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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继辉吃饭不说话,这是规矩。直到吃完了一个韭菜盒子,才放下筷子。

“这个韭菜盒子面皮脆香,馅料鲜美,谁发明的这种吃食?你的师傅是谁?”侧过脸盯着南笙。

刨根问底的,有意思吗?还想查什么?

“好吃就多吃点儿,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他一脚。“啊!?好的。我再尝尝豆腐。”

声音有些高,南笙差点儿喷出来。臭小子,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找事儿?他就是故意的。

一顿饭,大家伙吃到嗓子眼,都撑着了。

“大哥哥,我把晴1号和晴2号都吃了,还吃了个大的,我吃了三个,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晴儿要长大个啰。”

“四的呀!晴儿先追上清姐姐,追上大哥哥,再追上娘亲,最后我要追爹爹。我就长,长那么高了。”

小手比着往上抬,那动作软萌软萌的,声音是一声比一声高,把大家都逗笑了。

“晴儿,你还看出你清姐姐比我矮了,一个个的往高个子排。”南笙喜欢地摸着她的小脑袋。

又到大舅妈陈平跟前,用手语和她说,“晴儿太聪明了,等你病好了,我准备给她课本,启蒙她,你最好能跟她一起学习。

这样,你也识字,将来能帮我做很多事情,你可愿意?”

“好,我愿意,太感谢南公子了。我还要帮助像我一样的病人,把你对我的帮助再转给他人,让更多的人生活好起来,快乐起来,有奔头。”

“对,生活有奔头。我有一首手语歌,过些时日教给你。

它很好听,名字叫‘感恩的心’。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唱着歌,打着手语,让歌声传遍我们德川国乃至更远的大江南北。你可有这个胆量去做。”

“是真的吗?我,我可以的。我要向这个目标努力,太感谢你了,我真的太幸运了。”

“是啊!你很幸运嫁给郑大和,才认识了我;你很幸福有晴儿这个聪明漂亮的女儿。

一会儿,我们接着治疗。不过今天晚上好像你们两个都吃了不少的河鲜,往后吃药时不能再吃了。别怕,这一天没事儿。”

南笙得提醒她,没有大舅就没有她的日后。南笙怕她前程一片大好,嫌弃大舅。

虽然她不可能是那种人,这个世界也不敢弃夫,但该说的提前说好,是有必要的。

所以,她要把大舅舅也拉高点儿,让日后的他们差距缩小。

因为,她看出了陈平是个潜力股,有大大的提升空间,她必须成为我南笙麾下的一员。

南笙和陈平的一番操作,不知道的几人看得眼都直了。只觉得那手语是特别好看,生动,宛如舞蹈一般。

尤其沈锐,他可以说学识,在这些人中算最好的。除了南笙,高继辉也不如他。

南公子是何许人也?怎么什么都会。

他不动声色,暗自思忖。

还有这个高继辉下棋的路子怎么那么熟悉?

如果是~那岂不是太子殿下?太子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和南公子如此交好?

看他们相处的情形看,好像太子挺听南公子的话,这又是为了哪般?

正在思考的沈锐,被南笙打断,“沈大夫,一会儿去我的马车里,没办法,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南笙对沈锐总是很客气,把他当长辈、先生来对待。

“我不介意,你也别客气,把沈某当自己人看,我们之间不用拘于礼数,还是随便点儿更好。

入乡随俗,我已经把自己当成林家村的一份子,没有什么高人一等,优人几分的存在。

有的只是学识上比村民多些罢了,但在南公子面前真不值一提。”

“您太谦虚了,行了,先去马车那边等我。”

和沈锐说完,南笙过来高继辉这边,“你怎么还不回去?真要住在这里?你这样只会招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已经有人跟踪监视你了,你别告诉我你没发现。

让他们看见你和我们的家人这么亲近,会怎样?嗯?还会把他们推到危险的境地。

做事要沉稳,思考问题要全面。不要感情用事,要成熟持重,不能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端倪。

你的不思量,可能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放着那么好的居所不回去,却在这穷乡僻壤里过夜。还离的这么近,又有马车,不用两刻钟就回去了。

你让对手怎么猜测?更是要抓住这里为重点进行盘查,给他人白送这么大一个礼物。

黄公子你赶紧上你的马车,回去的路上仔细想想。你必须保护好你的身份,也是在保护我,更是保护我们的家人。”

南笙目光坚毅,态度坚决。

这个傻小子。哎!一点儿不成熟,魏魁都教他什么了?

