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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寿丹乃是四品丹药,按照品质不同,最低可延寿二十载,最高可延寿五十载。

其主药辅药尽皆价值连城、难以寻觅,便是好不容易集齐了,想寻个有把握炼制的四品炼丹师,更是难上加难。

是以延寿丹一经出世,少不得掀起一方血雨腥风,引来诸多强者争抢。

周家身陷危机之中,急需续命延寿的灵药,叫大限将至的老祖宗还能再撑几年,护家族几年无虞。

却也从未奢想过,能得到一颗延寿丹。周家不过一个小家族,何来的底气去奢想这样的宝贝?

除却延寿丹外,次一等的延寿之物,只能叫他们想到血云参。

只是……时俞说什么,小延寿丹?

以血云参为主药炼制的小延寿丹?这却是闻所未闻的。

周阳忍不住问:“小俞,这小延寿丹……是何物?”

小延寿丹嘛,自然是曾经在《仙缘》游戏里,她闲着无聊时,拿各种灵植瞎捣鼓出的产物。

要问为什么瞎捣鼓,一来是她那时候有钱,各种资源取之不尽,随她造,二来是发现新丹方,不仅能获得丹方命名权,还有成就头衔可以拿,挂头上一行小字金灿灿那种。

回忆一闪而过,时俞沉吟一下,简单介绍了下:“小延寿丹,主药便是血云参,成丹后按其品质,可延寿八至十二载不等。”

而其余几样辅药,她叩命铃中恰好都有。

周家兄妹三人“嘶”一声,两两相望。

旁边季大师亦是脸色古怪,眉头紧蹙,死死回忆自己是否有在哪本典籍的犄角旮旯里,看过什么小延寿丹。

“没有啊。”季大师回忆无果,心道,“小俞儿究竟师从何处,这小延寿丹,难不成真的存在?”

他不禁上下打量起面前脸色云淡风轻的少女,竟细品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味道来:“……”

血云参按照年份品相不同,可延续二到五载寿元不等。

周阳他们得到的这株血云参不好不坏,看其品相,大约可延续三载寿命。

而小延寿丹,照时俞说的,只要丹成,哪怕是品质最差的下品丹,也能延寿八载!

众所周知,但凡延寿之物,不论服用多少,每个大境界仅能生效一回。否则修道之路,光凭不断服用延寿之物,就能与天同寿了,何来的辛辛苦苦求长生?

三载和八载之差,怎能叫人不意动。

唯一叫人犹疑的点就是,这从未听闻过的小延寿丹,是否是真的。

若是真的,时俞又是否真能成功炼制出。

周阳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朝时俞拱拱手:“小俞,血云参于我周家事关重大,此事我不能做主,需禀父亲后尚知如何处理……”

“只是,这一千灵石我却是可以做主的。此番若不是沾了小俞你的光,我们兄妹三人何以进得拍卖场?这一千灵石,莫要谈‘借’字,是我兄妹三人答谢之礼。”

说罢,便取出一兜沉甸甸的灵石,放在桌上,推至时俞跟前。

旁边周月和周朔二人,亦是点头应和:“可千万别说什么借字,倒叫人笑话我们不知感恩了。”

时俞并非矫情之人,便不与他们推脱,收下灵石道:“好,如此我便收下了。帮忙炼制小延寿丹一事仍作数,周大哥可回去禀报家族后再做决定。”

周阳自是赶忙应下。

此时,蛇族少年的竞价已逐步攀升至一千七百枚,看只剩寥寥二三人竞价,想来这个价格已逐渐到顶。

时俞往上抬了一百枚灵石,便顺利拍下了他。

推车之上,红绸再次覆盖住赤金铁笼,遮掩住笼中少年的身影,由两名大汉推下台。

时俞瞥去一眼,只看到那瀑布一般的银色长发,被红绸彻底遮挡,便收回视线,看着继续往下的拍卖会。

接下来的拍品,便都是些价格动辄过万灵石的压轴好东西,诸如品质上佳大师出品的法器、内蕴三阶功法的完整玉简等等。

有几样时俞看了都心动不已,奈何囊中羞涩,这等价格的拍品暂时还轮不到她,只能待身家阔绰了,下回再参加拍卖会时,势必要不留遗憾了。

终于,日落西山之时,在青裙拍卖师动听婉转的嗓音中,此次谢氏拍卖行举办的大型拍卖会宣告结束。

拍下拍品的修士由侍女引导前去后台,结算价格交接拍品。

身在包厢中的贵客,则留在包厢内闻琴品茗、安心等待就行,自会有人专门前来送上拍品,不必再跑一趟。

众人只等了一小会儿,便有侍女排成长列鱼贯进来,手上一一捧着托盘,便是刚刚众人拍下的东西了。

最前头是位身穿直裰的管事,拿着拍品记录册,朝季大师点头哈腰,一一核对所拍物件。

包厢内,季大师出手阔绰,拍下的东西自是最多的。那管事一样一样从侍女手中接过,揭开红绸,一一叫季大师看个清楚,确保与描述无误。

季大师笑骂:“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你们拍卖行还敢诓我不成?都收起来吧,算算一共多少灵石。”

管事就立即麻利地报出一个数字。

再就是周家兄妹拍下的血云参,和时俞拍的三样东西。

管事消息灵通,自也早摸清了时俞身份,对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炼丹师客客气气,唯恐怠慢了。

他先是将盛放着纤云露的小玉瓶接过,弯腰交由时俞,而后是盛放在白玉盒里的天音荷,更是小心翼翼。

最后才是那蛇族少年。

管事打开笼子,从袖内取出一条材质特殊的绳索,往少年脖子上一套,便自动收拢贴合在其脖颈之上。

管事牵着绳子,对时俞谄媚道:“这蛇人没有修为,又有这称心绳在,姑娘将其拴住或是关在哪儿,不必担心人跑了,到时拔其蛇鳞亦或取血炼丹,都方便的很。”

说罢,他狠狠踢了下笼子:“叫人。”

笼中银发银鳞的少年抬起头,干哑着嗓子,轻轻道:“主人。”

他那迤逦一地的银色长发便顺着抬头的动作,从肩侧滑落,露出大片胸膛。

原来他会人类的语言。时俞心想。

撇过脸,时俞不去看他赤裸的薄瘦身躯,从叩命铃中取了一件雪色云锦缎外衣,双手一抻展开,弯腰披在他身上。

想了想,看着他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的面容,时俞在他耳侧道:“叫姐姐吧。”

别主人了,瘆得慌。

银发的少年容貌极盛,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他两片染上绯红色泽的唇瓣开合,嗓音像泠泠流动的河水: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