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将军的目光逐渐凌厉,但就在他仔细注视张天霸时,张天霸却再次开口:“做任务那么麻烦,才不要去做,能混一天是一天,反正我家又不差钱。”
余老将军目光微微缓和,看来是自己误解了,这小子还得再看看。
“小子,我问你,你来燕国边城干什么?”
“嗝…当然是来摆…”张天霸打出一个酒嗝。
“摆什么?”余老将军继续问道。
摆阵?
“摆烂啊…不然还能摆什么...”张天霸带着醉意说道。
“什么是摆烂?”余老将军疑惑道。
“这啊,就是什么都不想做,选这个来燕国的任务,就是刚好能远离宗门…至于任务做与不做,宗门里管不着。”张天霸喃喃道。
余老将军瞬间明白,这小子跑到边城来,是想来偷懒。
只是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于是继续问道:“小子,你对燕国军有什么看法?”
“军伍?”张天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接着又缓缓念道,“灯呢剑呢?”
“要灯干什么?剑我倒是有。”余老将军疑惑道。
“当然是写诗,没剑没灯怎么写诗。”张天霸嘟囔道。
余老将军抽出佩剑递给张天霸,他也知道眼前的小子可能是真的醉了,此时正在说酒话,毕竟写诗肯定是要纸笔,要灯和剑干什么?
张天霸将剑接过,随后装模作样舞剑,“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虽然醉酒的张天霸也想要帅气地舞剑,但此时他扭曲的四肢,在余老将军的眼中就像是一个站立的蠕虫。
不过纵使剑舞得像条蠕虫,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作的这首词确实不错。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这不禁让余老将军想到了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只可惜如今也只能叹一句可怜白发生,老燕王也已经逝去,如今新王却没了老燕王的雄才大略,燕国失去的国土也是收复无望。
“小子,你这首词叫什么名字?”余老将军继续问道。
“名字,什么名字?”张天霸此时已经放下了剑,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坐在桌前。
“你刚才念的那首词的名字!”余老将军耐心道。
“哦,词啊,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张天霸回答道。
“什么陈同甫啊!老夫叫余庆生!”余老将军愤愤道。
不过他生气也算十分正常,这就好比如有个人拿了一个很好吃的东西给你看了一眼,之后再和你说一句:都给你看过了,难不成你还想吃上一口?
“小子,跟你商量个事,以后你这词就叫破阵子·为余庆生赋壮词以寄之!”
“啊…你说什么?”张天霸趴在桌上淌着口水。
“我说给你这词改个名。”
“哦。”张天霸回完话,径直睡去,改就改吧,反正又不是我写的。
陈亮,原名陈汝能,字同甫,号龙川,倡导经世济民的“事功之学”,提出“盈宇宙者无非物,日用之间无非事”,指摘理学家空谈“道德性命”,创立永康学派,与同样主战的辛弃疾互为知己。
余庆生将张天霸安顿好之后,自己带着词满意地离开了客栈,只不过一日之内,他还不足以确定一个人,明日准备接着来。
他刚刚走出客栈,但自己的孙女余轻舞却是已经手握银枪在门外等待,身后都是严阵以待的甲士。
哪怕张天霸的修为高于自己,她此时也无惧,要真是爷爷和张天霸动起手,自己就和爷爷一起合力对付他,再配合军队绞杀,让张天霸插翅难逃。
“爷爷,你没事吧?”余轻舞看向余庆生。
“我能有什么事啊,不过是不是你搞错了,那小子我见过了,并不是像你说的那般阴邪。”余老将军开口道。
“爷爷,你定是被他骗了,他为人阴险狡诈,肯定是知道了你的来意之后,刻意装出那么一副无害的样子。”余轻舞皱眉道,不过既然相安无事,她也不好直接动手。
张天霸作为万法仙门的首席,还不能就这样死在燕国边城,就算是要动手,也得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或者是直接抓到他的把柄。
“好了,咱回去吧,儿郎刚回城,当是好好休整,你又把他们叫来…”余老将军摇摇头。
“明天我再去看看那小子,一时间还是看不太真。”
“你还去!”余轻舞恼道。
“放心的吧,我感觉那小子应该没你说的那么坏,这首词你看看。”余老将军拿出自己抄好的词。
余轻舞接过一看,随后开口道:“这词叫什么名?”
这篇词的确是她从未见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张天霸都不曾写过这篇词。
“破阵子·为余庆生赋壮词以寄之,上面不是已经提上去了吗?”余老将军大笑道,“你说,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我看人不会差的,那小子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大出息,但也绝对不会是你口中说的那般恶人。”
“爷爷,都说你被他给骗了!就这么一篇词能说明什么!没准是他偷来的!”余轻舞愤怒地将手中的词撕碎。
“别生气了,你就那么恨那小子,有什么原因吗?”余老将军对孙女问道。
他也十分清楚自己孙女的脾气,绝对不会是无理取闹之人,之所以恨,肯定都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这个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
按照常理来说,那个刚来边城的小子应该和自己孙女没有任何交集才对,而孙女对齐国之人也素来没有交集,除了一些从齐国来的修士外,应该没有其他接触。
“爷爷!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是了!他现在的样子肯定都是装出来的!”余轻舞无法解释,她重生过一次是他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她无法对任何人诉说,因为这是秘密的同时,也是她最大的底牌。
“好了,明天我会再去见一面的,人还是必须要接触才能看清。如果真的有问题,就找个机会把他解决掉。”余老将军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