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知道那妇人与贼匪是一伙的?”大妞不甚明白的问夏雨。
“你没看到她头上还带着一个银簪子?如果真的是被贼人霸占了家,人家怎么那么好还给她留下银簪子在头上?我在她身上还闻到了香胰子的味道。”
“而且,刚才我拉她的手的时候,我发现她手掌和指腹并没有寻常妇人劳作留下的老茧,反而是右手虎口的位置有硬茧。我就猜那妇人会不会是跟那些贼人是一伙的?”
夏雨用湿帕子擦着手上已经干掉的血迹。
“可是,既然是一伙的,为什么又要把地洞的事情告诉我们?”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地洞里剩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也或者地道里已经没了人?反正就算是她不说,咱们的人也能找到。再说了,她总要说些事情来取信咱们吧。这种真中有假,虚虚实实的最容易让人相信了。”把手中的帕子丢进盆里,再换一条干净的继续擦。
“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那妇人怎么送回来的时候,被你喂了药了?”大妞点点头应道。
“有些话在那里不好说,又怕她突然出手伤了人,干脆就让她吃了药也好老实一些。”
“喔……”大妞应了一声,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裳,对夏雨道
“小姐,这会子也没处沐浴,你先把身上沾了血的衣服换下来吧!”
“嗯,就是要换的,这衣服上沾了血如今都是硬硬的,穿着难受。明日你拿去直接烧了。你在这里看着,别让其他人靠近马车,我进去休息一会儿。”
“是,小姐,您放心吧,我保证把马车看的牢牢的,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去。”大妞保证道。
进了马车,夏雨把车里的油灯熄了,然后就进了空间。用盆打了水,在空间里快速的冲洗了一下。穿好大妞给找的干净衣服才重新出了空间。此时已经是接近寅初刻,她又去看了看爹娘他们,才放心的回到马车里小憩。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张有铁就派人拿着他的帖子去了官府报案。还在床上搂着小妾睡觉的齐安县贾县令听说中州男爵家的人来报案,吓的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有劫匪要打劫男爵?”
“是的,大人。来报案的小厮拿的是中州男爵的帖子,他是这么说的。”县衙里的下人在门外答道。
“何师爷呢?快去把师爷请来。”县令一边让小妾给自己穿靴子,一边慌忙的往身上套官袍。
“师爷已经过去,这会儿正在同来报案的小厮说话。”
“好,好,你去同师爷说,我马上就过去。”
“老爷,一个什么劳什子男爵,不过是一个空名头罢了,也值得你这么紧张。”小妾一边帮着县令束发,一边嘟囔。
“你知道什么?这个中州男爵和他的女儿文福乡君,两人手里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却可上达天听,能直接往宫里递牌子面见皇上的。万一在皇上面前说个一星半点的,我的仕途说不得就到头了。况且这帮劫匪出现在我治理的辖区内,要是真的让男爵和乡君有什么闪失,皇上震怒,估计能直接把的我脑袋瓜子摘了。快些,别墨迹了。要是老爷我出了事,你的好日子也到了头了。”
听到县令这样说,那小妾也知道了这件事的厉害,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等县令带着官府的差役到霍家村的时候,赵副将已经拿到了所有贼人的口供。
晚上从树林的地洞里跑出来有二十余人,全是那些贼匪的家人。至于霍家村的一百二十三人在贼匪占了村子的第一天就已经被杀了个精光。尸体就被藏在他们挖的地洞里。而被夏雨救回去的那个年轻妇人则是山匪头子的亲闺女。山匪头子和妇人的男人就在第二波的黑衣人中,很不幸的一起被夏雨和十九杀了。
那妇人在村子里没有看到预先计划好的火光,就知道事没做成。本来想躲进地道趁黑逃跑,但是丧父丧夫的恨意让她想到了自伤的主意,企图扮成苦主被人救下,然后在伺机报仇。不过,很可惜的是,头上的银簪子和身上香胰子的味道出卖了她,在被夏雨变态似的恐吓下,全都交代了。
看着那一排排的尸体,腐烂的是村民的,新鲜的是昨晚才死的劫匪的。县令吓得差点没尿裤子,他怎么不知道他治下还有这么一帮山匪。而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屠了一个村,当下他的腿直接软了,差点没跪下。如果不是师爷和身边的衙差架住了胳膊,他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上了。
“贾大人,你这齐安县可是一点都不安啊?霍家村整个村子被屠,你作为父母官竟然还毫无知觉。任由那帮子劫匪在路上打劫伤人。如果不是被赵将军识破,并且将这个贼匪窝子一举清除,我看你这个县令说不得什么时候在睡梦中都被人摘了脑袋了。”张有铁端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穿了铠甲的兵士,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是是,爵爷说的是,是下官的疏漏才出现如此恶性事件。下官一定会上奏折把这件事详详细细的禀报给皇上。这次清除贼匪首功当属爵爷与赵将军,下官一定会如实上报朝廷。”贾县令忍着令人呕吐的腐臭的气息,在张有铁面前卑躬屈膝,小心应答。
“首功当属赵将军,我只是派人去报了案。”张有铁看着被士兵围在外面痛哭的其他村的村民对贾县令道
“我们还有其他公务要办,就先走了。那些村民的身后事还要你这个父母官好生料理。至于那些还活着的匪徒的刑判就由贾大人判定了。”
“是、是、是下官一定会将这些事情料理清楚。”贾县令擦擦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应答。
说完话,张有铁并没有多留,粮队已经提前出发,此时他跟赵副将要赶紧跟上去。至于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要上报给朝廷的。刚才那位贾县令是被贬还是被罚都跟他无关,自有朝廷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