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谨寒从来没给任何人下跪过,哪怕是给余治伟都没有过。
面对这样的举动,夏东强再也无法说一个字,去房间拿了户口本交给了余谨寒。
夏诗瑶在花园里观赏风景,这些花很美很香,余谨寒过来找她。
回过头去,夏诗瑶拉了一下他的手,“这些花好美,特别是芍药,我喜欢芍药。”
“嗯,芍药,和你的名字谐音,我也很喜欢。”
余谨寒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我们走吧。”
“又要去哪里?不在我爸家吃饭吗?”
“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夏诗瑶不解地跟着余谨寒走。
但是被他拉着手,他的手真的很温暖呢。
车子停了下来。
夏诗瑶不解地看向窗外,民政局三个字。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余谨寒一只手撑着额角,“因为之前我们的结婚手续在国外办的,现在要在国内重新走一遍流程。”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是吗?”
“是,信你老公的没错。”
余谨寒拉着夏诗瑶就下了车。
夏诗瑶全程很被动地跟着他走,去照相,填表格,都是余谨寒牵引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似乎是来过这里。
等到她回过神来,证件已经办好了。
结婚证,她和余谨寒的。
余谨寒看着那两个红本本的结婚证,嘴角勾起了一抹舒畅的笑容。
像是这么长时间的那些郁闷,不解,焦虑,都在这一刻拨开云雾了。
夏诗瑶想要一个结婚证,余谨寒嗖的一下就把结婚证都给揣兜里了。
“两个,你给我一个结婚证。”
“回家再给你。”
“余太太,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
无论如何,就算她以后恢复记忆了,他也绝对不会,和她离婚的。
绝对,不会。
夏诗瑶环顾着四周,出了民政局,这才对余谨寒说,“我怎么感觉,这里我们好像来过好几次了?”
余谨寒的眼皮一跳,“没有,是你的错觉。”
夏诗瑶揉了揉头,那算了,可能是错觉吧。
“对了,我们的儿子呢?我想看看儿子。”
骨子里那份爱孩子的柔软,哪怕是失忆了,可还是让她迫不及待想要尽快看到余嘉年。
这一刻余谨寒打从心眼里嫉妒余嘉年那臭小子。
“他还没放学,等晚上再把你儿子介绍给你认识。”
夏诗瑶无奈地说,那好吧。
“余太太,我们现在还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夏诗瑶问,什么事情?这个男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余谨寒俯身,嘴角擦过她的耳边,“买戒指。”
夏诗瑶的耳朵一热。
在路上,他和她解释,因为结婚仓促,所以她都没给他买过戒指。
他给她买过戒指的。
但是她以为那是儿子买的,至今她都不知道,儿子送她的戒指,其实是他买的。
然而现在夏诗瑶知道了。
余谨寒说,“过去我们会吵架,会闹矛盾,我想让它过去,现在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戒指这是必须要买的,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穆司铭,他无名指天天戴着戒指,我都没有。”
夏诗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穆司铭是谁?”
“我发小,我还有一个发小,付怀川,这俩人不重要,反正他们都没我长得帅。”
夏诗瑶失笑,这个男人好自恋。
可是她承认,他确实很帅,长了一张很伟大的脸。
……
到了余氏珠宝总部大楼的专柜区。
余谨寒揽着夏诗瑶的腰,和她一起挑选戒指。
夏诗瑶看了看专柜里面的戒指,每一款价格都在百万元以上,最贵的甚至都上亿。
“这么贵的吗?!”
余谨寒被她惊呆的样子逗笑,“没事咱家不差这点钱,你选你喜欢的就好。”
一旁的专柜小姐解释,“夏小姐,因为这些戒指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私人订制婚戒,所以价格肯定会比平常的婚戒要贵一些的。”
余谨寒一个眼风扫了过去,“叫什么夏小姐?这是余太太。”
导购小姐愣了几秒钟,立刻就改了口,“是,总裁夫人!”
夏诗瑶让余谨寒别那么凶。
“好的老婆,我知道了。”
余谨寒从身后,两只修长的大手环住了夏诗瑶的腰,他的下颚搁在了她的肩膀。
夏诗瑶看来看去,挑来挑去,那对价值一个亿的婚戒最耀眼,款式最奢华大方,不小家子气,而且很新颖,是交缠交织的款式。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余谨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给了导购小姐一个眼神,“这对,尽快给我定制,明天送到我府上。”
“余总,明天吗?可现在都是晚上了!”
