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不假。
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西恩公司里,林叶玫很快发现,同样存在着勾心斗角。
以西芬为首的一派,是她从老家带过来的老乡们,她的姐姐,叫西兰,是个漂亮而又伶牙俐齿的姑娘,比西芬长得好看多了,眉眼俊俏,但是,为人性格泼辣地狠,谁的亏也不肯吃,她远没有妹妹西芬的好心肠和好人缘。
西兰来了后,又从老家带来几个老乡,其中有她们的表妹等,几乎就是亲戚带亲戚,一串一串就这么来的。
西芬带来的这些人,都是外地人,家在千里之外,是一个很穷的山区,她们来到这里打工,一月能拿到千儿八百的收入,已经是开心地不得了了。
另外一派是属于纪姐的,纪姐是当地人,30多岁,人长得个头中等,面相慈善,一看就是好脾气的女人,她结了婚,有两孩子,听说家就在附近村上。以她为首的有张姐,还有其他地方的几个打工妹,总之是不属于西芬那队的人,基本上都在纪姐这边了。
纪姐干起活来,远远比不上西芬,但是她是当地人,还是有很多便利条件的,小胡经理对她很是信任。
林叶玫来了后,很快发现自己,哪派也不属于,她还不知道该如何站队,于是两边都不喜欢干的活儿,就让她去干了。
基本上这些活儿,都是从市区 那个总厂分过来的,本身就是大厂员工不喜欢干,又累又不出活,赚钱少的活儿,再分到这边来,从这里再挑出来不好干的活儿,没人喜欢干,然后再让林叶玫去干。
林叶玫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没有后台和靠山,再说了,自己干活也很一般,从小就是念书,没干过多少农活和手工,干得又慢,如果分到西芬或者纪姐队里,影响她们的总体成绩,肯定引得她们不乐意。
好吧,给啥活就干呗,最多也就是少赚点钱呗,这样乐得省心。
林叶玫这样安慰自己,所以当西芬和纪姐喊她做活的时候,她总是笑着答应,从来不推脱。
分来的活儿,最多的就是镶嵌宝石,半成品的手链或者项链,一根根分给她们,每人手里一个小钳子,把五光十色的小宝石,小心翼翼地镶进去,然后用钳子把宝石周边的四个小爪子轻轻地摁上,这样就算完工了。
如果这样的活计多,干不完的话,林叶玫就会被叫进去和她们一同干活,反正就是计件,多劳多得,谁干得多,谁拿工资高。
不过,林叶玫干得最多的活还是砸钉子。
砸钉子,其实是一个机器,车间里有两台这样的机器,铁制的,看着不大,和早先年代的那种老式缝纫机差不多,非常沉重。
这种机器一般用来砸耳钉的钉子,就是把耳钉的那个耳托,和下面的铁钉子,放在机器里,下面用脚使劲地踩一下,随着“啪”一声,钉子和耳托就焊接到了一块儿。
一般来说,那个声音不是太刺耳,比较沉闷的一个声音,但是,如果连续砸的钉子多了,机器发热,然后时不时就会发生爆炸一般的声音,“砰”地响声,非常响亮,每当这个时候,林叶玫总是吓得赶紧捂上耳朵,生怕这机器爆炸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她比较害怕,砸钉子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
因为发生这么响亮的声音,车间的人都会忍不住扭头过来看她,这些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林叶玫,幸灾乐祸一般。
她们中有不少人都是从这种最累最吓人的活干起来的,都经历过,不过,她们现在熬出来了,成了老职工了。
时间长了,林叶玫也变得习惯了,等到钉子发出爆炸声音的时候,往捂着耳朵,往旁边歪着身子,反正又炸不死人。
车间里面两台这样的机器,另外一台机器,是一个名叫老孙的女生在使用。老孙名叫孙茜,看这个名字,一般人会觉着她肯定是个漂亮的女生,其实,大错特错了,孙茜是个特别丑的女生。
孙茜也是外地的,和西芬是一个地方的,听说孙茜本来是在南潼区一家冻鱼厂里干活的,后来因为冻鱼厂车间里实在是太冷,孙茜觉着膝关节受不了,所以辞职了,跟着西芬到了这个工艺品公司。
从孙茜那里得知,冻鱼厂里面的工资比这个工艺品厂的工资要高得多,孙茜人长得人高马大,手脚都长,她身高有168左右,体重140-50斤,体型壮硕,脑袋后面绑了一个马尾,人长得面相凶恶,四方圆脸,眼睛细长,而且在嘴角处,长了一颗很大的黑痣。
不熟悉孙茜的人,第一眼看到她,会觉着这女人怎么这么丑,丑的有点儿吓人,其实,她倒是个心肠不坏的女生,而且干活特别快,有力气,手脚麻利,每次月底结工资的时候,她的钱总是最高的。
孙茜打钉子,那是小胡经理安排的,因为她干活又快又好,而且她胆子大,机器发出响亮的砰砰声音,她毫不在意,她砸钉子快得很,林叶玫根本就跟不上她的进度。
西芬说孙茜当初在冻鱼厂干活的时候,冷库里面又冷又滑,孙茜搬运冻鱼,那些男员工都比不上她,她每月工资能开到1200多,年底还有奖金,一年一万多的收入,家里人都靠着她过上了好日子。
孙茜来这里干活,真的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了,但是她不后悔,她说担心自己在冻鱼厂一直干下去的话,那腿就废了。
“我可不想成为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