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风和日丽,是个大好的晴天儿,官媒再一次登上了蔡府,不过这次,是受镇国公府大夫人所托,为其次子镇北侯李平求娶蔡府独女蔡伊眉。
官媒前脚刚离开,后脚李平便登上了门。
管家奉命引李平入内,刚跨过二门,便见蔡伊眉迎了出来。
她今日穿着藕荷色的束腰襦裙,愈发衬得她容颜秀美,身姿婀娜,见李平一直盯着她看,蔡伊眉含笑着嗔道:“作甚这般看我,难道不认得了?”
李平连忙收回目光,笑着回道:“我记得在宫中读书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你来上书房,就是穿的紫色。”
蔡伊眉笑道:“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虽然时隔久远,但我却是印象深刻。”说着,李平垂眸看向蔡伊眉,又道:“那一群女孩子中,数你最漂亮,所以我才会记得这样清楚。”
蔡伊眉嗔了他一眼,正色道:“别拿我打趣了,我来寻你,是说正经事的。”
蔡伊眉这话刚出口,李平便问道:“方才我听官媒说蔡大人和蔡夫人都答应提亲了,偏生你却没有点头,眉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官媒刚出府门,李平便寻了过来,蔡伊眉抬眸看向李平,回道:“你一直在外头等着呢?”
李平点头道:“我本想等明日再来的,可我听了官媒的话,真是一刻也等不住了。”
说着,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凑在蔡伊眉跟前道:“眉儿,有关你的事,我总是没法沉住气。”
他直直的盯着蔡伊眉,问道:“眉儿,你到底在顾忌着什么,我知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是怕别人的闲言碎语?担心嫁给我将来在公府日子艰难?还是有其他的顾忌?”
不待蔡伊眉开口,李平便郑重承诺道:“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有我在呢,我会护着你的,定然不会让你受丁点的委屈,若是婚后你不想在京城,我便带你回北疆去,那里海阔天空,咱们自由自在的生活。”
蔡伊眉听着李平的话,她心里一酸,眼眸中闪着泪光,垂头微微哽咽着道:“我不怕委屈,我只是害怕委屈了你。”
李平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蔡伊眉话里的意思,他坦诚道:“咱们两情相悦,我又怎会委屈。”
说着,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噙着笑意,继续道:“我如今都是三十岁的人了,算是个老光棍了,如今若是能娶上媳妇,我这心里不知有多开怀呢,又哪里会委屈。”
他拉住蔡伊眉的手,深情的盯着她道:“眉儿,人生苦短,咱们错过了这么些年,不能再继续错过了,你必须得嫁给我。”
蔡伊眉眼中的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她点了点头,回道:“好,那我嫁给你,咱们永远都在一起。”
二人正在这里说话,蔡伦和蔡夫人走了出来,李平见了老师,连忙松开蔡伊眉的手,恭敬的对着蔡伦作揖道:“学生见过恩师。”
蔡伦和夫人看见二人在亲密的说着话,老两口想回避也来不及了,蔡伦清了清嗓子,走上前问道:“不是让管家接你了嘛,我跟你师母在前厅等了许久也不见你人影,这才出来看看。”
李平忙回道:“学生正要去见恩师和师母,恰巧遇上眉儿,在这里耽搁了一会,让老师和师母久等了。”
蔡伦冷哼了下,半是打趣道:“我还当你小子又在我府中迷了路了呢?”
李平还是头次见老师这般与自己说玩笑话,他心情顿时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喜色,跟着玩笑道:“论起来也来恩师家好几次了,但还是头次从大门进来呢,这正门里的风景果然好。”
李平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犬吠之声,蔡夫人喝止道:“虎妞,此是贵客,休得无礼。”
李平循声看去,笑着道:“这虎妞怎的还是这样凶,每次见了我都要乱叫。”
蔡伦忍不住冷笑道:“它若是没点本事,恐怕早命丧你小子手里了。”
一旁的蔡伊眉闻言跟着父亲一起数落李平道:“它那一目可不就是被你给弄瞎的嘛。”
那虎妞似乎听懂了话,冲着李平叫得更凶了。
李平冲着蔡伦笑道:“恩师若是早些允我从正门走,学生也不会误伤了它,哎!都是无心之失。”
蔡伦闻言笑道:“老夫为甚你允你走正门?你小子自来顽劣,我第一次去上书房授课,你便趁老夫不注意越窗逃课,我这蔡府正门,可向来都是为好学之士而开的。”
李平闻言连忙谦虚赔罪道:“学生幼时顽皮,让老师操心了。”
蔡伦回道:“好在如今你改头换面,知晓上进,倒也不晚。”
“行了行了。”蔡夫人见丈夫说个没完,遂不耐烦的打断道:“孩子头次登门,你这老夫还训起来没完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来作甚?”
说着,她看向李平,一脸慈爱道:“平哥小时候虽然淘气些,但我一直都知他是个善良的孩子。”
蔡伦当初虽然不喜李平这个差生,但蔡夫人确实是一直看好李平的,她说这话,倒是发自内心的。
李平听了蔡夫人夸赞,忙深深一鞠,正色道:“承蒙岳母厚爱,小婿感激不尽,今后,小婿定然会好生的善待眉儿,还请岳母放心。”
蔡夫人见状忙扶起李平,笑得合不拢嘴,语无伦次道:“你这孩子,这让我如何生受呢。”
蔡伦在一旁冷声道:“婚事还未定下,眼下这般,犹嫌太早。”
他做了一辈子老师,严肃惯了,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冷,嘴角却是嗔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又来了!”蔡夫人闻言暗暗白了眼丈夫,不悦道:“你眼下已经致仕了,这爱训人的毛病得改一改才是。”
说着,蔡夫人拉起李平的手,热络道:“好孩子,我让厨房做了好些菜,快随岳母过来,今个儿咱们一家人好生的坐在一起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