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布那条海王类交给我来解剖!”茶茶不理无理取闹的香克斯,开口向耶稣布打了一个招呼后,将散落的长发扎成干净利落的马尾,提着自己的刀具箱沿着绳梯爬下去。
那么大的一头,比她之前碰到的任何食材都要大,是自己体型的几十上百倍,肢、解这样大的食材对茶茶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血管里流动的血液在感受到她的兴奋后也沸腾起来。
打开自己的刀具箱,露出里面的一把把刀具,每一把厨刀都无比锋利。
好的刀具永远是厨师的最亲密的战友。
里面的每一把刀对茶茶来说都有极其特殊的意义。
茶茶拿起一把剔骨刀,站在海王类巨大的身体上,沿着厚厚的脂肪包裹下的骨骼走了一圈,然后选了一个位置停下。
锋利的剔骨刀平直插而下,直接切断海王类的高等中枢神经,也就是这头海王类的脊髓。
原本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刀,身上的汗毛直接竖起来了。
擦!茶茶突然好可怕!
厨师原来是这么可怕的存在吗?
他们扭头去看拉基路,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自己之前有没有得罪过拉基路。
同伴看过来的视线微妙,拉基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一边啃自己的肉骨头,一边暗自点头。
茶茶可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这头海王类太大了,让它失去行动力是优先级最高的步骤。
动物有时候可是很狡诈的,在自然残酷的食物链法则下,每一只动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技能。
如果小看它们的生存本能,可是会阴沟里翻船的。
确定这头巨兽死的不能再死,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肢解了。
茶茶深吸一口气,左手按住海王类温热的皮肤,感受着掌心脂肪包裹下坚硬凸起的骨头,右手握刀,依照生理上的天然结构,砍入筋骨相接的缝隙,顺着骨节间的空处进刀。
动作轻盈又迅捷,宛如一场华丽舞蹈。
当碰到筋骨交错聚结的地方,茶茶的动作缓慢下来,肩膀轻轻抖动,带动臂膀传到手腕处,只听豁啦一声,海王类的骨和肉一下子就解开了,就像盛开到极致的红色花朵散落在地上一样。
整个过程中,茶茶手接触的地方,肩靠着的地方,脚踩着的地方,膝顶着的地方,都发出皮骨相离声,刀子刺进去的声音奏出一段异常华丽又冰冷的旋律。
……
不知道过了多久,茶茶站在巨大森白的骨架上,胸膛起伏,过高的温度,让她的身体大量出汗,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脸蛋潮红,冒着热气,像是刚刚从蒸笼里走出来一样。
身体极致疲惫,精神却极度亢奋。
她成功了!
茶茶看着森白完整的骨架,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快看!我……”茶茶忍不住转身想要炫耀她的战果,结果双腿一软,就要从巨大的森白骨架上跌落。
一双大手伸过来托住了她软下的腰,熟悉的温度,是香克斯。
茶茶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脱力,手臂、双腿脊背传来用力过度的酸痛感。
香克斯一手握住茶茶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膝盖,来了一个公主抱,“好好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们。”
茶茶靠在香克斯怀里,感受到香克斯的肩膀格外的宽阔,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茶茶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香克斯:“香克斯我的刀还没有清洗呢。”
香克斯直接从骨架上跳上雷德佛斯号:“我来洗。”
茶茶有些呆,无意识的看了一眼挂在船舷的绳梯,“香克斯……”
她眨眨眼,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我口渴,想喝水。”
香克斯脚步一转来到厨房,看着茶茶放下手里的刀,捧着水杯吨吨吨的灌了两大杯温水后打了一个水嗝后靠在他胸前,灵动的猫眼困倦的闭上:“香克斯别忘了我的刀。”
说完不等香克斯回答就睡着了。
耳边传来清浅舒缓的呼吸声,很安静。
香克斯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一点快,他抱着人快步回到已经变成茶茶所有的船长室,把人放到床上,然后盖上被子。
茶茶没有因为这些小动作醒过来,长长的眼睫毛低低的垂着,脸蛋红扑扑的,睡得香甜。
香克斯看了一会,老老实实的回到厨房,清洗干净剔骨刀上残留的血迹,然后用干净的白布擦干净刀上的水珠,最后放到刀具箱里空出的位置摆放好。
香克斯拿着刀具箱回到船长室,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后坐在椅子上,眼神无意识的四处飘荡,打量起自己的船长室,不,现在应该说是茶茶的船长室。
房间里没有变化太多,茶茶并没有很多衣服和珠宝首饰,她的行礼非常简单,最喜欢的是她的酒窖和她的刀具箱。
酒窖暂时般不上来,只有这银色的刀具箱被她带上雷德佛斯号,此刻正放在船长室的桌子上。
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茶茶两个人,香克斯坐在椅子上歪头,目光轻飘飘的落在茶茶的脸上,漫无目的的想着。
房间外贝克曼还有伙伴们在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他们忙碌着,仿佛忘记了这间船长室和船长室里的两个人。
不知不觉中,香克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茶茶醒来时,视野里一片漆黑,隐约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
“我怎么睡着了?”茶茶揉着眼睛坐起来,然后被自己身上的汗味熏到了。
“呕~”茶茶嫌弃的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服,感觉身上黏黏的:“咦~一股味。”
“茶茶你醒了?”香克斯打开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长长的胳膊伸到茶茶面前。
茶茶立刻放下扯着衣领的手,拍了香克斯一下,质问他:“香克斯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
“我抱着你回来,困了,然后就睡着了。”香克斯眨眨眼,脸上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压出来的红印,看起来更傻了。
“行趴。”茶茶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我要洗澡,你快出去。”
香克斯不想走,赖在椅子上,给自己找事情做:“你腿不软了?我扶你?”
这充满歧义的话,茶茶指着门口:“不用!给我出去!”
香克斯慢吞吞的站起来:“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茶茶摆手:“门关上。”
香克斯:“哦。”
茶茶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又重新变成了香香软软的茶茶。
没找到吹风机,茶茶只好用毛巾吸干头发上的水,想想也是,粗糙的大叔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吹风机这种东西。
茶茶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门,黑暗中香克斯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大海,黑色的海水表面荡漾着月亮落下的银辉。
他安静的时候,侧脸的轮廓终于显露出了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独特魅力,有了身为船长的气势。
有点陌生。
茶茶擦头发的动作慢下来:“香克斯?”
“茶茶?”香克斯扭头,露出大大的笑脸,朝她伸出手,“开宴会了!我们快去吧,不然酒都被他们喝光了。”
也许是这一刻香克斯的笑容太过灿烂纯粹,茶茶鬼使神差的握住了香克斯伸过来的手:“那你怎么不先过去?不怕喝不到酒了?”
香克斯:“茶茶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当然要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