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赵卫南早早就出门去了,等到袁克起来以后才发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家了。
袁克一看闹钟,卧槽,已经快十点了。
赶紧洗漱一番,给自己下了一些饺子,吃完碗都没刷就跑了。
等到赶到卓磊家的时候,卓磊正抱着一本书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个录音机正播放着郑智化唱的《水手》。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袁克也跟着哼了起来。
“卓磊,早上起迟了,你这录音机哪儿来的?”
卓磊把书一合,伸了个懒腰。
“买了一星期了,昨天人家才给我修好送过来,听着还可以吧?”
袁克走了过去,一看,夏普双卡录音机。
“这个得不少钱吧?”
“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家孩子给偷出来卖了,反正我是花了一百六十块买的。”
卓磊一脸骄傲的说着。
“一百六!卧槽,你可真有钱。买了磁带了没有?回头我学几首歌,抄几首歌词。”
“你随时来,我买了好几盘磁带,有不少新歌。”
袁克听完赶紧点点头。
“咱赶紧走啊!我妈告诉我去南城花街找一个中原中介的胡老板,说是肯定有铺子。”
卓磊把东西收收,锁好门,两个少年骑着自行车就奔南城而去。
中原中介确实很大,至少在南城花街这里是没有哪家比这个中介更大的了。
等到两个少年进去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咋就没人呢?”袁克嘀咕了一下。
“喏,看看,出去看房,有事请打呼机xxx……找胡小姐,记下来,到边上小卖铺打个电话吧。”
两个人又跑去打了一个传呼,没一会儿,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哪位?”一个女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胡阿姨吗?”袁克赶紧问道。
“你是哪位?”
“我叫袁克,我妈叫赵卫南,我妈说让我过来找你看房子。”
“小克?你在阿姨店里等一会儿,你胡阿姨一会儿就到。”
“好,胡阿姨,再见。”
挂了电话,老板收了一块钱。
“真贵!我都瞅着秒数打,没想到接电话还要收五毛。”
袁克看到卓磊付了一块钱,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火车站,汽车站更贵。一块钱一分钟,无论接打都一样,有的老板心黑还要两块一分钟的。”
“这也太贵了!呼机哪怕有钱也不能买,这一天要是电话多,那多费钱。”
袁克听完,原来买呼机的冲动几乎烟消云散。
卓磊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两个人等了有半个小时左右,一个和赵卫南差不多大年纪的女人骑着一辆小踏板摩托车停在了门口。
“你是小克吧?和你妈长得真像,上次看见你还是在你四岁的时候,一晃都这么大,这么高了。”
进来的女人,烫了一个大波浪,细细的眉毛就跟个月牙儿一样,眼睛是那种桃花眼,鼻梁高挺,樱桃小口。
袁克都感觉自己应该叫姐姐,这看上去比他妈年轻太多了。
“别看了,我比你妈小五岁,从小你妈没事就带着我玩儿。”
这个胡阿姨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两瓶饮料递给了两个少年。
“拿着。我也是去年刚回来,正好你姨父家里有这个铺面,我们夫妻俩就在这里开了一家中介。当时去了老地方找你妈,你妈还把老屋给出租了,问了人才找到你妈的。”
两个少年看着手里的可乐,听着这个胡阿姨在这里噼里啪啦的说着。
“喝啊!也对,这天气有些凉了。小克,谁要看房子啊?”
袁克听到以后,赶紧把卓磊让了出来。
“胡阿姨,这是我发小卓磊,就像你和我妈那时候的关系一样,不过他家里人都没了,手里现在有些抚恤金,正好我妈现在也在做点小生意,我发小也想买个铺子,再和我妈学点手艺,在这边也开家小铺子。”
袁克赶紧一口气把说完了。
“我给你看看啊!”
袁克见到这个胡阿姨又打开抽屉从里面找了很大一个簿子翻了起来。
“有什么忌讳没有?朝向,街头街尾,一楼的还是单间平层的这些有没有讲究?”
“还有就是有多少钱?”
袁克听完看了看卓磊。
卓磊想了想说道。
“胡姨,没啥忌讳的地方,只要便宜,市口还行就行。我现在手里有一万两千多块钱。”
胡雯看了看这个说话的少年,想了想还是说道。
“有个铺子,夫妻俩吵架,妻子把男的杀了,然后在铺子里上吊死了。这个铺子相当便宜,不过因为这个原因,到现在还没有卖掉,现在那个男的父母就想快点出手,你如果不忌讳啥,可以考虑考虑。”
“这间铺子在长板街街头,市道口那是没话说的,面积有四十多平,单层门面,层高都有将近五米五,门口门场有将近六十平,人家要价九千,如果没这个事的话,这间铺子最少两万起。”
袁克听完又看了看卓磊,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卓磊却点了点头,朝着胡雯说道。
“胡姨,能带我去看看吗?”
“你叫卓磊是吧,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那间铺子里面还要打扫的,因为还有不少陈旧的血迹在里面。”
胡雯合上那个大簿子,盯着卓磊说道。
卓磊坚定的点点头。
袁克看着有些着急了,赶紧朝着胡雯笑着说道。
“胡阿姨,我和他去外面再商量商量,您稍等一会儿行不行?”
胡雯笑着说道。
“没事儿!我看你这个发小应该属于八字比较硬的,所以才先说了这个铺子的情况。”
袁克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把卓磊拖到了外面。
“你是咋想的?你不准备做吃的了?这样的铺子拿到手,啥人会到你店里吃东西啊?哪怕买个小点儿的,最起码那个“干净”一点,你说是不是?”
袁克一脸着急的样子说道。
而卓磊则是看了看袁克,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又露出了坚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