“怎么,余氏集团的珠宝商连我的戒指都敢怠慢吗?”
“不敢不敢,余总,我立刻打电话给您安排。”
看到服务员慌慌张张的样子,夏诗瑶无奈,不就是戒指吗,晚几天又怎样。
“不要,我等不及了要和你戴婚戒,一个晚上我都嫌长。”
余谨寒抬腕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儿子放学了,我们回家吧,你不是想看儿子吗。”
“好啊。”
两个人离开了珠宝区。
一路上夏诗瑶挺紧张的,她问余谨寒,她需要给孩子准备什么礼物吗?余谨寒失笑,不用了准备,家里什么都不缺。
而且,她是孩子的妈妈啊。
夏诗瑶还是很忐忑,“我和儿子的关系怎么样?”
“你们关系好得很,他从来就没有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放心就好了。”
余谨寒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发。
夏诗瑶和余谨寒回到了他和孩子住的别墅……
她环顾四周,这么大的别墅,在里面走路每天得走两万步吧,不会迷路的吗?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有这么一个缩小版的七岁半儿子,夏诗瑶还是震惊了一下。
这个小帅哥,这是她的儿子?
夏诗瑶拘谨的挥了挥手,“你好,儿子。”
“噗!”余嘉年一口饮料直接喷在了作业本上。
太好了,今天晚上不用写作业了。
不对不对,现在这不是重点!
飞快地跑了过来。
“纳尼?!妈咪竟然忘了我,今天不是愚人节吗?还是世界末日了?”
余谨寒说,你小声点,别吓到你妈了。
余嘉年抱住了夏诗瑶的腰,“妈咪老婆,我是年年啊,你最爱的年年,你怎么可以把我忘记了?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过去,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的幸福的回忆,我们制造了那么多欢乐,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
“得,打住。”余谨寒深处一只手,横在了余嘉年星星眼的面前。
“好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说什么?”
余嘉年瞪了他一眼,“我管你说什么,哼!妈咪是我的,我会让妈咪想起我,我可是她最爱的宝贝,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夏诗瑶虽然觉得这孩子很好笑好搞笑,好萌。
看见这个孩子,心里就迸发出情不自禁的温暖。
这个孩子长得好俊俏,一双清澈的眼睛,眼白和眼黑分明,皮肤也好白,捏一捏都可以掐出水,让她忍不住伸手捏捏孩子的脸蛋。
“你好可爱哦,年年。”
夏诗瑶对他微微一笑。
余嘉年心里酸酸的,“我一直都很可爱的,妈咪你也是很温柔很好的一个妈妈,你要快点恢复记忆,我会等你的。”
说着,小家伙深情款款,握住了夏诗瑶一只手。
“你愿意今天晚上,和我睡一个房间吗?我们畅谈过去,共享未来。”
“我……”
夏诗瑶的话还没说完,余嘉年就看到她无名指戴着的戒指。
眸光一闪,余谨寒的无名指也戴着同款的戒指。
余谨寒炫耀般掏出一个红本本,“你妈,现在是我的老婆。”
余嘉年顿时就明白了什么,“你不讲武德,你趁着——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余谨寒用手捂着嘴,把余嘉年拖进房间,好好和他解释了一番。
……
夏诗瑶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晚上到底要睡在哪里?
如果是选择和余谨寒一起睡,还是和余嘉年一起睡,只能二选一的话,那么,她当然要选择和年年一起睡。
余嘉年高兴的去铺床。
余谨寒危险地眯起眼睛,这臭小子,自始至终都是他和他老婆之间的绊脚石!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余嘉年搞的他连二人世界都没有。
“喂。”余治伟接起了余谨寒的电话。
余谨寒说,“老头,你在哪呢?”
余治伟笑了笑说,“我看见你在对付苏家了,你自己应该可以搞定吧,我在夏威夷继续度假了。”
这老头可真悠闲!
