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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南海有条不紊,大唐十道休养生息。

李氏先祖说治大国若烹小鲜,李世民深以为然。

对外无需大规模用兵的情况下,对内的不少政令举措也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治学,治农,治工。

修水利,修史册,修律法,修赋税。

三个月来对李世民自己堪称是忙的脚不沾地,按往年三月还会去九成宫散心踏青,今年也一并取消掉了。

所以如今四月初再坐进这甘露殿,他竟有了一种忙里偷闲的感觉。

同时也愈发佩服那夙兴夜寐的诸葛武侯——或者更直白一点说,恨不能引武侯为肱骨之臣。

念头不通达,李世民当场干脆去到光幕前提笔便写。

对于后世文字慨叹的那南明南宋之别,他并无过多感触。

亲历隋末乱世,兼之南北朝距此时也不过五十余年,井底之蛙目光短浅之辈能造出多少乱子他再清楚不过。

只是不知这南明存世多久?

〖李世民:武侯安泰否?〗

“这唐太宗可称得谦恭有礼,颇有君子风范。”

刘备对李世民的赞叹可谓是真心实意。

毕竟人家论名千古一帝,论武能单骑入阵,论文还写的一手好字且能赋诗。

要说唯一能赢回来的一点,大概就是后世一直念叨着让这千古一帝代替阿斗兴汉了。

这样约莫也能算是这“唐宗”要称他刘备父亲,怎么着都不亏属于是。

张飞撇撇嘴,这李世民为帝堪称无缺,但后世也说了,门风似乎问题很大:

“大哥你夸他君子,也不问问他大哥同意不。”

看着主公与翼德的兄友弟恭,孔明也无奈,一边研墨打算写个回应,一边与鲁肃漫谈道:

“看来这自古亡国者莫不哀也。”

鲁肃对此没多大感觉,反倒是发现了另一事并调笑道:

“看来孔明之贤名通千古,就连这千古一帝亦难免俗也。”

那边正在教育弟弟的刘备记起来了这李二风的往昔各种“武侯”,心下顿时也一突。

孔明则是不以为然:

“我等于唐,皆乃先人也,那唐皇假使见了子敬也必然不会缺了礼数。”

【岳武穆的人生最后一次北伐是绍兴十年。

同年,济南历城为金国做事的辛赞,也迎来了他幼孙的降生。

看着这个呱呱坠地的婴孩,辛赞欣喜之余,又不免五味杂陈。

原因倒也很简单:北宋亡国至今,已十三年有余。

在济南本地,辛氏族人众多,也是因此当初辛赞并未选择南下,而是打算静待朝廷北伐,以应王师。

辛赞期待朝廷来个大的,但没想到完颜构给拉了坨大的。

无法,最终辛赞不得不选择出仕金国好保全族人。

作为当时金国最基层的官吏,我们无从得知辛赞受过多少金兵的刁难,见过多少““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的丑事。

这个身在金营心在汉的普通人,梦里不复有东华门外唱名的景色,反而多见冠军侯封狼居胥饮马瀚海之举。

或许就是出于这些种种想法,辛赞最终给他的孙儿取了与去病相对应的名字,弃疾。

辛弃疾三岁的那一年,完颜构以岳飞的性命为代价,成功达成了向金国称臣的愿望:

宋向金称臣,金国册封康王赵构为宋皇帝。

双方以淮河中流以及大散关为界,南属宋北属金,并且南宋每年须要向金纳贡银钱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

至此,归国似乎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辛赞并不放弃,作为一个小官他的时间很多,于是干脆就将孙儿带在身边教导。

八岁时辛弃疾拜亳州名儒刘瞻为师,后又拜师词人蔡松年,而辛赞则教授辛弃疾兵法武艺。

文韬武略兼备还不够,闲暇时辛赞还带着辛弃疾登高望远,指画山河。

等到了十四岁,辛赞干脆将孙儿打发去燕京,以科举为名,刺探情报。

辛弃疾后来自述这段经历时也说“两随计吏抵燕山,谛观形势”。

随计吏是从唐朝开始有的对参加科举的雅称,但可惜这段间谍经历也是无疾而终。

辛弃疾的自述是“谋未遂”,而原因是参加两次科举之后他的祖父辛赞便因年老离世了。

辛赞将辛弃疾这块良铁锤炼成了一柄锋利的宝剑,但却没能看到利刃出鞘的那一天。

好在,不止是英雄造时势,时势同样也能推着英雄往前走。

绍兴三十一年,金炀帝完颜亮统兵六十万,号称百万,分四路大军南下。

“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显然是对完颜构志在必得了。

而同样也是这一年,辛弃疾不闪不避,也走上了自己的人生舞台。】

汴梁殿中,主动戒酒三个月的赵匡胤气色好了不少。

能主动戒酒并非是他有多相信戒酒皆甘重二味有多大用处,主要是离的后世所说的身亡之日太近了。

如今已是开宝八年四月初,离那后世史册所载的宋太祖亡身之日开宝九年十月二十日仅距一年半。

北汉未灭,契丹未平,更重要的是储君赵德昭尚还稚嫩。

这种情况下,赵匡胤都不敢想自己骤然离世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而且,虽不能饮酒,但再反观晋王……啊不,反观尚需吃斋念佛的空炅法师,这日子倒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就如此时,赵匡胤第一时间侧过脸去看旁边的光头:

“法师觉得,这和议如何?”

可惜法师并不打算回答赵官家的问题,扭过头去只留了一个锃光瓦亮的后脑勺。

于是赵匡胤响亮的大笑在这殿内响了起来。

旋即反倒是略带伤感的轻叹:

“国破至此,方思冠军侯。”

“国破至此,依旧杀武穆。”

“何其愚也?”

恰在此时,那个光头反倒是扭过脸来满是不服:

“官家开国十五载而不立储,又有何明哉?”

事已至此,赵光义想的看得明白:

都被强行出家了,难道还不能占点口舌之利了?

再说,都已经是僧人了,兄长还能拿我怎么样?

既然罚无可罚,那又有何好怕的?

故而,此时赵光义顶着个光头反驳赵匡胤时,满眼都写着挑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