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洗个澡小睡片刻，起来时花姐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她声音很响亮道：“我没事了！”
杨凡淡定喝粥吃咸菜，闻言敷衍地点头——你撒谎时，能不能站直了不晃？
现在他已入道，灵觉变得敏锐，其实多多少少对花姐的情况有了些把握。
她的身体就像积木搭起来的一样，随时都会破碎坍塌。
或者说，到现在没塌都是个奇迹。
昨天抱起她时，她真的很轻，可能也就七十多斤。
哪怕本来就是娇小型的身材，这个体重也太低了。
吃完饭，他叮嘱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就留在家里休息，不要出去捡垃圾了。”
花姐不放心：“你干什么去？”
杨凡背上雪月刀，淡淡道：“我是大人了，你还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花姐咬着嘴唇，很气，但没再多问。
俩人平时一直这样相处。虽然相依为命，但交流并不多。
花姐觉得杨凡很了解自己，可她其实并不了解眼前的少年。
当时刚将两岁的杨凡捡回来，她只当对方是小婴儿，什么事都没太防备。
有一次打水洗澡，她注意到杨凡看自己的眼神时被吓到了。
那是两岁小孩不应该有的沧桑和洞明，甚至还有淡淡的悲悯。
反正从那以后，她再没当着杨凡的面洗过澡。
在杨凡年纪还小时，他其实挺乖巧。
可花姐总觉得他是在演戏！
现在十六岁，翅膀好像硬了！
是真硬了，三句话恨不能有两句在怼自己！
花姐莫名有些忧伤，从角落的旧鞋里掏出一小叠旧钞，小心翼翼数一遍又塞了回去……
……
杨凡出门，搭公交车赶往市中心。
登隆市是江南市的卫星城，只有百多万人口。
现在的龙国，也仅剩江南、大湖、京城、西阳、山城、飘雪和花城七座主城了，人口已不足三亿。
登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有三座连在一起的大楼。
中间的大楼是超凡阁事务中心，办理武者相关事宜。
左侧高楼是超凡阁下属的军务大厦，管理着登隆市的城防军、二线军团、超警力量等等。
右侧高楼是冒险者公会，是冒险者任务发布、组队、住宿、买卖的区域。
冒险者公会实际上也隶属于超凡阁，但进行的是间接管理。
不过如果出现紧急情况，所有冒险者都要无条件服从超凡阁的命令——其实四成的冒险者本来就都有二线军团的衔职。
杨凡从前就听过“力量至上，武者为尊”的说法，来到三座大厦附近下车后才有了真切的理解。
放眼所见，除了豪车还是豪车。
赶来办事的武者众多，就没一个武者的车低于百万。
掌控了超凡的力量，自然有超凡的影响力，财富随之滚滚而来……
他现在还穿着一中蓝白相间的校服，虽不曾自惭形秽，却难掩心中的羡慕。
进入超凡阁事务中心，就见大厅里人来人往，高手极多。
别说蜕凡低阶，蜕凡高阶在这里都不算什么。炼气境的高手也是一抓一大把，偶尔还能看到筑基境存在前呼后拥着路过。
办事员是位年轻美丽的圆脸女孩，看到穿着高中校服的杨凡虽不太热情倒也尽职。问明情况带他来到一座机器前。
杨凡此来是为了认证武者的身份。也只有拿到身份才能开启一系列权限，方便之后的计划。
机器开启，一柱黄光照下。他步入黄光区域，机器很快响起“滴滴”之声。
办事员微愣，瞬间浮现甜美的笑意：“恭喜你，已经是蜕凡一重的武者了。你才十六岁吧，好厉害。请随我来这边完成登记。”
用电脑将信息更新到个人档案，便算是进入了超凡阁的征召序列。若有战事，说不定哪天就得上战场和汪洋大海般的邪恶拼命。
不过有义务，自然也有好处。蜕凡一重武者，国家每月都补贴一百块钱。
办事员询问了他的意见，又帮他登记了二线军团的序列。二线军团征召序列更高，蜕凡一重直接获得下级列兵衔，每月补贴一千块。
杨凡并不介意参军。其实一般出了问题，正规军都能解决，不会征召二线军团。当开始征召二线军团，估计人类已然陷入存亡之境，哪还有逃避的机会？
办事员不停点击着鼠标：“看你的资料已经不读书了，准备去哪方面发展呢？二线军团和世家企业有合作关系，你现在可以进入安保、武馆……”
杨凡摇头：“我要当冒险者，你帮我开一封介绍信吧。”
办事员很惊讶：“你才十六岁！而且刚刚蜕凡一重……”
见杨凡决心很大，她没再劝，转而赞道：“小弟弟真有勇气！”
开完介绍信，双手将新办好的银行卡和介绍信都递了过去。
银行卡内，本月补贴的一千一百块已然到账。
“谢谢！”杨凡道谢，顺便瞥了一眼她的胸牌，女孩叫任丽。
她的服务态度挺好，下次还找她。
拿着介绍信又去冒险者公会，这边显得更热闹些，处处都是吵嚷之声。
大屏幕上时时刷新着各类任务。
有的任务难度较大，需要炼气乃至筑基高手才行，但也不乏蜕凡低阶可以做的任务。
做任务有积分奖励，可以兑换各种功法、武具甚至直接换钱，是散修获得功法的途径之一。
完成冒险者身份登记，杨凡找到一台公用电脑接受了“长兴镇”任务。
长兴镇在二十里外，正是花姐捡到杨凡的镇子。
最近江南军团将战线向前方推进了几十里，长兴镇已纳入控制范围。
镇内强大的邪恶已被军中高手斩杀，只剩下少量一境低阶的邪恶行迹不显，需要蜕凡低阶的冒险者出马细致地清理干净。
至于能不能长期占据长兴镇还说不好。
战线前推算是开疆，开疆之战总是胜少败多。
接下任务的冒险者明天一早八点统一坐大巴车出发。
杨凡接任务是想试试自己的分解空间能不能处理邪鼠之外的东西。
出了冒险者公会，他顺腿就拐去了菜市场。
有钱了，消费！
在热闹的市场转了两圈，买了一斤猪肉，共消费一千块！
现在肉类是真贵。所有邪兽的肉都有剧毒，食用肉类要在隔绝了灵气的地方专门培养才行。
回到铁皮屋已是中午，邻居看到杨凡拎着块猪肉一起大惊小怪。
“杨凡这是不过日子了？”
“离过年还早呢，你买肉做什么？”
“小心回家，花姐打你哦！”
杨凡笑笑，淡定地掏出武者徽章别在胸口。
还要再打趣的人顿时像被捏住了嗓子，都本能地露出敬畏之色。
胖婶不信，阴阳怪气道：“你这傻孩子，哪捡的武者徽章？随便佩戴武者徽章犯法！”
“我知道犯法！”杨凡也不解释，淡定地扫视全场，开门回家。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半信半疑，有人忍不住缩脖子。
瘸子叔小声道：“杨凡这娃，打小看着就不简单。不会是真要抖起来了吧？”
胖婶眼神闪烁：“不可能！之前天赋检测，他不是不适合习武吗？”
瘸子叔：“武道这东西谁说得准，说不定人家另有机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