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是我就要过三岁生日的当天,我和我妈路过了一家蛋糕店。
因为我给别的小朋友过生日时他们都有蛋糕,所以我愣愣地站在蛋糕店门口不肯挪动脚步。
我妈见我不走,转过身来问我:“小胜怎么啦?”
“妈,我想要生日蛋糕。”我指着店里橱柜上的大蛋糕说道。
我妈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可没有摸出几个钱来,她有些愧疚地跟我说:“小胜,妈这次钱没带够,下次我一定给你买好不好。”
可当时的我却一点也不懂事,明明家里非常困难,却倔强的回答:“不行,我现在就要。”
可我妈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在几经劝说我无果后,终于忍受不住我的无理取闹。
她生气地说道:“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自己走了。”
我将两只手环抱在胸前,气鼓鼓地说道:“我不走,我就要吃蛋糕。”
我妈见我这样便起身离开,想要吓唬一下我。
我看见我妈远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慌了,想要快步跟上她,但心中的倔强却又不允许我这么做。
就在我犹豫之时,一旁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她手里托着一块儿蛋糕说道:“小朋友,你不是想要吃蛋糕吗,到姐姐这里来。”
我看着他手里的蛋糕,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迈开步子朝她走去。
可我将蛋糕拿在手中还没吃上两口,便如同喝醉了一般晃晃悠悠地倒在了那人怀里,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我妈撕心裂肺的呼喊。
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我处在了一个不太大的空间当中,旁边还有好多小朋友,他们这时有的已经清醒,有的还在昏迷当中。
而且身下传来的震动提醒我,我们好像是在一辆不断向前行进的车上。
此刻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父母经常会跟我说一些孩童被拐卖的事,没想到今天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又后悔又害怕,刚想大声的哭出来,却听我旁边传来了啜泣之声。
我转头望去,却见一梳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儿,正将头埋在自己膝盖之上小声地啜泣,她的身子不住地颤动,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我往她那边靠了靠,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哭什么呀?”
小女孩儿蓦然地抬起脑袋,两个大眼睛泪眼汪汪地说道:“我好害怕,我要找我的爸爸,还有妈妈。”
“有什么可害怕的?你看我,男子汉大丈夫就一点也不怕。”我拍了拍胸脯给自己打气道,似乎忘了自己刚才就要哭出来的事情。
小女孩儿见我如此,立即抹了一把眼泪:“小哥哥,你好厉害。”
听她这么说,我更加得意了:“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的,对了,我叫武胜,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松竹,兰松竹”小丫头怯生生的说道。
就这样在昏暗的车厢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冷,不由自主的就和小松竹抱团取暖。
孤独感和面对未知的恐惧感,让我在小丫头睡着的时候偷偷地抹了几次眼泪。
似乎过了很久,颠簸的汽车终于停下,等有人打开车厢,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小羊们到地方了,赶紧下车吧。”一身材肥胖的男子说道。
我茫然地走出了车厢,发现我们正处于一片雪地之中,肥胖男人用绳子将我们串在一起,拽着我们向山上走去。
“胜哥哥,我好怕。”松竹在我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说道。
“不用怕,没事的,没事的。”我一边劝慰松竹,一边给自己打气。
可我这话刚说完,走在前面的一个孩子终于受不了了,他的精神突然崩溃:“坐在雪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肥胖男子见此非常的不耐烦,他走到男孩儿身边,对着男孩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可这样并没有让男孩儿止住哭声,反而男孩儿哭得更加大声了。
男子火气上涌,因此也下了死手,没过一会儿,男孩儿便口吐鲜血不再出声。
“老三,你他妈的干什么,死了可就不好吃了,而且这个我还没玩过。”骗我来的漂亮女子踹了一脚肥胖男人说道。
“二姐没事儿,回去我就给您处理了,保证新鲜。”肥胖男子笑呵呵的说。
我们看到这种情况,哪里还敢出声,只能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不停地安静地掉着眼泪。
走了多半天的时间,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被他们带着进了一座山洞当中。
在黑暗泥泞的山洞中七拐八拐,走到一座大厅才停下。
“老二老三,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一满脸疤痕,手拄拐杖的男人问道。
“这事儿都怪我二姐,他临时起意又多抓了几只小羊,这才回来的晚了一些,不过这个冬天我们不用出去了,过冬的粮食算是储备足了。”肥胖男子笑呵呵地说道。
在疤脸男子身边,一身材消瘦的猥琐男子蹿了下来,他走到我们跟前,不住地打量着我们,看着我们心里直发毛。
“老四你可不要胡来,已经有一只小羊被老三弄死了,再来一只老娘可吃不下。”老二说道。
身材犹如瘦猴的老四,嘴中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双眼盯着被我护在身后的松竹道:“二姐,你们这次带回来的小羊好漂亮啊!”
