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羽打量着林瑾玉递给他的毛线球,不大的毛线球看起来蓬蓬松松的,因为早就让人将羊毛洗干净了的原因,此时拿在手中就像一捧雪一样干净。
“这就是你说的毛线?”霍羽捏了捏手中的毛线球,手感出人意料的柔软,比起他身上的棉花也不差多少。
“这就是我想让人整出来的毛线。”林瑾玉此时也是很满意,霍羽带着他去看了雁门关内城的羊圈,里面羊的数量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好了,这些就够咱们实验怎么打毛衣了。”林瑾玉看着收拾好的毛线说道。
“打毛衣?”霍羽看向林瑾玉,“你就是为了干这个直接大哥帮你整了一个机器?”
“是啊。”林瑾玉点点头,“霍大哥可真是个好人。”
霍羽听了这话后直接就酸了,他大哥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然后就听见林瑾玉接着说道。
“霍大哥真的是个关心下属的将军,我只是告诉了他这种用羊毛纺成的线可以用来制作衣服,然后制作出来的衣服很适合你们这边的冬天穿。”林瑾玉微笑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霍羽这一下明白了,感情他哥并不是偏心林瑾玉,而是因为这件事有很大的好处啊。
“不然你觉得是什么呢?”林瑾玉眼带笑意的看向霍羽,“你不知道,你受伤昏迷的那两天,霍大哥只要有时间就去守着你。”
“那是,我可是他们最小的弟弟。”霍羽此时将头昂了起来,就是语气欠的让林瑾玉想给他两巴掌,谁还没个哥哥了。
懒得和霍羽再说下去,林瑾玉看向一边的女工,将自己知道怎么打毛衣的方法给粗粗说了一下。
他是想详细的说说怎么办,可是他也不是很清楚啊,毕竟他也只是无意间刷到过那么几个小视频,真的上手让他打毛衣——
身体情况不容许啊!
然后,许叔找来的这些女子的本事却是大大出乎了林瑾玉的意料,在听林瑾玉讲完后,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婆婆很快就明白了林瑾玉的意思。
她手脚麻利的按照林瑾玉的意思将第一排针打了出来,然后递到林瑾玉的面前:“小公子,你看可是这样?”
林瑾玉意外于这么快就有人弄出来了,他连连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那我可明白了,小公子且看。”老婆婆很快就打出了一小片毛线片片,她在上手操作了一会后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弄的。
见老婆婆已经知道了怎么弄,林瑾玉连忙让其他人也都过来学习学习,就看没一会院子中的几个女工都学会了最基本的针法。
几个女工手上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脸上却都带上了一点难得的笑意,她们的丈夫都在战场上,那里的寒冷不是内城能比的。
这个小公子说,这种用毛线制作的衣服可以抵御寒冷,介于小公子的其他话都是实现了,那这一句话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几个女子此时心中想着等有多余的毛线来,给自家的男人也都打一件毛衣。
就在这个时候,许叔满脸严肃的走了进来,然后在霍羽的耳边轻轻说了一些什么。
注意到这一幕的林瑾玉下意识的看向了霍羽,然后就见霍羽向他摇了摇头。
注意到这一幕的林瑾玉心中一个咯噔,不好!
他起身将所有的毛线团都塞给那个老婆婆:“婆婆,这些您拿去实验怎么才能把毛衣打好,羽少将军的伤口疼要回去休息了,所以咱们这边先结束吧。”
老婆婆有些浑浊的眼睛看了林瑾玉一眼,然后将所有毛线团放到她带来的篮子中:“这就交给我吧。”
这一瞬间,林瑾玉有一种直觉,这个老婆婆知道了些什么。
等人走了后,许叔这才告诉他们是鞑靼攻城了。
“什么?”林瑾玉惊讶的看向许叔,“鞑靼攻城了?”
“嗯,一个时辰前突然对城墙发动了攻势。”许叔将目前的情况大概给两人讲了一下。
“不应该啊,鞑靼这么多天都没有动静,怎么今日突然就攻城了?”霍羽疑惑道。
“鞑靼怎么突然攻城了?”
此时的外城,霍泰也在疑惑这件事,尽管他们早就发现了鞑靼军队的动静,并且做好了准备,但是他们还是好奇为什么鞑靼偏偏挑了今天动手?
霍泰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城墙那边有霍翀与霍翎在,所以他很放心。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什么——
难道金城?!
霍泰点点地图上金城所在的地方,然后又看看雁门关所在的地方。
如果这些鞑靼真的和燕回舟有关系的话,这些鞑靼是不是故意的,把雁门关的军队牵制住,就没办法去帮金城那边平定叛乱。
霍泰摇了摇头,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乱,他要冷静的想解决方案。
他的视线从地图上金城移开,看向了另一个地方——银城。
银城旁边驻扎着西北大营,只是西北大营的主要职责是保卫银城的矿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出手了,想到这里霍泰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将军。”甲胄上沾着斑斑血迹的霍翀走了进来,“鞑靼的第一轮进攻被打下去了,霍翎在城墙上组织防御。”
“嗯。”霍泰点点头答应道,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的看向霍翀,“翀儿,你还记得你父亲吗?”
霍翀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霍泰:“叔父,发生什么事了?”
“我怀疑鞑靼这次进攻,是为了牵制住咱们,以方便燕回舟拿下金城。”霍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燕回舟?”霍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抬眼看向霍泰,“那个灵师兄真的是他?”
“燕回舟当时的封号就是灵,而且他非要用瑾玉将蔡老先生引到肃州来,可不就是因为当年是蔡老先生亲手拿下了他嘛。”霍泰缓缓说道,但是他的思绪却是在一瞬间回到了多年之前。
回到了所有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也都还是年轻人,还没有想到命运开的玩笑是那么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