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再练练就好了。”夹杂着鼻音,魏修远小声说。
他实在没想到青乘月会突然袭击,梦幻般的事真就发生在眼前。
魏修远脑海中现在只飘荡着一句话:青乘月竟然主动亲他了!亲的还是嘴!
要知道,他趁青乘月不清醒时,有理没理的让他亲过自己多次,每一次,他都是斟酌着亲他前额,无一例外。
但那些举动,亦是青乘月做过诸多让步后的结果,为此,魏修远自己也是怂了,每一次壮起胆子想对青乘月做些什么,也只敢轻触他嘴角。
青乘月抱着怀里的人也是恍惚了一下。
他也不知为何,觉得他那样的动作会让魏修远开心,俯身吻他,这是他不曾想过的事,可下意识为之……
“月长老,我现在不晕了,我们在试试好不好?”仰头,反勾着青乘月的脖子,魏修远气喘匀了,小声提出诉求。
眼前的一张脸泛着红晕,眼瞳的水润还未散去,这样看着,青乘月的心无端的软了。
魏修远以为他会听到一句略有无奈的‘别闹’,可青乘月真的俯身了,毫无准备的,魏修远瞪大了眼,一如方才的措手不及,直到唇上的触感一触即走,他才眨了眨眼睛。
“青乘月,我好喜欢你。”梦呓般的,被摄住心神似的,魏修远呆愣说出这句话,研磨一般缓缓吐出,说不出的缠绵缱绻。
青乘月把玩指尖墨发的一顿,任由那缕冰凉滑落,继而收回已经紧握成拳的手,良久才道:“唔。”
那日午间的太阳很是热烈,一切都沐浴在光亮里,明晃晃的刺眼得很,可树下两人神态极为安然,清浅热烈的颜色交叠一起,二人久久相拥。
魏修远真的就想放下所有,躺在青乘月身上,直到地老天荒。
再数到三十,魏修远咬牙从青乘月身上坐起来,扭头与他对视,“月长老,你的身子……”
青乘月身上的异样太多,无数的疑问魏修远都憋在心里,那时他没有身份去问这些问题,可那些一想起来就会让他发疯的事,他真的是藏不住了。
青乘月……
为何你身上会遍布伤痕?
为何你身上的伤会难以愈合?
为何你会命不久矣?
种种忧虑盘桓心头,每每想起,窒息的痛便会袭遍全身。
“我的……”青乘月微微偏过头,撑地起身,“普通的药于我无用,伤口只是难以愈合罢了。”
见青乘月不愿多谈,魏修远又怎会去逼迫,抱住青乘月腰身,他故作轻松挑起一个笑:“好,那我等着长老身上的伤愈合,多久都等,往后我再教旁的相处之道。”
——
“月月,上次的人我已经去收拾了,”夭夭揉捏着身前衣裙,犹豫开口,“月月……你和那个傻大个儿……”
月月现在变回来了,夭夭的悬着的心落下来了,可他同那个傻大个的突然亲密,让她心里涩涩的,说不出里的难过。
“夭夭,”青乘月把变作原型的夭夭抱起,如同往昔一样顺她的毛发,“他以后会是你的另一个哥哥。”
听了这话,夭夭绷不住了,眼里的泪连着往下掉,砸在她滑顺的皮毛上后又顺股流下。
这话的意思是——傻大个儿要有名分了。
又一个哥哥?
不,不可以——
夭夭对魏修远的不喜此刻到达了顶峰。
她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短短一些时日,她在月月心里的地位就变了。
“月月,我能不能不要那个哥哥,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夭夭抽噎着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夭夭,”顿了顿,青乘月垂敛的眼抬起,幽幽看向远方,“他很好,你会喜欢他的,你也不能身边只有我一人。”
手上的小兽只是呜咽着,不再口吐人言,夭夭用自己的尾巴将她彻底围起来,让人看不见她泪汪汪的眼,也让外界透不进一丝光亮。
本就幽静的地方,少了一来一往的对话,是完全回归本真的静,如此一来,微小的声响被无限放大,有节律的敲打在青乘月心间。
他只是将怀中小兽抱着,直至天黑,直至小兽起伏趋于平缓,最后他抱着累睡过去的小兽跨门而入。
——
晚夜无风,无月。
青乘月立于檐下,负手而立。
“娃子,大半夜的在这伤神些什么?”一老者凭空出现,顺着青乘月看向的地方望去。
肉眼看来,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老者身形清瘦,青袍裹身,步不踏尘,眼中自有一股自得豁达,气势如虹,整个人自带威严。
若是魏修远在场,自然就能认出这个让他心生防备的老者——他赫然就是那天夜市摆摊卖红绳的小贩。
丝毫没有为出现的声响而动容半分,青乘月仿佛早有所料,淡淡回身,施了一礼,他看向仙风道骨的老者,“您怎会来此。”
哈哈一笑,老者看向青乘月的眼里闪烁着光,眼神在他身上流转一遭,悠然自得的抚须,道,“我不来,哪里晓得娃子你如此有本事,几天就找了个对你死心塌地伴儿!”
蓝介夙往前踱两步,又道:“他有眼光,你也有眼光啊!”
很是感慨,他有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脸上喜乐的神色淡了些,默了默,他回身,“此次前来是有他事,顺带过来看看你,也看看你找的那个伴儿。”
“还有给你送来这个。”蓝介夙掌心出现一套衣袍。
任谁看来,都能看出衣袍必定不是凡品,其微微泛着如月华般的光泽,上面寥寥的花纹简洁却不失繁复精巧。
事实上,它确是举世无双的宝衣,这世间绝无可能再复刻出一件。
递向青乘月,蓝介夙微微一叹:“娃子,如今我能为他做的便是限于此了,其他的,需得你自己抗啊。”
体内的毒,身上的伤,需得你自己咬牙挺下去,这世间没有他法了。
想到小娃娃有了伴儿,蓝介夙倒是松了一口气,想来,那人的存在该会让小娃娃增加些活着的念头。
青乘月对似曾相识的话一如既往的不在意,只是此次他的回答是坚定的,“前辈安心,月会坚持到最后的。”
蓝介夙微微一笑,眼里的酸涩消散,“好,见你如此,那老夫也该走了。”说罢,身形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