就这样我们被他们关进了一个个铁笼当中,我和松竹被关在了一起。
而在关我们的铁笼当中,还有早先来的一个孩子,他似乎比我俩大上两岁,身材也比我们高大上不少,但他的两个眼睛空洞洞的,仿佛是被抽走了灵魂。
由于我们身处大山,粮食很不好往上运输,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每天分配到的吃食也非常的少。
而且给我们的食物,大多都被比我们大的孩子抢走,留给我和松竹的只有一点点,根本就吃不饱。
铁笼外面不时飘来肉香,反而使饥饿的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胜哥哥,你吃吧,松竹不饿。”小松竹拿着一小块儿跟石头一样硬的馒头说道。
我望着那个馒头咽了咽口水:“我也不饿,还是你吃吧。”
正在我俩互相谦让之时,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想起,却见把我拐进来的老二托着一个蛋糕走了过来,我赶紧将松竹护在身后。
老二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小朋友,你不是爱吃蛋糕吗,今天姐姐给你送过来了,要不要吃啊?”
我恐惧地盯着她不敢说话,女子却打开铁笼,一把将我拎了出去。
松竹见此,立即哇哇地大声哭了出来,我却强颜欢笑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一会儿便回来。”
这话是宽慰松竹的,更是在宽慰自己。
女子将我带进了一个房间,他将我丢在椅子之上笑眯眯的问:“你不是想吃蛋糕吗,姐姐今天出去特地给你带回来一个,赶紧吃吧!”
我闻着蛋糕上传来的香甜气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大叫,毕竟我被抓到这来已经几天没吃过饱饭了,本着不做饿死鬼的原则,我伸手就要去抓蛋糕。
女子却突然出手拦住了我:“别着急嘛”。
说着她将蛋糕上的奶油抹在了自己的脸上身上,然后笑盈盈地看着我。
“如果吃不完,我能带回去吗?”我问道。
女子则是不怀好意的回答:“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一个小时以后,我端着半块蛋糕回到了自己的铁笼,高兴地喊道:“松竹,我们有吃的了。”
可现在笼子里哪还有松竹的影子,我焦急的问道:“小松竹去哪里了?”
比我们早来的孩子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蛋糕,用手抓着狼吞虎咽了起来。
我上前争夺却被他一脚掀翻在地,他冰冷的说道:“你不用找她了,蛋糕她也吃不上了,还不如给我吃。”
我呆呆的跌坐回了原地,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仿佛自己的精神支柱倒塌了一般。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猥琐的老四扛着松竹回来了,他打开铁笼,将松竹扔在地上。
我见此立马上前抱住他的大腿:“你对松竹做了什么?”
老四不耐烦的一脚将我踢开,嘴里骂了一句:“妈的,活的不耐烦了。”
而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松竹,意犹未尽的向远处走去。
我不顾胸口传来的剧痛,赶忙上前查看松竹的情况,发现她裤子已经被鲜血浸透,赶紧大声询问:“松竹,醒醒,你没事吧?”
小松竹此时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听见我的呼喊,将死死抱在怀里的双手摊开,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胜哥哥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一个苹果。”
随后,她又晕死了过去。
我抱着小小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此刻我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无力。
“你不吃,我可吃了。”比我们大些的孩子一把抢过去苹果,大口地啃了起来。
到了晚上,松竹发起了高烧,不停的说着梦话,哭喊着叫着爸爸妈妈。
这时肥胖的老三,在各个铁笼间不停的游走,观察着小羊们的情况。
在看到松竹的样子之后,他停顿了一下扶着下巴说道:“这只小羊不行了,看来明天就它了。”
我听此心下一惊,凡是被他这么说的孩子不久后便会消失,并且会被砌进墙中。我不只一次的看到,这个胖子经常趴在墙上露出一幅享受的表情。
“哈哈哈,终于又走了一个,这样每天我又可以多吃一些东西了。”跟我们关在一起的男孩儿笑着说。
我没有搭理他,只是抱着松竹呆呆的看着外面。
到了晚上,我见其他人都睡熟了。
我将松竹轻轻的放下,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摸索起一块儿石头。
然后猛然骑到那个男孩儿身上,将石头高高举过头顶,用力的砸了下去。
男孩儿吃痛惊醒,惊恐地大声喊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抢你们吃的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而此时双眼血红的我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只是漠然的一下一下的砸着,嘴里不停地喃喃道:“只有你死她才能活,你死她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