的惊了:“嗨,虎哥,你说医生刀法最好,该不会是真的吧?”虎子笑而不语。
何大清琢磨了一下说:“应该是虎子从小学武,力气大手稳。又学医,诊脉需要手的感知强。”说完瞪了柱子一眼:“人家这就是心灵手巧,学啥都快。跟虎子比,你就是个榆木疙瘩。”柱子做鹌鹑状。
带这样的徒弟省心,何大清也有心结善缘。做菜的时候真是用心教了;每道菜的火候讲究,放什么调料,什么时间点儿放,教的那叫一个细致入微。
入冬以后,哪怕是中午时分,外边也冷了。虎子怕孩子们冻出毛病,就停了课。结果家长们找来说情,让虎子继续教,都说自家的孩子皮实不怕冷,到下雪了再停课都成。
没办法只好继续开课,不过这次调整了时间。两节体育课间着两节识字课,每节课二十分钟。每天八十分钟的课,实在冷了就回家。这次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下旬,下了第一场雪才停。
到腊月前,何大清带着虎子做了五次席,后两次是虎子上的灶,何大清一脸复杂的对虎子说:“这水平能出师了,一般的家常菜可以随便做。”
腊月里,家里来了一拨客人,是爷爷周炳贵的前领导,同来的有两个部队的同志,还有两个街道的干部。
领导回忆了当初招兵时的情景:“那还是39年的夏天,我看老周快四十的年纪了,还跑来报名参军,心里挺好奇,就问他:‘年轻时当过兵吗?’他说:‘没当过兵,家里四代单传,不敢冒险。’我又问他:‘那为啥现在跑来当兵了?’他回答说:‘我有孙子了,不想他长大了当亡国奴。’我听完他的话,沉默了好久。是啊,咱中国的老百姓,有几个愿意子孙后代当亡国奴的?”
领导说完,周正一家子都哭了,陪同的部队同志和街道干部也在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