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凌清月眼睛闪了闪,支支吾吾的说,“凌风她其实不叫凌风,她的真名叫风凌语,我和我丈夫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今天晚上邀请她到家里吃饭,想着一家人熟悉熟悉。”
“公安同志,我侄女和这案子没关系吧?”
凌清月眉宇间笼罩着一股轻愁,担忧的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男人。
她竟然隐瞒了身份,可是她来沪市的介绍信上面,名字就是凌风。
周科心里一惊,这年头,想要伪造身份可没那么简单。
风凌语背后肯定有人在保她。
他让人打电话去丹阳市,调查凌风的身份,那边的工作人员可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直接默认了凌风的身份。
周科继续追问:“你侄女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据我所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乡知青,不是吗?”
“这……我也不清楚,我们也是今天才和她认亲的。在这之前,我们其实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再加上,小语这孩子又隐瞒了身份……”凌清月苦涩的笑笑,“我对她的事一无所知。”
对面的女人端庄娴雅,即使是在这难闻闭塞的审讯室,也难掩她身上的气质。
她的神情紧绷,能看出有些害怕,还夹杂着一丝对侄女的担心。
从今晚在风家的情况来看,风凌语对她这个二伯母可算不上尊重。
既然是今天才认亲,那为什么风凌语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周科把这个疑问深埋心底。
无论如何,知道凌风的真名是风凌语,那她的身份就好查多了。
“风夫人,言归正传吧。”
周科表情变得更加冷厉。
凌清月愣了愣,言归正传,那刚才他问风凌语的事干什么。
她还以为……
是公安查到了风凌语陷害她的蛛丝马迹,才会对风凌语的事感兴趣。
看对面公安的表情,除了公事公办,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
也不知刚才她说的风凌语的事,有没有让他产生怀疑……
凌清月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任她有千般算计,可对面的人不接招,她也无可奈何啊。
“今天下午,我们接到群众报案,在位于沪市下属辖区的小田庄发现了三具男尸,经过我们的走访调查,查出你和张小萍在今天下午去过小田庄,而且,我们在男尸的身上,发现了半截断裂的表带。”
张小萍就是在风家帮忙的张嫂子,小田庄是她的夫家所在的地方。
周科的话语不带一点情绪,不疾不徐,简明扼要,像是在讲述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可凌清月就是觉得心都被捏紧了,后背也冒出了冷汗。
在听到表带的时候,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周科的话证实了她的想法。
“那节截断的表带上面刻有你的名字。”
“怎么可能?!”凌清月想也不想的就开口反驳,“公安同志,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有带手表!而且,有哪个作案的人身上会携带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更何况是明晃晃的名字!”
“我是生害怕查不到我身上来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不信眼前这个公安会不知道。
凌清月桌下的手慢慢收紧,她确实有一块刻了名字的表,是前年过生日时,风雪松送她的礼物。
虽然这块手表并不名贵,但为了表现出她对这块手表的喜爱,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她都会佩戴这块手表。
因为风凌语的事,她对风雪松有了不满,出门之前,她记得她把手表取下,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
所以她很确定,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有带这块手表。
她的表带怎么会出现在小田庄呢?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有外人翻进家里,偷偷拿走了这块手表。
要么,就是家中有人背叛了她。
“风夫人,你先别急,公安办案,只讲证据。”周科当然知道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场出现了凌清月的东西,这是事实。
周科:“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和张小萍一起回家?”
张小萍在风家做事,凌清月作为主人家,竟然破天荒的跟着她一起出门,太不符合常理了。
凌清月:“这是因为晚上要邀请小语吃饭,我突然想到小语母亲以前最喜欢吃爆炒鳝鱼丝这道菜,就想着把这道菜做给小语吃。鳝鱼这东西城里买不到,张嫂子说她们村里有,我就让她回家一趟,看能不能弄些鳝鱼回来。”
“本来我也没打算和她一起回家的,可是晚上要招待客人,家里总要准备些好菜,因为这个邀请很突然,是临时决定的,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我想着反正张嫂子要回家去,她们乡下地方,蔬菜和鸡鸭鹅这些东西总是不缺的,我就决定和她一起回去,换些食材回来。”
“公安同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哪里有能力去杀人呢?”
说完,凌清月借着擦拭眼角的工夫,偷偷觑了一眼周科的表情。
她今天出门前,和雪松打过招呼,说要去换些食材回来。
她没说假话。
为了招待客人,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周科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调查簿,不声不响的又扔出一个炸弹。
“我们走访了小田庄的村民,据他们描述,张小萍回家后,让家里人在田里抓了不少鳝鱼,村里有不少人都和她打了招呼,但是你一直没露过面,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张小萍的一举一动皆有人证,直到她从小田庄回来,都有人看见过她的身影,她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这也是没有抓她的原因。
可凌清月就不同了,其中有一段时间,没人看见她去哪儿了。
周科问过张小萍,她给出的回答是,当时风夫人觉得累了,就趁着她们一家人去田里抓鳝鱼的时间,在她家休息了一会儿,没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