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本来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给自己试温度,结果一秒就被连药带碗砸了一脸.
“啊……”
老皇帝捂脸痛呼。
守在一旁的大太监尖叫一声,连忙上前查看。
“皇上,皇上受伤了,快宣太医……”
“是,奴婢这就去。”
片刻后,老皇帝拿开手,只见他额头上被砸了个豁口,正往外冒血,老脸被烫的一片通红。
老皇帝疼的直吸气,比平日里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看起来精神多了。
富贵凉凉地道:“还得是我安安姐出手,这不比喝药管用多了。”
大太监吓的声音都在抖:“天哪,都起泡了,公主殿下怎么如此莽撞,损伤龙体可是大罪啊。”
老皇帝忍着痛道:“凰儿她不是有意的。”
祁安心中冷笑,本座不是有意的,而是特意的。
那碗汤药本来只是温热,压根烫不伤人,祁安特意加热过后才扔到这老东西脸上去了。
反正他净干些不要脸皮的事情,这脸也没用。
大太监拿了继后的好处,正要继续给祁安上眼药,被祁安一巴掌给扇飞了出去。
鲜血和着牙齿落下,大太监身体腾空飞出,直到撞上玉石屏风,这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皇帝吓了一跳:“凰儿你……”
祁安冷声道:“狗奴才,本公主也是你能指责的。”
转向老皇帝,祁安一脸“委屈”:“儿臣不是有意的,就是突然感觉手臂发麻,这才……”
她突然瞪大眼:“儿臣刚喝了一口,该不会是药有问题吧。父皇稍等,儿臣这就去查,若真有人敢害您,儿臣定诛他九族。”
老皇帝闻言挣扎着坐起身:“咳咳,不用去了,这是福海亲自煎的,绝对没有问题。”
福海就是被祁安一巴掌打晕了的大太监。
“父皇说没有那就没有,儿臣再去给您煎一碗来。”
祁安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老皇帝刚松了口气,就见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
“父皇说,我是你的骄傲?”
老皇帝点头:“当然,大瑜皇室再也找不出比你更优秀的孩子。”
他心里叹息着补充了一句,只可惜是个公主,若是皇子该多好啊。
这样,他就不担心自己死后聂氏江山易主了。
聂铭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要是有雨凰一半优秀就好了。
祁安逆着光,嘴角微微勾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让你……更骄傲。”
老皇帝欣慰地点头:“父皇相信你。”
祁安走出寝殿,正好老太医提着药箱赶来了,看见她赶紧下跪请安。
“参见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快去看看父皇的烫伤。对了,再检查一下地上残留的药汁,看父皇的药有没有问题。”
老太医面上悚然一惊,立刻垂下头掩饰:“是。”
祁安继续朝殿外走去:“本宫亲自去给父皇煎药。”
目送她离开,老太医惊魂未定,听见皇帝叫就赶紧进去了。
给皇帝上完药,老太医看着洒在地上的汤药,小心地问道:
“皇上,长公主她……她是不是知道了?”
老皇帝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她只是担心朕,所以才……唉……”
太医顿了顿,脸上划过一抹不忍。
“公主很孝顺皇上,侍疾的事从不假手于人,还派人出宫张贴皇榜招民间神医,一心盼着圣上龙体安康。”
老太医是太医院院正,算是看着聂雨凰长大,实在不忍心害她。
可皇命岂是他一个小小太医能抗衡的?
他也只能试着劝说,让皇帝想起公主的好,念及骨肉亲情,放过公主。
老皇帝明显神情动容,沉默了片刻,道:“凰儿她……很好,很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温情不再,只剩下上位者的冷酷和狠厉。
“可朕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她的父皇,为了江山稳固,朕……不得不这样做。”
老太医心头发冷,没敢再劝。
皇帝继续问:“那药什么时候起效?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月份大了再小产,恐会伤及性命。”
孩子必须死,但凰儿还要替他守江山,绝对不能出事。
太医道:“至多再有一月,如今,公主的双腿应该已经开始有麻木之感了。”
皇帝狠下心道:“加大剂量,朕……朕没多少时日了。”
“老臣……遵旨。”
祁安和富贵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富贵大骂:“卧槽,好他妈无耻,哪有这么当爹的,简直太恶心了。”
祁安嗓音冷冽:“老东西既想利用聂雨凰的能力为他守江山,又怕到时候聂雨凰贪恋皇权,他那个废物儿子不是对手。
所以提前下毒废了她,让她生不出孩子,离不开皇宫,只能当个皇权过渡的工具。”
富贵气愤道:“既要又要,又当又立,还他妈好意思说聂雨凰是他的骄傲,真虚伪。”
祁安耸耸肩:“这其实不冲突。你想想,他是不是跟现代小世界的有些爹妈很相似?”
“哪里相似?”
祁安摊手:“把爱给优秀的女儿,把财产都留给废物的儿子,然后对外标榜自己最爱女儿。”
富贵:“……还真是。”
“妈的,那个老东西也没几天好活了,咱啥时候送他归西?”
祁安轻笑着摇头:“我们不但不杀他,还要救他,现在死了一了百了,也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害怕的事情一件件发生,比如,众叛亲离,断子绝孙,江山易姓。”
富贵抚掌:“好,他怕什么,咱就做什么。”
祁安伸出手,一碗药出现在掌心。
“暂时不杀他,不代表他就不用受罪,让他生不如死的法子多的是。”
想到什么,祁安手掌放在小腹上,红光闪过,小小的胚胎消失不见。
再次回到寝殿时,继后和聂铭也在。
一见她,聂铭有些害怕地往继后身后躲了躲。
老皇帝见状,觉得心里更堵了,这副怂样以后怎么守得住江山?
继后指责道:“雨凰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中用,喂个药都能把你父皇烫伤了。”
祁安将滚烫的碗往她手里一塞:“你中用,你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