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是不可能求人的,沈清蕴最终也没能从沈馥那讨到丁点花茶。
至于凌川那边,虽然计划因沈馥的离开而夭折,但换人也有换人的好处,沈清蕴对他们知之甚少,届时他们请不来人也好说。
没错,从一开始凌川就没想过要把虚造的朋友请出山,他能给沈馥的,是借好友关系透露药物的来源和药效。
而如今,怀疑的种子已在沈家兄弟心中种下,即便沈清蕴不信任他们,但事情一旦关系到沈家,他定会派人去彻查。
所以商量过后,两人决定冷处理。
沈清蕴不来找他们,他们也不去找他,晾得差不多了,心急的人自然会上门来。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无人来扰,直到衙门的人在街上贴了一张告示,关于花家的。
“听说明日午时卖国贼花家就要问斩了。”
“啐!斩得好!老子最痛恨卖国贼!”
“就是就是……”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夏墨和凌川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这极可能是他们的策略。
毕竟乔瑞承处境尴尬,如果他这个时候跳出来替花家鸣冤,绝对会引起老皇帝的疑心,对他很不利。
凌川说:“明日我去刑场看看,如果他没事,会给我们信号。”
夏墨也想到花朝雪到小院找他们的事,道:“我也去。”
凌川微微皱眉,不太赞成他同行,“很血腥。”
夏墨无语瞟他一眼,“杀人我都见过了,还怕别人被砍头?”
说不动他,凌川只好作罢。
第二日,两人隐藏在跟随囚车丢烂菜叶丢石头的人群中,左右张望,尝试寻找花朝雪的踪影。
囚车里的囚犯蓬头垢面,血衫褴褛,低垂着脑袋看不出原来模样。
夏墨瞅了几眼,确实和他看过的某些调包情节很像,所以也愈发笃定这几个囚犯不是花老爷他们。
最后囚犯被押上了刑台,凌川才在人群中搜寻到两张熟面孔,一张是他们给花朝雪的,一张是他梦里见到的。
于是他轻轻扯了小哥儿一下,在他看过来时说:“我看见他们了。”
夏墨脸露喜色,询问:“在哪?”
凌川没说话,只偏过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夏墨遵循他的视角,果真在人群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东张西望的花朝雪,他并不在意刑台上的囚犯,似在寻找着什么。
和有默契的聪明人合作就是好,夏墨感叹,觉得他们离回家的时间又近了一步。
想着他余光扫到了花朝雪身旁的高大青年,就在这时,花朝雪刚好收回视线跟他交谈,显然他们是认识的。
“他边上的……不会就是他吧?”夏墨回过头问凌川。
凌川答道:“是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夏墨忍不住又看一眼,却不料对方像感应到他目光似的猛地望了过来,害的他赶紧挪开眼看向别处。
乔瑞承迟疑片刻,在花朝雪寻问他“那边怎么了”默默收回视线,说句无事,又问他:“可有找到他们?”
花朝雪摇头,叹气道:“没看到。”
然后摸了下脸,若有所思地说:“或许他们也在这里,只是我没能认出他们。”
乔瑞承蹙眉,下意识朝夏墨那边望去,却见对方正朝刑台丢东西,嘴里的喊声淹没在嘈杂里,没听清。
或许是他想多了,乔瑞承再度移开视线。
而夏墨虚惊一场,暗道幸亏他机智反应迅速,及时薅了把边上大婶菜篮子里的菜做了戏,才打消对方怀疑。
确定花朝雪没事,夏墨心里头的疙瘩终于去掉了。
同时也证明他们的计划很成功,乔瑞承提前三年知道了沧玄两国的阴谋,定不会再让他们有机可乘,发生上辈子的悲剧。
夏墨和凌川对他有信心。
……
许是三皇子风头太盛,所以盛极必衰。
在大皇子恨透他,和乔王父子怀疑是他将乔文槿的性别曝光的情况下,他荣登金旭华清扫障碍的首榜。
另乔瑞承派暗卫做的事正好给他们一股东风——原来三皇子不是皇家血脉,是他母妃秽乱后宫的产物。
这消息一出简直炸了天,险些把老皇帝气厥过去。
没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诞下的不是自己的血脉,更别说这个男人还是九五至尊。
被打个措手不及的三皇子死不承认,但没用,其他皇子不会傻到放弃这么好的除掉竞争对手的机会。
他们将当年宫女在三皇子母妃床榻做苟且之事翻出,在老皇帝耳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说一直都觉得老三不似他。
于是龙颜大怒,老皇帝要滴血认亲,三皇子不从也得从。
就算他真是老皇帝骨肉,这时候也有人能让他不是。
不出意外,他不是老皇帝的种。
外头一直长跪不起,想着面圣的三皇子母族官员得知结果后直接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地念叨:“完了,都完了……”
三皇子是真的完了,连带着他背后的母族,还有和他密切往来的官员。
当然,最悔不当初的是那些见大皇子失势就立马投靠他的人,好处没捞着,刚送完礼攀上关系就差点跟着家破人亡。
因三皇子的缘故,老皇帝也怕乔氏江山易了姓,遂悄悄对其他皇嗣验血,是的就留下,不是的暗中做掉。
对此夏墨他们一概不知,他们只知三皇子没了,金旭华的屠刀会指向下一个,直到铲光所有障碍止。
另一边,沈清蕴迟迟没等来凌川的回复,终于按耐不住上门。
或许是因为担心他们真不帮忙了,又或许是因为沈馥的告诫,他不再咄咄逼人,还带了礼。
虽然第一次见面不太愉快,但上门即客,夏墨也没落他面子,该上的茶还是上。
沈清蕴很直接问凌川:“莫公子,你朋友可愿接诊?”
凌川淡淡道:“他没回信,再等等,有消息了我会去原先酒楼找你。”
闻言,沈清蕴微微拧了下眉,盯凌川的眼神越发锐利。
夏墨觉得这货肯定是在怀疑他们,怀疑他们故意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