要么就是度假,要么就是去拍卖古董,要么就是打打分高尔夫喝茶钓鱼。
烂摊子全都是他的。
“通知你一件事,你立刻把你孙子接走,我和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安排一年级的学生去剑桥参加研学,你是余嘉年的监护人。”
“唉,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让我看孩子。”
“你不想要第二个孙子的话,那就算了。”
“什么什么?”余治伟立刻就精神了,“你刚刚说什么第二个孙子?”
余谨寒说,他准备生第二个孩子了。
“你生?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会生孩子?”
“我没时间和你瞎贫,我和瑶瑶已经复婚了,明天就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这件事,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再抱孙子了?”
余治伟沉默了几秒钟。
“快三年了,你终于支棱了一回。我立刻把小年年接走,你别让我失望,不然白瞎了我给你的这张好脸。”
余谨寒哼了一声,什么你给我的脸,明明是我妈那边的基因好。
……
翌日,记者会。
这场记者会,余谨寒和夏诗瑶是同时出席的。
他拉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媒体拍着两个人的手,尤其是无名指的婚戒,拍个不停。
昨天晚上——余谨寒已经和夏诗瑶打好预防针了,他和她说,其实两个人最近因为一些琐事吵架了,外界都猜测她和他离婚,所以就召开记者会澄清一下。
全程,他会对记者说,她只需要微笑或者点头,然后紧紧地贴着他,装作很恩爱的样子就好。
“装作很恩爱的样子?”夏诗瑶不解,“我们以前不恩爱吗?”
“不是。”余谨寒舔了舔薄唇,改了口,“因为你失忆了,我怕让媒体们看出来你失忆了。
夏诗瑶说,“我不会的,我会好好表现,为了夏家,听说我爷爷还在住院,我不能让家里人因为我失望。”
余谨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好,都失忆了,她还是这么有责任心,其实她一直都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第一时间得知了她是余嘉年的妈妈,她就想着好好弥补孩子。
工作再忙,也不忘记每天给孩子开个视频聊聊天。
家族有难,她第一个就站出来。
面对镜头,她总是微笑,那么坚定。
余谨寒控制不住把她揽入怀中,“你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只要跟随我就好,乖。”
夏诗瑶感受着这个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心跳在此刻有些说不出的悸动,让她的脸也跟着红了几分。
余谨寒不再和她腻歪,松开她给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思绪回归,记者会的现场,余谨寒揽着夏诗瑶落座之后,他握着话筒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她和夏诗瑶小姐,现在是夫妻关系。
全场沸腾了。
“余总,你们这是复婚了吗?”
余谨寒说,“我和她从来没分开,自始至终,我们都深爱着彼此。”
说着,他侧过眸深情地看了一眼夏诗瑶,夏诗瑶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可男人深情的眼神,让她的心又忍不住飞快窜动了几下。
面对镜头,即便胆怯,她不想给他添麻烦,她微笑和点头,“是的。”
和平时那个姿态没什么不同。
余谨寒动容地握着她的手,再也不想松开她。
“余总,结婚证能给我们看一下吗?你们真的是夫妻关系是吗?”
余谨寒蓦地看向那个问题很愚蠢的记者。
“你算什么?我的结婚证还要给你看?我手上的戒指,你看不到吗?”
他太帅了,面对这张英俊逼人的脸,那犀利的语调和语气,那个女记者脸一红,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了。
镜头又转换到了夏诗瑶的脸上。
夏诗瑶忍不住握起了话筒,“各位记者,你们就别刁难我老公了,我们彼此是相爱的,相爱的人在一起难道很奇怪吗?今天我们能同台在这里,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此话一出!那些记者顿时都没话说了!
余谨寒没想到夏诗瑶会帮他说话,当着现场的面,他控制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管那些眼神和注目。
“哇哦!”场内一片欢呼。
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眼神也是骗不了人了,余谨寒眼中的深情很令人心动。
……
记者会结束,接下来就是回了夏氏集团。
那群董事还等着夏诗瑶的一个回答呢。
夏诗瑶按照余谨寒交代的,告诉股东们,她以后会好好管理公司,而且——
她告诉了股东们一个消息。
余谨寒投资了两百个亿,给了夏氏集团,为了帮助夏氏集团应对目前的危机。
那些股东都没话说。
毕竟,现在局势不同了!夏诗瑶和余谨寒复婚了!
