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边城内,张天霸也已经待了两月多了。
余老爷子还是会时不时就来找他,一开始他是不太情愿的,但说着说着,二人就开始熟络起来。
现在喝了酒,这老爷子还会时不时说他不上进。
“你小子,就是不思进取。”
“我怎么不思进取,修炼十来年,一共被废了两次,前一次就是在不久之前,我还不是努力修炼回来了。”张天霸开口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小子有点太过安分了,好像是诚诚恳恳地修炼,其实都是在做无用功。”
“这能怪我吗?如果不是当初被废修为,现在起码也是四境了。”张天霸缓缓说道。
“你这小子心性也算有些韧性,换个人,要是被废上两次,恐怕早就自暴自弃了。”余老将军笑道。
张天霸则是默默笑着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自暴自弃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慢慢苟着修炼,更何况只要能保住,他就心满意足了。
最差的状况就莫过于丢掉小命了,他可不想死。
“话说,你从孙女口里问出来什么了吗?她总是时不时的瞟我一眼,我感觉头皮都发麻啊。”张天霸开口道。
“没问出来,但你小子真的不认识我孙女吗?我很怀疑啊,要不认识,她干嘛整天让人盯着你。”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有点我是可以肯定的,在我来边城之前,绝对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叫余轻舞的姑娘。”张天霸回道。
“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我孙女还不至于会冲进来给你一下,明天商队就要离开,你到时候可以跟着商队的马车一起回去,天气也慢慢冷了,异族也快要来了。”余老将军缓缓说道。
“行吧,日后有缘再见,老将军。”张天霸开口道,但他心中想的却是,日后再也不见。
这地方属实是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穷困潦倒,黄沙漫天,夜不见灯火,朝不见唱词。
毕竟待了那么久,再蠢的人也能发现自己被监视,张天霸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也没办法做什么,虽然和余老将军商量过,但那些监视他的人却是余轻舞派来了。
还是得赶紧走了,久待生事,现在还没什么事,要是余轻舞突然杀上来,他可顶不住,最主要的是,他真的想不通自己和余轻舞有什么矛盾。
素未谋面,只是那一天自己说了一句军娘而已,难不成就一句军娘就被记恨上了,这个不至于吧?军娘和狗策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呀,自己没有直接脱口而出,已经算是很好了呀。
“小子,今天要不要再上城墙上看看,异族已经有先头部队在骚扰了。”余老将军开口道。
“行,我去看看吧,反正明天就要走了。”张天霸开口道。
来到边城那么久,最大的体会就是新鲜蔬菜变好吃了,并非是肉不好吃,但吃多了,人总会腻。
张天霸再一次跟余庆生来到城墙上,但余庆生却是再一次开口道,“小子,你要不要和我拜个把子,咱俩当个忘年交,越是和你小子说话,就越是感觉你小子说出来的话舒畅。”
“算了吧,老将军你名字和我爹犯冲,我没法和你结拜。”
“你爹叫啥名?不是听说叫张二河吗?”
“不是,我爹叫张许生,不过还是张二河这名头响一些。”张天霸回道。
看着关外的异族军队,虽然还只是小规模的骚扰,但还是超出了张天霸的想象,这股骚扰的异族骑兵,居然是有弓箭的,他原本以为都是近战肉搏,或者是修士之间的对抗。
“怎么?你小子怕了!”
“嗯,我就是怕了,只要打起来,说不定一箭就给我射死,我还是赶快回家去喽。”
几月的相处,张天霸也总算把这个老将军的脾气给摸清了,也学会了阴阳怪气起来。
你想用激将法激我,但我就顺着你的话来,你说我烂我就让给你看,你说我怕我也就怕给你看。
“哼!你小子说的倒是轻巧,死的不是你家的人,若是一个你在意的人被异族杀掉的话,这些人因为异族死掉的话,你恐怕是做梦都给他们报仇。”
“也许吧,就像我的那两个师兄一样,明明知道死路一条,却还要非要往关外去。”张天霸缓缓说道。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吧,如果燕国灭了,齐国就需要直面异族了。”老将军嘲弄道。
“管他有没有那么一天,反正我是不会让我在意的,人死在我面前,除非是真的有这个能力的,我才会让他们来北境关外。”张天霸继续说道,他说的有能力的人,自然指的是那些主角。
一个个都是气运之子,基本上都有天道的庇护,最适合用来解决这种百年遗留的冲突,如果只是个路人的话,恐怕刚冲出关外就瞬间暴毙了。
但主角不同,他们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化险为夷。
张天霸在城墙之上看了许久,直到天色黯淡,才一个人返回驿站。
余轻舞走到余庆生身旁,一言不发。
余老将军看向自己孙女,只能率先开口道:“孙女,都查清楚了吧,我都说了你可能有什么误会。”
余轻舞依旧沉默不语,她已经查过了,张天霸这一次居然真的不是万法仙门的弟子,这让她很难相信,她更怀疑这是张天霸的诡计。
一个人一个心中的恨意,并不会因为重来一次而消减,更何况是国破家亡之恨!
这个男人不只是欺骗了她,更是欺骗了整个燕国的百姓,在他露出本性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是护住燕国的英雄。
但在前世,关键时刻那个男人却直接消失了,确切的说应该是逃了,就连运输的粮草也在林东城一带被劫了。
城内坚守,却不知道粮草永远都不可能了,如果不是有押送粮草的士兵幸运逃脱的话,但当士兵逃回来的时候,也已经没有机会拯救燕国了,城破了,只剩下死亡。
“爷爷,我想杀他!”余轻舞继续开口道。
“理由呢,你至少得说个理由吧!”余庆生看向自己孙女。
他知道自己孙女并非不讲理之人,可要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就要杀一个人的话,杀起来简单,但他却并不会赞同这种做法,弯了余家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