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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大阵的总阵眼深埋地下,这等要地,就算是打下手也轮不到时俞。六执事领她前去的,是阵法位于师衍城西侧、破损严重的一处位置。

此处埋在地下,约有三十丈深,时俞跟着六执事顺着一道狭长向下的甬道往前走。

甬道两侧镶嵌着一些发出淡淡光芒的月光石,照亮了脚下的道路。甬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玄铁门,上面刻着些复杂的禁制纹路,防止外人闯入。

六执事走到玄铁门前,身份牌在上头轻轻一触,玄铁门便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情景。

“进来吧。”他率先一步踏入,回身朝时俞招招手,安慰似的开口,“一会儿见了师长们莫要紧张,少说多做,你连那块储灵残阵都能修复,寻常打下手的活必定没问题的。”

时俞眼睛弯弯,颔首应是,跟着六执事走进去,抬眼看向四周,只见玄铁门后头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地下洞穴,洞穴地面和墙壁上都铺了一层玉石质地的石板。

这些石板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灵气波动。

洞穴里散布着不少人,都在各自忙碌。

在整个洞穴中央,立着座半人高的石坛,此时,石坛周围围着一圈修为高深的修士,为首的是名眉目生艳、眼梢一挑就有股不怒自威气势的女修,想必就是院长大人卫菡萏了。

面对金丹修士,她尚能明确感受到压迫之威。

可对着这位元婴大能,除却那股子久居高位的气势,身上气息反像个普通人一般内敛无华,想来,以自己现下尚才筑基的修为,还远远无法窥见元婴大能的气息韵律。

血神殿来袭那日,远在海外的卫菡萏突然现身力挽狂澜,彼时时俞正沉浸在繁杂阵眼中,并未抬头去看,眼下才算是第一次见这位威名远扬的院长大人。

想到先前沈云激动万分说的那些八卦事,时俞目光忍不住落在卫菡萏身后静默站着的那人身上,心道:“这位便是沈云说的化形鼍龙吗……”

这只鼍龙虽是人形,从外貌上看不大出和寻常人的区别来,但身上自有一股隔世的气质,和其他人像被一层无形的膜给隔开了一般,这股气质,她觉得有些熟悉,想了想,曾从倾洲身上看到过类似的。

墨瞳脱胎自倾洲,但因着一直帮时俞打理店铺的原因,每日忙于生意之事,沾染了几分生意人的市侩烟火气,瞧着除了过于俊俏了些,倒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倾洲则不一样,多待在洞府、山林,少与人接触,有股和鼍龙类似的隔世感,偶尔也有一股野性。

眼下这只鼍龙,温敦地立在卫菡萏身后,时不时以柔和的目光看向她,眼中的情意简直像水一般淌得出来。

时俞眨了眨眼,怕冒犯了前辈,连忙移开目光。

在卫菡萏四周,江亭川江师长也在,再就是一众她未曾见过的其他师长们,众人正在低声商讨着什么。

六执事上前,微微躬身:“院长大人,诸位师长,我带了个学员来。”

“她方才修复好了一块三品储灵阵盘,表现很是不俗,想来到此做些琐碎活计不是问题。”

众人闻言,稍有意外地多看了时俞几眼,对她略略点头,但也没说别的。

倒是那只鼍龙视线落在时俞身上时停留了好一会儿,目光在她眼下、眉心扫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执事大人轻咳一声,低声叮嘱时俞:“在师长们跟前好好表现,莫要偷懒。待大阵修复之事告一段落,便照你的活儿结算贡献点。”

“那我就先走了。”

“有劳执事大人了。”时俞点头,立即有人过来领她到旁边。

“你先在此处等等,待师长们商讨完毕,届时有哪位需要打下手的,自会喊你过去。”

时俞应下,乖乖坐在此处等候,目送六执事离开。

不远处,零星话语飘来,那边师长们不知是在商讨些什么,气氛却是越来越激烈焦灼了,不时有激动争论声溢出,叫附近忙活的人时不时抬头瞧去、再赶紧低下。

她敏锐捕捉到“先天五遁”、“五行神雷”等词,不由想到血神殿来袭那日,自己修复阵纹时发现的怪异之处。

那日情况紧急,她来不及深究,只在心头稍稍滚了一遭,护城大阵明明是座守护阵法,却极其隐晦的,透露出一股先天五遁之法的感觉来。

先天五遁之法多用于藏宝之地,便不能不要人多想。

这些事不该是自己去听的,时俞虽有困惑,自知身份,便用灵力封住了双耳,坐在原地静静闭眸调息。

她刚闭上双眼,几位师长就瞥来目光,再彼此相视,露出几分细微的满意之色。

……

约莫半个时辰后,师长们似乎是讨论有了结果,一时沉寂下来,各个眉头紧锁默然不语。

半晌,卫菡萏开口:“就这么办吧。”

这一句落下,才算真正有了定论,众人连忙躬身:“是。”

气氛也总算和缓下来。

这时,江亭川抬头朝时俞看去,扬手一道轻柔的灵气飘去,唤道:“时俞。”

灵气绕身,时俞只觉灵台处清凉之感传来,登时睁开眼,看到江亭川对自己招了招手,便立即起身走过去。

江亭川笑言:“这姑娘就是当日在阵法东南处修复阵眼阵纹的那个。”

“无令私自靠近阵眼,此举贸然,乃违反院规之为。不过事发突然,又确实叫大阵多撑了许久,我看,勉勉强强也能将功抵过吧。”

不等他人开口,江亭川兀自连说了几句。

他这话看似有责备之意,实则是在避重就轻,在他人开口之前,就先下个不轻不重的定论。

时俞那日不仅将城门上天外陨铁浇筑的重锁烧断,还直接破了禁制,若要追究下去可谓性质极其恶劣,可眼下他却只一句“靠近阵眼”带过。

当日招生考核,时俞是经他手进来的学员,江亭川对她印象深刻,知晓她筑基道台品质太差,此生难有进境,难免有些可惜可叹。

如今见她在阵法上有些天赋,便不吝于为她铺铺路,心想日后专攻阵法,也不失为一条路子,说不准毕业后还能留下,运气好的话当个执事什么的,并非没有希望。

卫菡萏似笑非笑,也不揭穿江亭川,目带几分欣赏地看向时俞,顺着江亭川话说道:“违反院规,是该罚,不过这妮子是刚进学院的新学员,那日尚不曾读过院规——所谓不知者不罪。”

“她那日行为虽有些鲁莽,却实实在在缓解了阵纹破碎之势,叫东南阵法撑到我回来,免去许多伤亡,自当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