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仙儿被嫉恨与不甘啃噬得几乎要崩溃之际,翠露的脚步声在门外轻轻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凝重。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缝:“夫人,二公子……来了。”
谢敬亭踏着沉重的步伐踏入室内,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直勾勾地盯着赵仙儿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沉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徐嬷嬷与翠露、翠雨三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赵仙儿,见她轻轻挥手,便恭敬地退出了房间,只留下母子二人。
“敬亭,你今日怎的有空来此?科考在即,你应全心备考,争取一举夺魁,让大房那些人瞧瞧咱们二房的厉害。”
赵仙儿强作镇定,试图用话语掩饰内心的慌乱。
谢敬亭却并未接茬,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母亲,那眼神中既有失望也有痛心。
“母亲,我来此并非为了闲聊,而是有要事相商。”
赵仙儿一愣,随即察觉到儿子语气中的异样,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安。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谢敬亭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赵仙儿的心上:“大姐之事已尘埃落定,母亲再如何纠缠也无济于事。我知你心中不平,但将怒火转嫁于大哥二姐,实属不公。”
赵仙儿闻言,脸色骤变,怒不可遏:“那是你嫡亲的大姐!你怎可如此冷漠,偏向外人?”
“大哥二姐与我血脉相连,自然不是外人。至于大姐……她的所作所为,母亲心中难道没有数吗?”
谢敬亭的声音虽低,却字字如针,刺痛了赵仙儿的神经。
赵仙儿怒火中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猛然抄起手边的茶盏便向谢敬亭掷去。
茶盏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最终狠狠砸在他的额角,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母亲,您这是何苦?”
谢敬亭捂住伤口,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凉。
“儿子今日来此,并非要与母亲争执,而是希望母亲能够醒悟。你派人去二姐院中闹事,又向大伯告状,这些我都一清二楚。我只希望母亲能够放下执念,好好过日子,不要让侯府因你的偏执而分崩离析。”
“你......你个不孝子!”赵仙儿怒骂道。
“儿子是不孝,所以还望母亲保重身体,不要被儿子气到。”
“我被大房羞辱,你大姐被大房陷害,你不去管,倒是来管起我来了!”
“儿子也不想管母亲,可是,这些事情不都是母亲和大姐自作自受吗?”
“你什么意思!”赵仙儿心虚。
“儿子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侯府被人看笑话,但是儿子还是奉劝母亲一句,望母亲以后谨遵妇德,相夫教子,莫要再做出越矩之事。”
“你放肆!”
“儿子不是放肆,儿子是要发疯!母亲要是不想让父亲知道,母亲的床榻上还躺过别人,母亲最好以后安分守己!”
谢敬亭努力克制着眼泪,低沉的吼出声来。
赵仙儿愣在原地,看着儿子脸上的鲜血,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恐惧。
“你……你怎么会知道?”
赵仙儿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谢敬亭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与愤怒。
“母亲,有些事,儿子不想知道,却偏偏知道了。我只希望,从今往后,母亲能够谨守妇道,相夫教子,莫再做出那些让人耻笑的事情。”
说完这番话,谢敬亭转身欲走,却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
“母亲,儿子不孝,但请您保重身体。若您真心为了侯府好,为了二房好,哪怕是为了大姐,请您放下那些无谓的恩怨吧。”
赵仙儿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烈焰,瞬间烧遍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追向即将跨出门槛的谢敬亭,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站住!你凭什么指责我?你以为你有多高尚?”
谢敬亭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我不高尚,我会有我的报应,但母亲您呢?您以为您的所作所为就能逃脱世人的眼光吗?您让父亲蒙羞,让整个侯府成为京城的笑柄,您还想要我如何尊敬您?”
“你……你这个逆子!”
赵仙儿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想过,自己一向只知道闷头读书的儿子,竟会如此决绝地与她对立。
“母亲,儿子并非逆子,只是不愿再看到您继续错下去。您若真心为侯府考虑,就该放下那些无谓的争斗,安心辅佐父亲,让侯府恢复往日的宁静与荣耀。”
谢敬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也异常坚定。
“母亲,您好自为之!”
......
“仙女姐姐,小石头好想你啊!每天数着星星等天黑,再数着月亮盼天亮,就希望快点见到你那温柔的笑脸。”小石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稚嫩的思念,眼睛里闪烁着比夜空中最亮的星还要耀眼的光芒。
“哎呀,我的宝贝小石头,姐姐也想你想得不得了呢。”
谢知意弯下腰,双手轻轻环过小石头的腰身,将他稳稳地抱入怀中。
那一刻,最近的烦恼与忧愁仿佛都被这温暖的拥抱所融化,只留下心头满满的柔情与满足。
“看,我们的小石头最近真是越来越壮实了。”
谢知意仔细端详着小石头的脸庞,那曾经因为病痛而显得苍白干瘪的小脸,如今已渐渐恢复了生气。
“姐姐,你知道吗?我梦到过你好多次呢!”小石头依偎在谢知意的怀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的梦境。
“梦里,我们一起在花园里捉迷藏,你笑得比花儿还要美,我还学会了飞,和你一起在云朵上跳舞呢!”
谢知意听着小石头天真无邪的话语,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她轻轻抚摸着小石头的头,眼中满是宠溺与疼爱:“真的吗?那听起来真是个美妙的梦。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花园里玩,姐姐还会教你更多有趣的东西,好不好?”
小石头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紧紧抱住谢知意的脖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要快快好起来,和仙女姐姐一起去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