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财脸色极其难看的站在原地。
当蒋守成“仓惶”逃窜的时候,他还尚未反应过来。
等到对方的秘书也从楼梯口离开后,他手底下那群人,
顷刻间便被谢执政调来的一群精锐给撂倒在地。
这令他意识到,所谓的权利到底有多任性。
蒋守成呆在这儿,就没人敢硬闯。
哪怕是谢执政亲自下的命令,可他人没在现场,
就无人敢擅自出头。
一旁的金若云眼含关切的看向捂着胳膊的刘园,后者疼的嘴角直抽搐,
还是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
“我说……你没事儿吧?”金若云情绪可谓复杂到了极点。
她决然没有想到,刘园竟会在那种情况下挺身而出。
要知道在动手之前,没有任何人敢赌那把枪里有没有子弹。
倘若是实弹,那以刚才的角度,刘园这条胳膊绝对保不住。
再偏上三分,连命都要搭在这儿。
赌上性命夺枪,只是为了素昧平生的她。
刘园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事。”
回答完这句话,他又木讷的站在原地。
金若云此刻看他的模样,只觉得又有担当又酷,
和方才觉得这人脑子不正常的姿态,完全判若两人。
她忍不住低头在包包中翻找起来,片刻后眼神一亮。
“我这儿有酒精喷雾和洗脸巾,要不先给你消个毒吧。”
刘园对她突然发生的转变有些不适应,语气僵硬道:“撞击伤而已,酒精用处不大。”
金若云还想在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密集而又顿挫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抬头,只看到父亲阴沉难看的脸色。
还不待开口说话,便发觉有人快速接近,而后一肘把父亲顶在走廊墙壁上。
金胜财的脸蛋和墙布毫无缝隙的接触,半句话都不敢多言,
老实的顺着墙壁举起双手,表示放弃抵抗。
另外几人正准备控制金若云两人,可就在她目露惊慌之时,
突然听到一个沉稳的男声:“等等。”
离金若云咫尺之遥的青年立刻停下手上动作,往侧边让了一步贴墙站住。
“刘园,你师父呢?”
问话的男人脸型方正,年龄四十上下,目中隐有凝重。
听到他的询问声,刘园眼神一时间竟有些闪躲,
他很清楚师父跟蒋守成的勾当,可大义和师恩就像两匹马,分向东西扯着他,
左右为难之余,倒向哪一边都是挥之不去的痛苦。
“叶叔。”
刘园嗫嚅着嘴唇,半晌后低垂着头轻轻唤了一声。
他没有口称职位,而是叫了一声叔。
被他唤作叶叔的男人眸光闪烁了几下,看向他用手捂住的胳膊,
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询问,转而打量起妆花了大半,眼神担忧且惶恐的金若云。
“你是谁?”
金若云心头一跳,六神无主之际发现有人轻轻拽了她一把,
随即往前半步,将她挡在身后。
刘园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自是知道金若云和这件事半点关系都没有。
以他的性格,虽在大街上被嘲讽了一通,但也没想着把对方牵扯进来。
故而眼神坚毅的看向男人,“叶叔,她是这人的女儿。”
说话的同时,他用手指指向被抵在墙上的金胜财。
接着补充道:“这儿的事跟她没有关系。”
金若云看着他并不高大的背影,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叶建军微眯着眼,神色中隐有审视。
“出现在事发现场的人,不管有没有嫌疑,都得例行审问,这是规矩,你知道的。”
刘园点点头,扫过几个熟悉的面孔,平静的开口说道。
“我作保。”
金若云正担心会不会被带走问话,听到刘园的声音,心头禁不住一跳。
既又羞愧,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涌动。
叶建军微微颔首,以他的洞察力知道这姑娘八成就是个吃瓜群众,
也就没有故意刁难刘园,正如他方才没有开口追问杨正云的动向一样。
“那行,你们把他带走,先审审怎么回事。”
他轻轻挥手示意了一下,便越过刘园二人打算推门。
“领导,您看是不是有点误会?我是胜和建材的老板,A级纳税企业,一向守法经营,您看能不能通融……”
金胜财可不清楚这些人会把自己带去哪里审讯,更不知道会调查多久。
他仔仔细细盘算过蒋守成的怪异行为,总觉得今天这事儿有点大条。
因此满脑子都是托关系想办法,或者干脆带着一家人先跑到国外暂避风头,
这要是被抓进局子,不知得浪费多少时间,这才一脸谄笑的求情。
可话都没说完,肚子上便挨了一拳,立刻哀嚎一声把话咽了回去。
金若云见状忍不住便要去拉叶建军的胳膊,刚有所动作就被刘园拉住手腕。
若换个旁人,她早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此刻却一脸委屈的转过头去,试图用目光打动刘园。
后者不为所动,神色凝重的冲她摇了摇头。
金胜财流了一头冷汗,被两人架着胳膊倒退着往外,
他等痛处稍轻一些,才冲着越来越远的女儿喊道。
“若云,联系你阿姨,让她给孔哥打电话。”
这一次倒是没再挨打。
金若云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带走,一时间竟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她从未曾觉得,那个可恶的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会如此重要。
“怎么办?!”她眼眶氤氲,带着哭腔问道。
刘园有些手足无措,语气别扭的安慰了一句:“你先别哭。”
“你父亲的事说起来可大可小,他听信蒋守成的话设计谢远,不必说肯定触怒了谢执政。”
虽觉得自己在这议论领导不太好,但也怕不安抚到位,金若云真个哭出声来。
于是想了想,还是直接把话说透。
“不过谢执政这人吧,眼里虽容不得沙子,但也不是什么锱铢必较的人。”
“你父亲要是坑蒙拐骗老百姓,肯定讨不了好,被逼无奈之下构陷谢远,倒还有转折的机会。”
金若云眼神中的焦急和慌乱略微淡了点,恳切道,“刘园,你能不能想办法替我父亲说说情?”
“你知道他纯粹是被蒋守成那个混蛋给威胁的。”
刘园沉默少顷,才轻轻点头:“我尽量帮忙。”
“你父亲不是让你联系人找孔哥么,说不定对方也有能力,能帮你父亲脱离困境。”
金若云闻言,忙不迭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