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之有些不解。
“为何试炼者进去后没有回来的?”
小队队长没有丝毫不耐烦,继续说道:“回伯爵大人,铭界其实很早就被开辟出来了,历史更是不可追溯,不过从古至今,但凡进入的试炼者,都没有一个能回来的,所以,帝国这边下了命令,铭界禁止试炼者进入。”
“很早?这处秘境不是徐城主和望月圣殿殿主联手探索过并标注出了危险等级才开放的么?”
苏牧之更不解了。
既然这很早就被开辟出来了,或者说在不可追溯的时间长河中就被开辟出来了,那为什么还需要现在的城主和圣殿殿主去联手探索?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探索的范围是不假,可原本放出的这些言论的版本就很多。”
苏牧之咂舌。
“所以...”
小队队长欲言又止。
“那如果我非要进入呢?”
“伯爵大人...还请不要让我为难...”
苏牧之沉吟一声:“一切后果,我都自信承担,跟望月城任何人都无关。”
小队队长苦笑:“我给您跪下行不行。”
策玄伯爵,那可是望月城走出来的伯爵,最年轻的伯爵,是重新打通南北商路的第一人,自己真要给他放进去了,得,回家找个干净儿地自个儿埋了算了。
“这样啊。”
苏牧之从怀中摸出一块牌:“我有这个,你们城主答应让我进去的。”
此时,远在望月城城北墙头的徐无双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碎碎念我?”
最终,苏牧之还是带着陈玉清进去了。
“队长,真放人进去啊?”
负责开启的一人在将他们送进去后,有些手足无措。
小队队长沉默片刻,摆了摆手,后者便很识趣地不再多问。
城主大人的那枚令牌,在他这里,比圣旨还管用。
......
“铭界...”
苏牧之仰头,跟前立着一块碑,高三米宽一米,除了‘铭界’二字再无其他。
再往后看去,是白茫茫的一片,云海雾气遮拦了所有,向后披云。
一望无际。
场景很宏大,但在苏牧之眼中,这不算重点。
怎么没有系统提示呢?
按理来说,不论进入哪处副本,都会弹出系统提示,即便是转职的试炼本也一样,但如今进入铭界,竟然没有弹出任何信息?
有点怪。
陈玉清跟在身后,蹙眉。
她对这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苏牧之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仍旧戴着面纱,说道:“可以摘掉啦。”
陈玉清后知后觉,轻轻地哦了一声,抬手拂面,面纱消失不见。
“走吧,进去看看。”
苏牧之一马当先,越过铭界碑,朝里走去。
纵使之前的那守卫队长已经明确跟他说过这里是有来无回的地方,可他仍旧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
这其实很不符合苏牧之的行事作风。
就连苏牧之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走进来了。
就好像...潜意识地认为这里没什么危险一样。
顺畅地如同吃饭冥想。
然而,如果让外界的人看见他所面对的场景,必然大惊失色。
望月城进入铭界的所有入口,都不长这样。
......
长盛帝国有一无边山脉。
当真是看不到尽头的那种。
在其极深处,有这么一座与四周显得格格不入的木屋。
木屋外有一把躺椅,躺着个人,摇摇晃晃,悠闲自得。
身侧不远处竟然立着一块碑。
坟碑。
“呵。”
突然,一声冷笑没有任何预兆地响起。
紧接着虚空破碎,一华服男子迈步而出。
他双手背后,双肩宽厚,板着那张国字脸,整个人写满了‘威严’二字。
“你倒是逍遥自在,自己说的话全当放屁了?!你知不知道,这次望月城那边,损失了七位领域六转!七位!!!”
“而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
华服男子虽然想尽力压制情绪,不让自己这般激动,但很明显,压制失败。
“年轻人别这么大火气。”
躺椅上的是一老人,衣衫凌乱,胸膛前随意敞开,露出那干皱的皮肤,再加上一口黄牙,头顶两三根毛,看着很邋遢,只不过眉眼间却满是和善。
“到头来,伤着的只能是自己不是。”
“作为一国军事统领,倘若你遇见点事儿,就只能到我这里来抱怨事前的失误的话...”邋遢老人顿了顿:“算了,是我对你这小朋友的期许太高了。”
华服男子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他承认,他急了。
邋遢老人微微侧目,饶有兴趣:“怎么,不服气?”
前者沉默。
“啧,没点骨头,原本我还想着你要是敢对我出手,给那死去的七位小朋友要个说法...可如今看来,你也没我想象中那么出众嘛。”
话音刚落,一道裂空声响骤然传来,下一秒,便将邋遢老人连人带椅子地往下轰压。
一切发生地太快太快。
眨眼之间,以邋遢老人为中心的地方,多出了一道深坑。
圆柱形的深坑,切口很是平滑,就如同被人以模具自大地之上抽离出去一样。
华服男子站在边缘处,微微喘着气,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处深坑。
尘埃滚滚,余音回荡。
以及那黢黑一团的圆柱形深坑。
“你这年轻人不错,出手就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啊。”
就在华服男子再三等待无果,准备上前查看之时,一只手突然探出,拍了拍他的左肩。
华服男子如遭雷击。
他僵硬地转过头颅,看向身后之人。
邋遢老人挂着笑,笑得灿烂。
“咦?你这表情,啧,老头子我不喜欢。”
说着,邋遢老人手中凭空出现一根长棍,横腰一扫。
华服男子反应极快,双臂几乎同时下压,就要压制住这长棍。
然而...
轰!
一阵响声过后,华服男子应声倒退,撞穿了半片小山林。
最后,他镶嵌进一棵巨大古木之中,双臂自然下垂,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快慢棍?
邋遢老人下一秒来到他跟前,手中的长棍消失不见。
他依旧带着笑。
只不过这次不再灿烂...而是癫狂。
像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