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打发走了青萝,侍书忍不住抱怨道:“真是没见过这样不知廉耻人。”她蹙着眉头对冬卿道:“少夫人,那个青萝眼下是将大公子当做她的人了呀,你得赶紧想法子才行。”
这个女子有胆有智,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心悦大公子,这个我已经看出。”说着,冬卿微微叹了口气,她揉了揉眉心,喃喃道:“只是不知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说着,他命侍书去招来平洲。
侍书领命而去,她见了平洲,忍不住又是一顿埋怨:“你是大公子身边的人,大公子不在,你怎的不好生的看管好门户,今日我与少夫人出去,那青萝居然自己钻进了夫人的屋子里去了。”
平洲闻言连忙告罪道:“这府邸原就是个临时的居所,大公子又成日的不在,从前那里原是有两个亲兵把守着的,昨日夫人来了,我怕不方便,便撤走了那两个亲兵。”平洲一脸无奈道:“这府上仆妇不多,我还正打算再去采买两个人手供夫人差遣呢,夫人骤然来此,我这也是措手不及不是。”
侍书也懒得与平洲多计较这些,她只拣重要的来问。
“今日夫人见了那青萝,那姑娘性子可是骄矜得很啊。”侍书盯着平洲,严肃的问道:“她与大公子,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平洲抓着头,支吾着道:“姐姐也知晓,我虽是大公子的小厮,但也不过是个跑腿的,大公子身边的贴身事务,都是平安的差事。”他苦着一张脸,央求侍书道:“好姐姐,我知道的今早都跟您说尽了,您就莫要再难为我了。”
说着,平洲就要溜走,却被侍书一把抓住:“好平洲,你便是说了,我也不告知别人去。”
她威逼利诱道:“咱们夫人才是正头主子呢,你可要拎得清才是。”
侍书缓和了语气,追问道:“你且告知我,咱们公子待那青萝,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平洲抓着头,苦着脸回道:“青萝姑娘可是对咱们公子有救命之恩,公子一向仁厚,自然是待青萝姑娘好了。”
“到底怎么个好法?”侍书压低了嗓子,追问道:“大公子可曾要了她了?”
平洲还是个半大小子,他闻言脸上一红,支吾着道:“这个,这个,我哪里知晓。”
见侍书一脸不依不饶的模样,他绞尽脑汁的回想着二人相处的光景,断断续续的回道:“左右大公子待青萝很好,自从青萝姑娘来了这里,大公子后院的这些事,都是她在打理着。”
说着,他又苦着脸道:“好姐姐,具体的事我真的不知,您还是等平安回来后,问他罢。”
“平安跟着大公子出去了,待他归来,大公子也归了,我还问个屁。”侍书嫌弃平洲没用,她心里着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平洲哭丧着脸道:“好姐姐,我是真的不知,你逼问我也没用。”
方才侍书见识了青萝的做派,已经断定这姑娘不是个善茬,想来大公子已经在这边待了一年有余了,这么些日子,大公子身边的人皆被那丫头收买了也大有可能。
思及至此,侍书又威胁平洲道:“平洲,咱们都是做奴才的,我自然不想为难你,但姐姐奉劝你,只有夫人才是正经主子呢,你莫要觉得大公子一时间给了那青萝几分颜面,你便认不清路。”
平洲见侍书一直不依不饶的苦苦相逼,他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火气来。
平洲暗暗白了眼侍书,木着脸子嘟囔着道:“看大公子的意思,是要永远留在这里了的,若是公子再不回京,这里还指不定是哪个做主呢,姐姐也莫要总是拿着少夫人来压人。”
说罢,平洲便负气而去。
侍书听了这话,她心里一坠。
这平洲虽不是个特别精明的,但这话他绝不是胡乱说出口的。
难道大公子真的打算再不回京了?
那么,她们家主子岂不是今后要独自一人留在京中。
山高皇帝远。若是如此,这个青萝就可以天长日久的霸占着大公子了呀。
侍书心里七上八下,好不安生,待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主院,平洲已经听了冬卿的吩咐,从主屋里出来了。
侍书也顾不上与平洲置气,立马拉住他问道:“少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平洲人小,还因为方才与侍书的不愉快而耿耿于怀,他暗暗白了眼侍书,讪讪的回道:“夫人改了主意了,让我命人去告知公子她已经来了这里。”
侍书闻言,她放开平洲,立马提脚回了屋里。
冬卿正独自坐在窗前发呆。
侍书瞥着自家主子那落寞单薄的背影,她心里一酸,眼泪忍不住跟着掉了下来。
她服侍冬卿多年,只有她知晓,自家主子对大公子的爱是多么深厚。
只是主子太要强太清高了,若不是她着倔强的性子,原本恩爱的夫妻二人,何至于让旁人钻了空子。
侍书心里虽埋怨冬卿所为,但却更是心疼她。
若是大公子真的再也不回京中,她一个人在公府里,可怎么过?
“夫人。”侍书拭去了眼角的泪,轻声的开口唤了句。
冬卿陷在沉思里,待听到侍书呼唤,她才知晓屋子里进来了人,冬卿回过头来,她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但眼中却是带着水汽。
“我没事,你莫要担心。”冬卿看出侍书的担忧,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有关大公子可能再不会京城的事,虽然事关重要,但见主子如此模样,侍书不忍再往她伤口撒盐。
她只问道:“夫人命人去寻公子了?”
冬卿点了点头,回道:“事已至此,我总要亲耳听听他的打算才是。”
主仆二人刚还没说上两句话,只听门外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姐姐,您可在里头吗?是我,青萝啊。”
冬卿闻声不语,只无奈的苦笑了下。
侍书“呼”的转过身,她三两步走到门前,“嘭”的一声将门打开,没好气的问道:“你又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