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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娘和你弟弟应该还没有经过萧行廷的别苑,我们可以先去下一个有人居住的城镇等他们。”

苏漓抬手挡了挡头顶的太阳,扭头同坐在树底下歇息的秦越洲讲。

自从在河边说清楚后,两人现在相处的模式是一种疏离中带了点友好商量,反正就是别扭又怪异。

主要怪异的不是她,而是秦越洲。

苏漓不清楚秦越洲到底是怎么了,自打河边一事后,他就变得更加沉默了,她不开口说话的话,他绝对能安静上一整天!

就如现在这样,她说完话,他只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没下文了。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好歹应一下啊。”苏漓走了过去,鞋尖碰了碰秦越洲的小腿。

她最怕安静,尤其是像这种秦越洲不说话,就让她自己一个人自问自答。

她不喜欢这样,人长时间不说话,言语功能会退化不说,还容易口臭!

秦越洲恹恹垂着脑袋,被碰过的小腿移了移,有气无力道:“听你的。”

苏漓半蹲而下,盯着秦越洲看起来难得灰扑扑的眼眸,“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秦越洲别开脸,错开两人对视目光。

看到他这一近似逃避的举动,苏漓明白了,他就是在生她的气!

“你为什么生我的气?”苏漓追问到底,“自从我们在河边聊过以后,你就变成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有什么话,有什么意见就不能直说吗?干嘛搞得像个怨妇一样!”

秦越洲眉心一蹙,别扭地回了一句,“你才是怨妇。”

“我真受不了你!”苏漓“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叉腰正想输出。

秦越洲面露疲倦,他靠在树干上,孱弱道:“我脚疼得厉害,实在没有力气同你说话。”

苏漓居高临下地俯视,见他俊美脸蛋白得很,不像是说假话,她蹲了下来,食指戳了戳他左小腿上重新固定的竹板。

“还是很疼吗?我不是已经帮你重新包扎过了么。”

有时候她觉得秦越洲挺倒霉的,身上的伤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结果又挨上一轮打,新伤叠着旧伤,还怪可怜的。

秦越洲的目光落在苏漓白皙额前,音色微暗,“现在好多了。”

苏漓抬眸,“你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说话怎么前后矛盾。”

她借着宽袖的遮掩,从空间里掏出一粒止痛药丸子喂到他嘴边。

“给,吃了吧。”

秦越洲轻笑:“不会又是让我昏睡的药物吧。”

苏漓小尴尬,想到前段时间为了赶路,她天天喂他安眠药一事。

怕秦越洲不肯老实吃药,她解释,“这是止痛药,我、我不会再给你吃昏睡药了……”

秦越洲伤得这么重,她再给他喂安眠药,无疑是缓慢他伤口痊愈的速度,要他小命。

她可不想要他死,他还欠她不少黄金呢!

秦越洲垂下眼帘,看着递到嘴边的白色药丸子,不带一丝犹豫,他张嘴吃下,薄唇无意轻擦了一下粉色指尖。

苏漓吓了一跳,手缩回身后,拼命往衣裳上蹭着,眼神谴责地瞪着面露微笑的人。

“口水都蹭我手指头上了,你还好意思笑!”

秦越洲咽下苦涩的药丸子,不冷不热道:“瞧把你干净的。”

“比你干净多了!”苏漓拿过装了水的竹筒,打开才递给他。

“不用了,你喝吧。”秦越洲抿了抿有点起皮的唇瓣,他们带的水所剩不多了,如果今晚再找不到河流,怕是明天就要断水了。

看出他想节约水的心思,苏漓钳着他下颚,强硬给他喂了水。

“咳咳”秦越洲被呛得咳嗽不止,眼尾染红,黑眸蒙上一层水雾,那模样像被人欺负红了眼。

“你、你讲点道理行不?”

握着捏在他下颚上的小手,秦越洲满目无奈。

苏漓抽回手,盖好竹筒,“谁让你不好好听话,我说什么,你听就是。我让你吃什么,喝什么,你吃喝就是,哪来的这么大意见。”

“我们的水所剩不多了,还是要省着点喝。”秦越洲沙哑道。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先养好身体,其余的就交给我吧。”她有空间,吃喝压根不愁,所以秦越洲省吃俭用的行为,在苏漓看来是自找苦头吃。

秦越洲叹了叹,苦笑道:“你这样,倒是更显得我是一个累赘。”

苏漓双眼一亮,有些高兴道:“你终于有这个自觉了,我还以为你没有自知之明!”

“我一直都有,只是不说而已!”秦越洲无色的脸上多了一抹微红,显得有气色多了。

苏漓站了起来,“你先在这里歇着,我进林子里找找看有没有水源或者吃的。”

按理说,有林子的地方就有河流才对。

“嗯,你小心点。”秦越洲颔首。

苏漓带上几个竹筒,往林子里走去,越往深处走,温度就越阴凉,确定秦越洲看不到后,她闪进空间里。

空间里一堆食物和水,她是脑子有问题才去找吃的。

灌了些矿泉水在竹筒里,她又摘了一些空间里种的果子,吃了半个烧鸡,填饱肚子才不急不慢离开空间。

为了不引起秦越洲怀疑,苏漓原地徘徊,消了一会食才慢腾腾返回。

在她差不多走出林子,能看到秦越洲坐在树下的身影时,她刹住脚步。

少年人半靠着树干,身上的大红喜服褴褛,凌乱的乌发随风轻轻摇曳,清俊苍白的脸色淡淡,深邃的眸专注盯着林子。

即便他此刻的穿着破破烂烂,像个乞丐一样,但身上那股淡漠、从容不迫之姿只增不减。

明明他就坐在那里不动,却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看到苏漓的身影,秦越洲黑眸闪烁,隐隐染了些笑意。

他看起来挺高兴的,是因为看见她平安回来了吗?

苏漓带着疑惑,脚下动了动,继续走着。

“快闪开——”

一记激动叫喊倏然响起,一辆马车乱窜,直直往树下的秦越洲撞去。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秦越洲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