两个人是夫妻,余谨寒现在怎么投资夏家,亦或者是帮助夏家,只能让人说是一家人帮一家人,没人会以为余谨寒抱着什么二心。
那些不相信夏诗瑶可以管理好公司的老油条,现在有了余谨寒的加持,那些人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其实夏家现在面对的危机就两个。
一个是夏邦瑞老爷子的脑溢血至今未醒,令股东和股民们动荡不安,纷纷质疑夏家未来的发展。
第二个,就是夏诗瑶的手受过伤,不知道她身体还是否健康,或者存在其他身体问题,令人质疑夏诗瑶的能力。
现在。在这个紧要的节骨眼上,
夏诗瑶和余谨寒结婚的事情,无非是给了所有人一颗定心丸。
因为如果夏家真的有问题,余家不是傻子,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接盘?
而且更证明了,余家和夏家想要搞垮苏家的决心了。
如果搞垮了苏家,可以壮大夏家,间接充盈了自己的腰包,那些董事又不是傻子。
“那么,就全权交给夏总了。”
一个男人站了起来,男人五十多岁,是公司的副董万恒明。
夏诗瑶看向万恒明,她颔首,“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万恒明的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和危险,“对了夏总啊,不知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的身体好得很,多谢关心。”
“是么,那就真是太好了。”
……
付怀川和穆司铭都看到了新闻。
两个人来找余谨寒。
这两个人是余谨寒绝对信任的人。
因为付家的产业,还有穆家的产业,都有余谨寒的几分参与,要是这两个人背叛了余谨寒的话,那么相当于拴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翻了,没人可以独善其身。
余谨寒把夏诗瑶失忆的事情,告诉了穆司铭和付怀川。
“失忆?!”穆司铭大为震惊,“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
“不出意外,应该是苏青木,”余谨寒说,“苏青木想要破罐子破摔,要她的命,这样夏家就无主了,他可以更好的掌控苏家。”
付怀川觉得有一点奇怪,“夏诗瑶我对她了解不多,但是她应该不是一个急急燥燥的人,苏青木想要把她约出去,也得有一个熟人把她引出去,我看了你发我的监控录像,她开车的途中很放松,像是见什么朋友。”
“苏子航呗!”穆司铭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余谨寒却皱了眉头,“应该不是苏子航。”
“为什么?”
“男人的直觉。”
穆司铭:“……”
付怀川说:“我再多调查一下,夏诗瑶出事前的动态好了。”
现在夏诗瑶已经失忆了,穆司铭更担心一个问题。
“老余,你趁着她失忆,和她复婚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要是恢复记忆呢?她知道你竟然骗她,让她和你重新复婚了,我的老天爷,我能想象到那个场面。”
穆司铭对夏诗瑶的了解,还是比付怀川多一点的,虽然看着柔,实则挺刚烈的。
夏诗瑶的刚烈和花晓婉的豪爽不同。
花晓婉是表面上的爽朗和大大咧咧,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明摆着告诉你,老娘不好惹。夏诗瑶的刚烈,更像是一种骨子里的,固执和执拗。
余谨寒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老余同志,你做事从来都这样想什么就做什么,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
余谨寒怒了。
“你让我考虑什么后果?!我只知道看见她在医院,我都快疯了!我不能再让她离开我身边半步,我这次和她复婚我就不会再和她离婚,就算她恢复记忆之后,决绝的非要和我离婚,我也不会同意的!”
“你——”穆司铭还想说几句,被付怀川制止了。
“我们都是过来人,爱一个人不就是这股冲动吗?他的爱情比我们的晚一些,我们之前骂他不开窍,现在他恋爱脑,随他好了。”
穆司铭不说话了。
是没话说了。
付怀川举起一杯酒,碰了碰余谨寒面前的杯子。
“我支持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后果不重要,因为如果你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么未来一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谁说的?”余谨寒挑眉。
“我说的。”付怀川说。
余谨寒勾了勾唇,和付怀川碰杯。
一切尽在不言中。
穆司铭看他俩这么志同道合,他吸了吸鼻子,“我也支持你,我不说那些丧气话了。你们俩别不带我,你们俩对我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我们三个人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cheers!”
……
夜晚。
夏诗瑶洗过了澡,坐在床上,她心不在焉的擦着半湿的头发,两只手无措的交织在一起。
话说,今天年年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和余谨寒。
那么她和余谨寒,岂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