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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志峰双目无神的看了一眼跟在江燃身后走出审讯室的王盛源,心中悲怆难当,几乎有种撂挑子不干的念头。

王盛源眼神谦卑,点头哈腰的佝偻着腰从他旁边走过,没有表现出半点耀武扬威的举动。

阿成缓步跟在两人身后,和曹志峰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对方伸手拦住。

浑身正气的中年男人语气听上去有些意兴阑珊,“燕二爷有吩咐,我无话可说,但你应该知道周元伟做的什么行当。”

“王盛源到底参没参与,还是个未知数,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忙问出来那个姓胡的人到底是谁。”

曹志峰语速极快,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明显感觉到了阿成的不耐烦。

“阿成,小严的事……”

“曹队长,没事的话我还得回去和二爷复命。”

阿成拨开他悬在半空的手臂,眼神也变得毫无感情,“还有,不要在我面前提严哥。”

“你能眼睁睁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死在宁州那群贩子的手里,就别再厚颜无耻的缅怀往事。”

阿成快步去追江燃,冷冷的瞟了他最后一眼,“你不配。”

皮鞋踩在走廊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重锤砸在曹志峰心底。

这个中年男人有些无力地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颤抖着手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没找到香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妈的!”曹志峰嘎嘣嚼碎了硬硬的奶糖,低垂着头骂了一句,“咋这么苦。”

……

“江兄弟,您放心,一周之内我肯定联系你。”

王盛源在路边一家酒店门口下了车,胸脯拍的砰砰作响,他看着后座背着包的青年,眼中隐有不解和敬畏。

“香香的事,就拜托您多费心了。”

江燃侧过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态度和此前截然不同的王盛源身上,显得有些涣散。

“你确定一周之内会一切顺利?”

迟疑少顷,王盛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如果你能帮忙让周元伟不要捣乱,那就最好不过。”

江燃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想了想认真道,“我找机会杀了他。”

旁人说这话王盛源是不信的,看到车内青年的眼神,他眉头克制不住的抖动了两下干笑起来:“不用不用,死了人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待在禁毒支队出不来就成。”

“曹志峰短时间应该不会轻易放人吧?”江燃不觉得那个一身正气的队长,会随随便便放掉周元伟。

“那家伙蛇鼠一窝党羽众多,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估计会被人托关系捞出来。”王盛源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另一个猜测。

“甚至我怀疑今晚的行动,曹志峰手底下有人泄密。”

他很仔细的分析过在这几个月的接触中,周元伟的言行举止,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说对方装楞充傻不至于,但决然不会聪明到这种地步,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在仰人鼻息。

能事先准备好面粉钓鱼,说明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

“泄密与否和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关系不大。”

江燃对这些话不感兴趣,曹志峰队伍里有没有叛徒毫无意义。

“周元伟一周内不会出来捣乱,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既然都把对方从审讯室弄了出来,再帮一把也没关系。

这个回答可以说在王盛源的意料之中,也让他坚定了和江燃深度合作的念头。

对方个人武力和背景都有些超乎想象,或许得改变一下计划的进展速度。

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王盛源在旁边的花坛中捡了个石块,蹲在地上开始写写画画。

他在阿成的名字后面画上大于等于的符号,小的那一头是曹志峰的名字,把周元伟排在了最后的同时,又在上面划了个箭头,指向军哥两个字。

想了想,把江燃的名字写在军哥上面,燃字后面跟着等于号和问号。

“周元伟上线的上线,应该和江燃的能力差不多,可以托关系从曹志峰手里捞人。”

王盛源看着有点模糊的图示,半晌后用石块将其彻底磨花。

“军哥这个人很冷血,他和周元伟至多也就是个交易关系。”

“我今晚被周元伟供出来有好有坏,好处是不用再费心去和军哥解释从哪弄到他的联系方式,坏处则是在曹志峰那挂了名,估摸着以后很难再去重操旧业。”

他喃喃自语分析着今晚这一系列事对自己的影响和利弊,最后得出了两个结论。

其一是军哥会知晓他和周元伟有仇的事,其二就是现在别无他法,必须得和江燃合作。

“军哥这里不用担心,只要利益足够,货给谁都一样。我要是和周元伟没仇,反而会让他疑神疑鬼。”

“至于江燃,要是真揣着戏耍对方的心思,估计我转头就得被经侦支队用诈骗的罪名抓回去。”

“他身为武者,也有一定背景,我得改变一开始稳扎稳打的想法,或许可以选择更为激进一点的方式。”

激进不是乱来,计划的进展速度越快,预留的调整时间就越少,因此必须得慎之又慎,直到寻求到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王盛源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虽然已经离开禁毒支队,但要是准备逃跑那纯粹就有些异想天开,故而他是真心在谋划,并没有想着糊弄江燃。

“香香,幸好胡麻子的事我一直没和你说,否则让姓曹的知道,八成会惊动军哥。”

“你在里面再等几天,江燃这类人极其信守承诺,等我帮着他赚够钱,把你捞出来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王盛源一人独处的时候,念及于香香却没了在车上那种扯着脖子争吵的态势。

他心中思绪良多,但唯一猜错了最重要的一点。

江燃缺钱这件事是薛定谔的缺钱,介于缺和不缺之间,有起阳枝这类药材的时候,可能几千万都不够用。

换作平时,在衣服和鞋子都是白菲菲和秦韵花钱的情况下,一个月消费不到一千块。

但就算是在不缺钱的情况下,遇到玩弄蛊毒的人,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修真界被蛊毒祸害了多少年,神魂所受的痛处记忆犹新,如同猪狗般哀求对方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敢碰毒品,全给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