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老太啊,你可不能冲动啊。”
其他人也不敢再继续看戏,就怕夏墨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打伤,还出个好歹,传出去不好看。
夏墨没想到柳盈盈会这么维护他,心中感动不已。
他对柳盈盈颔首:“盈盈姐,我没事儿。”
然后转向被两个妇人拉开的余氏:“怎么,柳宝坤还没考上秀才呢你就先耍起了官威了?你这样藐视污蔑我国的大法例律,可是要吃板子的。”
“你,你血口喷人!我可没说……大伙可听着呢。”余氏就是个窝里横的,夏墨一吓唬她就心虚了。
瞧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夏墨叹气:“哎~,这位阿婆你可别晕啊,我家已经没钱了。”
切,演戏谁不会啊,夏墨暗自吐槽。
据他所知,这老太婆非常贪财,是个典型的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李氏能那么对待泽哥儿,这老太婆可算是居头等功。
夏墨眼睛一转,忽然灵光一闪,眸子盯着余氏,一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度。
只见夏墨扫视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圈,突然眼里噙着泪光,非常难过道:
“凌大哥为了我买下我足足花了三十两银子,早就掏光了家底,如今我只想安生过日……你为什么又来闹!我,我生是凌大哥的人,死是凌大哥的鬼!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要是突然发个什么病来,我家可没钱给你治病。”
夏墨说着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肉,顿时红了眼眶,两颗豆大的珠子从眼角滑落。
“什么!三十两!”有人惊呼。
不是三两,也不是十两,而是三十两啊,这笔钱,可以说是一户普通农民的全部家底了,凌川居然舍得给。
看热闹的人震惊了,震惊之余,对余氏投去羡慕嫉妒的眼神。
他们都知道泽哥儿被卖给凌川,却不知道柳家收多少,不说别的 ,这钱啊买断双方关系都是绰绰有余的。
柳盈盈也是一脸震惊,凌大哥这么有钱的吗?随即又想到柳家收了这么大一笔钱还好意思过来闹,顿时眉头一拧,暗骂真不要脸。
余氏这时也傻眼了,那张尖酸刻薄又皱巴巴的皮囊变得无比的滑稽。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非常满意的好媳妇居然欺骗她,自个儿昧下了十两,只上交二十两!
好啊,真是好得很,李氏你个贱人,竟然敢欺骗我!看来平时也没少贪墨!给我老婆子等着,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余氏在心中愤愤道。
随即她又瞪向夏墨,咬牙切齿道:“这是他自愿的,我们可没逼他。”
可惜她再瞪,她那双三角眼也不会大多少。
没逼个屁,夏墨瞪了回去,再怎么比,你那小眼睛也大不过我,哼。
“呵呵……”夏墨低笑,“你们本来是想将我卖给王麻子的,开价要二十两,是凌大哥瞧见了,于心不忍才买下的我……李氏她见凌大哥有意买我,就故意抬高了价的,凌大哥手里的契书里可是写的明明白白。”
“哎呀!王麻子?那不是打死好两个媳妇的地痞流氓吗?不是被抓进牢房了?他出来啦?”一大婶儿一连飙出几问。
柳盈盈柳眉微立,她真想不到李氏居然狠毒至此,明知王麻子是个什么茬子还要将泽哥儿卖给他,这分明是……好在有凌大哥,泽哥儿与柳大志断亲断得好!
听了大婶儿的话,夏墨眼底也染上了一团稠稠浓墨,深不见底,冰冷冷地凝视着余氏。
他原本只以为王麻子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家暴男,李氏这是摆明着就是不让泽哥儿好过。
余氏被夏墨阴森的眼神吓得得狂咽口水,仿佛看到了他背后冒出的煞气,连忙跳起来往后退开些,这小贱种想干什么?
却不料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后退,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似的。
余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这才发现刚才还觉得她有理,帮腔的人都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夏墨冷笑,这就是人性,他们既能帮柳家指责他的不应该,也能嫉妒柳家赚了好大一笔。
“嗬嗬……泽哥儿,凌大哥回来了!”就在这时,柳玉匆匆跑来大喊道。
“泽哥儿你放心,凌大哥回来了,他绝对不会让你受欺负的。”柳盈盈对着夏墨喜上眉梢道,又瞥了一眼心虚害怕的余氏。
“嗯!”夏墨非常配合地点点头。
本想打秋风的余氏顿时不嚎了,她端倪着柳玉,见他一副不像说谎的样子,顿时撒丫子就开跑了,麻溜得很。
还等着看戏的大伙:……
夏墨似笑非笑:“怎么?唱戏的都走了,你们是想留下来和我家相公吃完饭再走吗?”
不……他们不想。
听说凌川回来了,这些人不敢再逗留,也灰溜溜地走了。
夏墨不再理会他们,对柳盈盈和柳玉微笑道:“盈盈姐,玉哥儿,谢谢你们。”
一次又一次地帮了他。
“客气什么啊,乡里乡亲的。”
柳盈盈心底一片柔软,整个人都散发着母爱光辉,“以后有什么事儿就跟我们说,村子里还是有很多明辨是非的人的。”
夏墨见状嘴角抽了抽,还是回道:“盈盈姐,玉哥儿,要不你们先吃了饭再走吧,你们凌大哥射了只野兔回来,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
哎,又打脸了,夏墨暗叹,希望凌川不要介意他的自作主张。
“不了,我还要把猪草背回去呢。”柳盈盈笑着拒绝。
“我也是,我阿娘说了今晚给我做鸡蛋羹。”柳玉道。
三人又唠嗑了一会儿,夏墨才知道柳玉是骗人的,凌川根本没回来,看着柳玉一副我聪明吧的小摸样,夏墨笑了,真想撸一把他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两人没说一会儿就要走了,夏墨无奈地摸了摸额头上的疤,再过一两天他应该也可以出门了吧?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透过树叶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地上,小村庄已是炊烟袅袅,而天边外几只孤鸟掠过天际,归巢之势。
这时,凌川正从村长家回来,因为在路上他已经听闻余氏过来闹,不由加快了步伐。
“凌大哥!”赶鸭子的柳盈盈叫住了他。
“嗯?”凌川回头。
柳盈盈尬笑地摸了摸自己的乌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道:“刚才泽哥儿被柳老太欺负了哭了。”她边说边窥视凌川的表情。
果然,凌川听完后脸色蓦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