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江燃瞬息站起身来,以迅雷之势一把摁住对方的脑袋,用力砸在了桌面上。
“啊啊啊啊啊!!”
浩哥高耸的鼻梁直接被完全砸断,疼得手脚抽搐痉挛,痛呼声显得有些凄厉。
哗啦——
众多打手齐齐把棒球棍拿了起来,就等着柳青青一声令下冲上去废了江燃。
柳青青红唇微张,似乎没想到江燃动起手来居然这么火爆和狠辣,她正要吩咐手底下的人先把对方控制起来,却听见一声暴喝!
“都给老子住手!!!”
四指谭没看见被一群地痞围拢在中间的人是谁,不过二号可是特意嘱咐了不要起冲突,他这会儿简直想把柳青青和浩子两个蠢货给剁了。
四指谭的威信足够惊人,以至于拿着棒球棍的马仔迅速分开了一条道来。
这时他才看清楚,事态好像和自己预想的有差别。
浩子非但没有动手,还被一个身形修长,年轻到过分的青年把头摁在牌桌上,在一直惨叫着。
“朋友,手底下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我老谭给你赔罪。”四指谭观察了半天,确信自己没有在官方面孔里见过这个人。
“给个面子。”出于稳妥,他决定先让对方住手,再言其他。
江燃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摁着浩哥的脑袋,若无其事地看向四指谭。
“面子?”他将浩哥的头从桌面上提起来一点,对方的鼻子已经完全塌陷,显得有些血肉模糊。
他神色怡然,把悬停在离桌面几公分的脑袋,再度拍向牌桌。
嘭!
一声巨响过后,浩哥的脑袋直接被种进了牌桌之内,连后脑勺都连根没入,只剩肩膀以下的部位,还能被旁人看见。
巨大冲击力导致部分血液迸射的牌桌上到处都是,距离最近的柳青青脸上也被甩到了一些鲜血。
她的惶恐和惧怕来得有些迟钝,直到舔了舔红唇,尝到那一丝鲜血的味道,熟美妖艳的脸上,才泛起一丝茫然无措之色。
江燃羊脂玉般的手掌从凉透的浩子头顶移开,漫不经意扫了眼来人。
厅内众人的反应和对方缺了根大拇指的右手,其身份显而易见。
“朋友行事手段未免太狠辣了些,莫非不走大路,惯爱小道?”四指谭缓步上前,冷着一张脸,不复面对赵五爷时的表面热情。
他言语中说着太过狠辣,脸色也很难看,却还是旁敲侧击试探着。
走的是大路,那他心头这口气就必须得硬咽下去,二号和谢恒的默契肯定不能打破。
要是和他同样在见不得光的小路上讨生活,那就得看看对方后台够不够硬。
“四指谭?”江燃神情淡漠,语气既不疏离,也不热络。
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就像是在说:“就你丫大拇指被人剁了?”
于是四指谭脸上的寒意变得犹如实质,他右手四根指头死死地掐住掌心,嘴中不自禁发出了一些粗重的低吼声。
“大路小路?”江燃表现得有些漠不关心,“你要是不想愿赌服输,什么路都是死路。”
四指谭气愤到了极点,反而有些想笑。
“你背后是清川常务,还是地下龙头?”眼见着江燃神态愈发寥落,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要是说不出个根底,怕是你会比我先一步踏上黄泉路!”
他话音落罢,左手背在身后,用食指拇指比了个手势。
四指谭最早的名号叫孙山腿,取自名落孙山之意。
意味着他谭腿学得已经有章有法,即便难登大雅之堂,也不至于榜上无名。
四指谭不敢说自己把十二路谭腿练得多出神入化,等闲几个人近不了身还是轻轻松松。
方才江燃提着浩子脑袋砸进牌桌的那种力道,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大对劲。
普通人就算用尽全力抱着旁人的头往下砸,也做不到方才那种把头摁进豆腐里的地步。
况且江燃发力的距离不足两寸,可想而知这轻轻一拍中蕴藏着怎样的力道。
四指谭的判断是至少明劲大成。
他年轻时闯下孙山腿这个名号时,勉强算得上明劲大成。
近些年被酒色所伤,明劲境界虽然还在,勇猛却散了七分,已经称不上大成两个字。
这种风华正茂的少年武者行走江湖,便是为了磨砺自身锋芒。
绝不会想着出招之时,力用七分留三分,一旦动手那就是动如雷霆,全力以赴。
四指谭压根不会想着去领教对方高招,拳怕少壮,别说明显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他也不会以身犯险。
“还有十五秒。”
江燃垂眸而视,遥遥看向四指谭。
“两位领导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阁下既然不是谢家堂前燕,何必跟老谭闹得不可开交?”
四指谭微眯着双眼,从那个负手而立的青年身上,察觉到一种睥睨万方的孤傲。
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即便仰着二号鼻息过活,也不能忽视四指谭本身的能力。
否则南都市大大小小这么多老鼠地头蛇,也不会偏偏是他脱颖而出,二十多年风风雨雨,没点手段和心机,哪能笑到现在。
他遇见一个不明底细的人,第一反应是忍着怒火摸一摸虚实,而不会像浩子一样,觉得对方色厉内荏。
“十秒。”
江燃目光一直没有动过,始终落在四指谭脸上,后者复杂的脸色和一变再变的神情,未曾引起内心半点波澜。
这小子不是谢恒手底下的……四指谭从微表情和身体本能反应,断定江燃绝不是谢恒派来的人,否则不会对方才那句话充耳不闻。
“朋友不妨划下道来,老谭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四指谭难堪的脸色突然恢复了正常,表情揣着三分温和笑意,看起来像是在赔笑一般。
“愿赌服输。”江燃见他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四指谭这才想起来,有人在场子里出千押中两次围骰赢了9000万的事。
他脸上堆着笑,眼底噙着三分寒意。
“朋友要是缺钱用,千八百万老谭还能拿得出来,9000万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四指谭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价码,一千万交好一个明劲大成也许不太划算。
不过考虑到对方年纪,还有柳青青都没看出端倪的赌技,倒也谈不上亏本。
江燃不置可否,转身将牌桌上柳青青的同花顺和自己的五张AcE分别拿在左右手,朝四指谭展示了一下。
“不是9000万,五张AcE大过同花顺。”
他目光扫过柳青青,大小眼和一众打手,最终聚焦在四指谭身上。
“所以是一点八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