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这时候是这段时间心情最舒畅的一次,吴知白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让自己羞辱出气,越想越爽。
不过他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想了想还是假惺惺的说道:“吴知白,别说我这个作为长辈的不知道爱护你,我也不愿意真的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只要你真心跟我道个歉并且检讨自己的错误,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的过失,不然后果是你根本承担不起。”
想要吴知白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今天要是不把事情闹大,让你易忠海狠狠丢一次脸,你这是不消停。
想到这里他笑呵呵的说道,“易忠海,我错在哪了,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让车间的工友评评理。
对于你这人,我有几点看番,让工友们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作为一个高级技工,工作不认真,传授徒弟不用心,总喜欢藏私不教真本事,堂堂八级工,居然连个三级工的徒弟都教不出来,是你心胸狭隘,还是无能?
一个两个人学不成手艺那是个人问题,但是你易忠海在车间一干就是几十年,居然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徒弟都没有,那就是自私自利,只顾着个人的成就,而不知道想着厂里的发展,你这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工人阶级的蛀虫!
还有,刚才我看的真真的,你教授徒弟的方法就是有问题,什么也不说,关键时刻还藏着掖着的,然后还摆出一副老资历的样子,就是故意刁难人,你就是一个大混子,车间的蛀虫,人民群堆里的奸细,我看就应该把你送到保卫科查查你才对。”
这话说的有点狠了,没人敢接差,而且扣得帽子太大,这说辞已经上升到阶级斗争。
前面说的大伙感觉都对,这是说到所有人的心坎里,老易还真就是这种人,自私自利,干什么都喜欢藏着掖着,生怕别人撼动他的地位,后面说的就有些过了。
易忠海气的脸色铁青,以前他这么干,不好好教授徒弟,为得是什么,就是平时能有人伺候自己,逢年过节的孝敬自己,不然自己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把自己苦练的本领教给别人,他们学不会,那是因为自己没有悟性,跟自己没有关系。
“你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的,张嘴就血口喷人,我易忠海这么多年就没有受过这个冤枉气,本来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今天不好好惩治一下你,你是不知道尊卑,小赵,你去把郭主任找来,我今天就要跟领导一起去他们采购三组去评评理,让他们看看这都招进来厂里什么玩意。”
易忠海真的是被骂的够呛,自己的遮羞布被扯下来,今天要是不能把吴知白狠狠收拾一顿,以后自己的为王一定会受到影响。
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岁,身材五短的中年人走过来,“都围在一起干什么,生产任务不准备完成了,上班期间聚众闹事干什么,没事的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易忠海看到来人眼睛一亮,“郭主任,您可算来了,这个吴知白无缘无故的到我们车间撒野,还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你说他一个采购科的人,来这里算怎么回事,一进来就大放厥词的,今天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我一定要找采购科三组去找个说法,要不然我就去找后勤处的周处长理论。”
郭主任对着易忠海笑道,“老易,你看看你,作为厂里数一数二的技术大能,何必这么大火气呢,他一个小小的采购员,犯不上您跟他置气,这事情交给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郭主任准头脸色马上阴沉下来,“我都听说了,你叫吴知白是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才上班两天就敢到车间撒野,谁给你的勇气,还有你不懂得尊重老同志,这就是人品问题,像你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厂里一定要严肃处理,你不是后勤采购科的么,跟我走一趟,去找你们的组长,让你的部门看看你是什么德行。”
吴知白一撇嘴,这个应该就是郭大撇子,没想到现在居然混成车间主任,官位还挺大,听说以前他没少打秦淮茹的主意,正好今天一就手一起收拾。
“你算哪根葱?你们生产车间还能管到我后勤处,这手抓伸得是不是太长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厂里的大领导呢,我早就听说过你,郭大撇子是吧,听说你上班期间没少调戏女工,作风有问题,你是怎么混到革命队伍里来的?”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简直目中无人,给我找保卫科的人过来,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子,还有,把采购科三组的组长一起叫过来,这手底下都是什么人呢,一点素质都没有,今天必须狠狠地收拾这小子。”
没一会功夫,保卫科郑科长还有黄杉都先后到来。
郑科长一看吴知白眉头就是一皱,这位怎么也到厂里上班来,过年的时候为了给他解围李副厂长还特意交代自己跑一趟,看来他们一定有关系,自己可不能得罪了,先了解下怎么回事再说,可不能轻易得罪人啦。
黄杉听说吴知白在车间跟易忠海还有郭主任发生矛盾,心里那个美啊,好小子,正愁不知道怎么收拾你,你这是自己作妖啊。
黄杉也不问事情缘由,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说道,“吴知白,怎么你就像个刺头呢,到哪里都惹事,一点也不知道团结工友,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可能不了解厂里的规矩,因此特意给你的工作量还有生活上照顾,现在可好,闲着没事到这来惹是生非,你回去立刻马上给我写检查,自己在禁闭室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马上跟易师傅和郭主任给我道歉。”
吴知白白了一眼黄杉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一个代组长,我们不是上下级关系,你貌似管不着我吧,你说你是不是猪鼻子插大葱跟我装象,谁给你的权利?别以为你那个分配点工作,就拿自己当回事好不好?”
黄杉气的嘴唇直哆嗦,自己原本不打算跟你一般见识,现在居然跟自己说话,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