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大碍。”
齐敬山靠在金丝楠木太师椅上,伸手接过沈青筠递来的营养粥。
他其实挺爱喝粥的,白粥,皮蛋瘦肉粥都能接受,不过这几天还真没料到,粥居然能这么难喝。
沈青筠扎着马尾,简单针织衫加半身裙的装扮,也不能削减她半点颜色。
静静听齐敬山把话说完,她眼神潋滟,含着几分认真:“不行不行,当归补气,白芍安神,首乌养血,我得看着你喝完,一点也不能浪费。”
齐敬山被江燃一指头打得信念崩塌,脸色都没现在这么僵硬。
他把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粥端起来闻了闻,好悬没被一股焦味加奇怪的药味给熏晕过去。
“水加太少熬过火了,我烧了点开水兑了兑。”
沈青筠如花似月脸上隐有尴尬,不过很快替自己找补到理由:“火候足够才能把药效全熬出来,您快喝吧,就当喝中药啦!”
齐敬山嘴唇嗫嚅了一下,心道中药也比这碗粥好喝。
不过闺女孝心可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拿着勺子往嘴里舀。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昨天您说有点苦,我往里面放了冰糖呢。”沈青筠眼巴巴看着他,眉目如画,眼中隐有期待。
吃了一口齐敬山就感觉有点上头,不过看着沈青筠希冀的眼神,还是强行扯出笑容,朝她点了点头:“不错,厨艺进步很大。”
沈青筠闻言,樱唇不自觉上扬,嫩如豆腐,滑如凝脂的俏脸上有着细细一层香汗,衬得这个笑容更显风情。
她正欲开口,却听见齐爷爷说道:“你手机在响。”
沈青筠这才感觉到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是袁欣然的电话,她也没有避开齐敬山的意思,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欣然,怎么了?”她言语变得清冷宁静下来,不复方才那般俏皮。
袁欣然语气有些微慌张:“青筠姐,我男朋友好像被人给抓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
男朋友?沈青筠一愣,她并不知道对方交男朋友的事,不过还是安慰道。
“你先别慌,是不是他暂时不方便接你电话?或者你联系一下他的亲人和朋友,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行踪。”
虽然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对方打电话来找她,沈青筠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是,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
袁欣然这段时间一直被李伯特嘘寒问暖,结果对方竟然三天都没联系她。
本来没忍住打电话想质问他,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第一次接通之后,他好像在喊我名字,紧接着我就听见巴掌声,还有人说‘你小子手机还挺多’,之后就被挂断了。”
“第二次打过去就提示正在通话中,之后再打就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袁欣然本来只是慌张,说着说着变得语带哭腔起来。
“我三天前还说约他去吃日料,他会不会被绑架了啊?”
沈青筠神情清冷,静静听完她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眼神看向了齐敬山。
“有这个可能性。”齐敬山眉头略微皱了皱,想了想道,“问她有没有被人勒索?”
“没人勒索,也没人联系我。”袁欣然听见电话那头有个老者声音,急忙回答道。
齐敬山顺势放下碗,咳嗽一声:“闺女,你怎么想?”
沈青筠浅浅一笑,宽慰起袁欣然来:“欣然,你先别着急,我这边想办法帮你查一查到底什么情况。”
齐敬山无奈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她:“你呀。”
“问一问她男朋友手机号。”即便如此,他还是尊重了沈青筠想要帮助朋友的想法。
沈青筠把袁欣然报出来的号码记录下来,柔声安抚着对方情绪:“你不要怕,安心在家等着,很快就有结果。”
“你连她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就无条件帮忙找人?”
齐敬山用手指敲了她脑门一下,语重心长,“别什么事都往身上揽,恩大成仇不是说说而已。”
沈青筠微微一怔,她想起来似乎某个人也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她很快收敛心神,耸了耸立绘般的琼鼻,娇嗔道:“等毕了业,说不定就没机会和她们再见面,届时想帮都帮不成了。”
“更何况不是还有您在,谁敢恩大成仇,一巴掌拍扁他们。”
齐敬山哑然失笑,拿起手机发了句语音:“小刘,查一下这个手机号最后一次通话地点,是在什么位置。”
……
南都市郊外一处庄园。
屋顶上悬着一盏奢华吊灯,从三楼一直垂落下来,天还没黑,灯光却依然大亮着,将屋中一切照的分明。
楚济川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翻看着手中一大摞资料。
他面前是衣衫褴褛,身上遍布血印的李伯特和俞佳。
两人都被一根十字棍从背后架着双手,用绳子紧紧绑住。
李伯特整张脸肿的如同猪头,鲜血从琳琅满目的伤口中不断渗出,即便已经疼到快要失去痛觉,他仍会时不时抽搐一下。
俞佳头发散乱,脸上伤势倒没有李伯特这么严重,不过她身上衬衫处处开裂,腿上黑丝也早已破损,可以看到撕裂处全是鞭挞痕迹。
她眼中隐有血雾,看不真切前方楚济川的模样。
到底挨了多少鞭,俞佳已经记不清了。
三天前楚济川在办公室察觉到不对后,扣留住她和李伯特,连续调查了两天,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结果。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江燃。”楚济川饶有兴致地再度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很感兴趣。
“击败天狼的岛国武者,被他一刀秒杀,二刀流传人铃木雅子,也被一脚踢爆了头。”
“很有实力,也很年轻。”楚济川眼神愈发阴冷,牙齿都因为愤怒在打颤,
“只有这样年轻气盛的人,才会无视规矩,对普通人出手!”
“天齐的死不是意外,也并非和某个团伙起了冲突,全是这个江燃一手为之……”
楚济川缓步走到俞佳面前,用皮鞋尖顶着下巴让她抬起了头。
“我猜的对不对,俞佳女士。”
俞佳摇了摇头,表情还是恐惧夹杂着无助:“楚总,我虽然认识江燃,但真的只是和他去皇家5号捞了一笔。”
“他和楚少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出手杀人?”
楚济川用手摸了摸头发,语气有些唏嘘:“我时常教导天齐,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没想到还是栽了,武者……果真是最不稳定的群体啊。”
“天齐要吞掉老城区改建项目,我就任由他放手施为。”楚济川拔了一根头发,蹲下身来,将白发拿到俞佳眼前。
“看到了么,什么颜色?”楚济川神色平静,语气有些自嘲:“白色啊。”
“白家,江燃,再加上齐敬山那个老东西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再回答我,天齐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楚济川伸手,替她擦掉了嘴角血迹。
“呸!”俞佳见这老东西轻轻松松把前因后果串联了起来,也不再装模作样,一口唾沫吐到了他脸上,“死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