还行,不是太晚,可以补救,多磨砺磨砺吧。

自己没时间,他的根基很好,品性至纯。

几个月特训,就能达到她的六七分。够用了,这么定了。

“笙笙,我听你的,这就回去。”

“等等,谁让你叫我笙笙的?我允许了吗?”

“外婆这么叫的,我觉得好听,就,我不在外人面前叫,只有我们俩时叫。你要是不愿意,我,我不走了。”

又来了。

“你威胁谁呢?随便你,赶紧走,消失。记住我白天和你说的那些话。”

“我没威胁你,我知道了。笙笙,明天我再来,你继续给我讲,我爱听。”

相对于高继辉愉悦的心情。在一边观察的沈锐却满面沉思,‘若是太子,为什么对南笙唯命是从的样子呢?而那魏魁可不见得对太子这样的表现满意。南笙会斗得过魏魁吗?怎样才能提醒南公子呢?’

“沈大夫,让您久等了,请上车。”

“你是忙人,我无事。”

“沈大夫,是这样。明天大家都休憩,我想给你做手术。大黄,往沈大夫家去。

你不必紧张,我已经做好准备工作。只是,手术过后需要躺几天,得有人护理,你不可以说不用。必须用。

我不想辛苦救治你,因为后续护理出现不良反应。”

“南公子,我明白,你让我家人或亲戚来照顾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啊!”

“那你对村里的人有没有比较放心的,他愿意照顾你,且会照顾人的人选?”

“这个,有倒是有。我怎么和人说?”

“没关系的,我来说。”

“那就让关冬挺和林荣他俩谁都行,都是好的,拿得起。”

“好,说定了,让他们都来。你明天早上最好空腹,可以喝点水,准备夜壶,手术完了要用。

还要洗个澡,你得躺几天。你平时有没有头晕,头疼,太阳穴胀痛的情况?”

南笙怕他有高血压,但他这么年轻,还不至于吧。

“没有,我没有其他的不适。其实,我是会武功的,就是不敢用内功,它就是个定时炸弹。

我自己有时打两趟拳,象征性的比划一下招式,不能动气。”

“好,我有数了。如果手术成功,您会恢复到以前的状况。

敢问沈大夫您的武功如何?如果有可能,可否传授我内功和轻功心法。

我不会白学的,作为交换我也教您我的武学。”

“当然可以,你救了我,别说交换,我全传授于你又何妨?就这么说定了。”

“好,您会学我的招式的,而且您会上赶子追着我学呢。还有,我希望您能在村里教半大小子们一些拳脚。

我是这么想的,村子一天比一天好,总会有不要脸的人来滋扰的,我们有必要做好防备工作,保护我们的家园。”

南笙说完看着沈锐,沈锐也看着他。

“怎么了沈先生,您不高兴吗?我自己~”

“我愿意,我就是觉得你做的事,说的话跟你的年龄不符,你很成熟,比我都稳重。

看问题比较长远,目光坚毅,仿佛这些事情以前做过似的,随手即来。”

“哪里哪里,先生您看啊,我是生意人,好不容易找到你们村想发展农事,挣点辛苦钱,不能被那些长红眼病的人给抢了去,对不?

还有村民们这么劳累。您也看见了,又挖沙,又平地,又开垦荒山的……

好不容易盼来的好日子,还没开始过就被人惦记上了,您能看着不管?”

南笙见自己成功转移了沈锐的思考方向,继续加把火,

“再说了,您沈大侠以前指定是不简单啊!我也不追根溯源了。

我想您自己也不想您的一身武艺失传了吧?广招门徒,发扬光大,还能使村民们有所长进,保护好这一方水土,何乐而不为呢。”

“南公子,我有个条件,传授可以,不要大肆宣传。沈某还要寻找当年致我伤病,要取我性命之人。

其实我是改头换面来到这里的,我现在的名字叫沈锐,字新来。以前我叫沈悦,字贤吉,是恩师给我取的,我随师傅的姓。”

看一眼南笙接着说,“还有,你别您,您的,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这个不好,您是可以做我爹的年纪了,以后我跟您习武,还是师傅呢。您应下这事儿,用什么方法传授,我不管。

而且有时间我也学一学哈!好了,早就到您家门口了,回去吧!明天见。”

沈锐下了马车,深施一礼,“多谢南公子,慢走,再会。”

