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小人耳拙,客官您说什么?”李思说着已将茶碗端到南宫萦面前。
与她对视的那一刻,他终是没忍住震惊,结结实实的将碗掉在了地上。
张山听到响动,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跨步而来。
“怎的如此毛躁?”他嘴上虽埋怨着,手却不自觉的检查起他是否受伤。
“张大哥!张大哥!是小姐!”李思怔楞了片刻才回过神,一把抓起蹲在地上扒拉自己的张山,激动的喊了起来。
“阿思,莫要喊叫,我的身份不能让旁人知道。”南宫萦伸手捂住李思的嘴,警惕的瞧了下四周。
幸而现在离开市的时辰尚远,街上还没几个人,其他的商贩也忙着自己的那一摊,没工夫理会,她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您怎亲自来了黑市?可是有什么稀罕物件瞧上了?您告诉我,赶紧离开吧!小人一定给您弄到手。这里鱼龙混杂,黑市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您身份尊贵,若是被人发现,怕是会遭来祸事。”张山一连串的话,丝毫没给南宫萦插嘴的空当。
黑市倒不是不欢迎这些贵人,只是这里的人都认熟不认生,新面孔被人宰一顿是轻的,就怕有不安好心的人起了歹意,因抢劫勒索丢了性命的也不在少数。大理寺没少来此探查,可在这里的人,哪个愿意与官摊上交道?所以知情也都说不知情,久而久之,黑市倒成了个法外之地。
“的确我不能久留,开市前我必须得出去,但时辰尚早,不必担心。”南宫萦安抚的拍了拍张山的肩,示意他放心。
可他哪里放得下心?虽听闻过南宫萦武艺高超,可这黑市也不乏高手,尤其是黑市主,功夫更是深不可测。张山想到此,便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着急。
反观南宫萦,却不急不缓的与李思聊起了家常。
“怎就你二人在摊上?赵婶呢?”
最初南宫萦救起张山时,张山选择了在黑市藏身,他伤好后第一件事便是拒绝了南宫萦的钱财救助,支起了面摊过活。
后来,越来越多被救的人送到他这里,他也没有接受一分钱财。在他看来,南宫萦已经给了自己第二条命,这大恩已无以为报,不能再获取更多,便撑起了这二十几人的用度。
好在张山有能力,其他人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支持,虽说伤的伤,残的残,却没有一个人抱怨称苦。大部分在家做些手工卖给商铺,李思和赵氏则在面摊上给张山帮忙。
今日南宫萦一来,没瞧见赵氏,便问了起来。
“赵婶倒是命苦,女儿的冤屈刚得伸,本家就出了事。据说是她大嫂病逝没几日,侄儿就因为涉及什么案件自缢了,家中无人她这才匆匆赶回去给他出了丧。”李思如实回禀。
小孩子心性最是纯真,此前他对南宫家的人带有防范,哪怕南宫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愿多加交谈,可自大理寺之事后,他彻底放下隔阂,现在对她倒也亲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