高继辉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回忆今天南笙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受益匪浅,而且特别让人容易接受。

他则像个小学生一样吸收了先生今天的教诲,感觉意犹未尽,他已经打开了求知的欲望。

而南笙也坐在马车上去往林家。她还有两个针灸患者,林老妇人和陈平。

到林家时,林二秋也在老妇人的房间里,看见南笙来了,高兴地两眼直放光。

南笙不看她,给名义上的祖母,诊了脉,又扎了针。

“老人家,您别动,我去去就回。”

“好,南公子,你去忙吧。”

南笙冲她祖母点点头,往外走去。

林二秋抬脚就要跟着,被谢氏喊住,“二秋,你给祖母倒杯水。”

“啊?不是,祖母,你就是故意的。扎着针,不能动,怎么喝水?”

说完就要往外跑,“回来,老大,拦着她。”林满石上前拽回林二秋。

“二秋,祖母看出你的心思。昨天,南公子前脚来我屋,你后脚就跟过来。

祖母病了这么多年,你来我屋里几次,能数过来。

可如今是南公子一来你就来,别跟我说你是跟着来照顾我的,白天你怎么不来?”

“祖母,你怎么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孙女,嫁个好人家难道你不高兴吗?可你怎么还拦着呢?你是亲祖母吗?”

“正因为我是你亲祖母,才要拦着你。这男女婚事讲究的是门户相当,你情我愿,明媒正娶。你这算什么?往人跟前凑,知不知道羞耻?”

“祖母,我怎么是往他跟前凑了,我们相识,他是先生,给我们讲课。他都男女一起教学,更没有什么男女有别之说。

他说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我去上课学了很多道理。

我这是接近他,让他知道我中意他,以后他会中意我的。”

“哎呦,老大给我看紧了她,不让她再去学堂。人家去听课学的是识文断字,她去是要勾引南先生,没脸了我都。”

南笙不知道她出去后的事情。

她进了三叔家,他们也刚刚来家不久,兄妹俩准备学习一会儿。

“林绪,去把林家耀和林小多叫来。”

“好的,先生。”

“南先生,你快坐,我们这屋太破了,你别笑话。”三叔不好意思地说。

三婶赶紧倒了杯白水。南笙看都没看接过来就喝了,一点儿没嫌弃。

“谢谢婶子。”

“不谢,不谢,我们没有好的东西招待南公子。”

“没关系,我都知道。今天晚上的饭菜老妇人不能碰,会增加犯病的风险,你们也不要觉得有何心酸,老母亲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南公子,你看出来了,你会算?”

“不会,我会揣摩,猜测人的心理。以后有适合她的吃食会给她带的,不要自责。”

说着话,弟弟和三姐进来了。

南笙着急起针,“长话短说,近几日,家耀和林绪有跟我习武,效果不错,我寻思着让你们两个女孩也学些拳脚。

一是强身健体,二是自保也保护家人。你俩愿意吗?”

“愿意,愿意,我们还羡慕他们呢。没想到这好事也轮到我们头上了。”

林小多话多,她被她娘弃得心灰意冷,什么事都自己做主,胆大闯荡,肆意超脱。她说她的婚事也要自己说了算。

现代的话是活得潇洒,无拘无束的。根本不把爹娘的话当回事,但却是个好的,心性善良。

她不怨愤弃世,只感叹自己生的家不良。

“你呢,表个态。”南笙看向这个胆小话少,跟林丫楠一样被当做仆人粗使的小堂妹。

林小艺点点头,“我也愿意,我学了武功保护爹娘。”

“好,说定了,明天早上开始,跟着他俩一起晨练,不用吃早饭,练完了在木屋吃。笔记带着,饭后直接上课。”

“谢谢先生。”

“不谢,到时间起针了。”

回到老妇人房间时,林二秋已经被她爹赶走了。

“娘,怎么办?我爹真是的,都不帮我。我嫁好了,你们不都好过吗?”

“是这样,但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我们得寻个有利时机,一举拿下。

放心,娘会帮你,你好了,娘也解放了。你看娘这两天累的,你看我手。”

江氏伸出这两天做家务,略略粗糙的手。她没想其他人也是这样,比她还严重,还辛苦的劳作。

现在家里吃饭的人还少了好几个呢,她才干了两天就受不了了。要是让南笙听见了,一定为林丫楠鸣不平的。这女人太坏了,也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