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肩膀上的藤蔓,苏漓瘫坐在烫人的黄土上,仰头微张红唇,急促地吸吐燥热空气。
这天太热,太阳太大,附近又没有遮阴挡阳的地方,温度至少有30度左右。
快要睡着的秦越洲睁开双眼,半坐起来要从竹板上下来,脸依旧不见一丝血色。
“我还是自己走吧,当时我就不赞同你一个姑娘家拖我赶路。”
苏漓翻着白眼,这该死的绿箭发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拖着秦越洲走了五天,她是真的累了。
良久不见苏漓开口,又不见她阻拦,秦越洲作势要下竹板的动作一停。
下竹板是假,想让苏漓接着任劳任怨拖他出发是真。
“咋停了?怎么不接着起来自己走?”苏漓斜着他,她就知道这家伙的心眼一堆一堆的!
秦越洲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歇够了就出发吧,我付你十斤黄金,比前天翻一倍价格。”
苏漓翻出记账本丢了过去,“你自己算一算,这五天前前后后加起来欠了我多少黄金,两个月内不还清,把你的左边肩胛骨挖出来给我抵账!”
她不是说笑,前天晚上给他后背上药时,她就看中他比蝶翼还要漂亮的肩胛骨。
把肉剔干净,涂上一层保护膜,将会是一件非常不错的收藏品。
苏漓越想越心动。
她不仅想要秦越洲的肩胛骨,她还想要他的一双手,他那双手比例很好,骨节长度也不错,能保存下来的话,应该会是一双十分完美的医学教案。
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的秦越洲翻开记账本,越看他眉心越紧,心算下来,他发现短短五天之内,他竟欠了苏漓将近一百二十斤黄金!
每一笔花销苏漓都记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有多付或者少付的可能。
他双手一用力,将喝人血的记账本合上,对上那双漂亮又虎视眈眈的杏眸,他感觉左边的肩胛骨微疼。
“你要我肩胛骨做什么?”
苏漓笑得乖甜,两边梨涡动人,眸子又黑又亮,“做工艺品,刻上你的大名保存起来。”
要是有天能回星际了,说不定还能卖个大价钱,军营里的老变态可喜欢这种玩意。
秦越洲:“……”
沉默半晌,他口吻认真,“你不会有机会获得我的肩胛骨,两个月内,只要我不死,欠你的黄金必定还清。”
重新躺回竹板,他说道:“出发吧。”
五天了,也不知道母亲和弟弟怎么样了。
分开的时间越长,他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放大。
苏漓收起记账本,没有起来,“累了,不想走。”
“我可以付你黄金。”
“你就是付金黄我也不走。”
“那你想怎么样?”
苏漓犹豫片刻,朝他勾了勾食指,“你过来一下,我偷偷跟你说句悄悄话。”
秦越洲困惑,但还是倾斜着上半身靠过去。
等他凑过来,苏漓二话不说,一拳头往他眉心捶去。
“砰”一响,拳头落下的声音。
“嘭”一响,没来得及闪躲的秦越洲被这一拳头打晕,倒在竹板上的响动。
苏漓扭了扭手腕,鞋尖踢了踢秦越洲的小腿,“真晕了?”
秦越洲歪躺在竹板上,没有睁眼,没有回话。
“上校大人,你想谋财害命吗?”玖隆道。
苏漓哼哼,“就他这个穷光蛋,哪来的财让我害命。”
“那你为什么打晕他?”玖隆不解。
“这不是没办法嘛,不打晕他,我怎么光明正大的从空间里拿出交通工具带他一块出发。”
苏漓说道,“这几天我观察过了,这附近连个鬼影都没有,哪怕我拿出一辆摩托车来也没人知道。”
“空间里的汽油只剩下半吨了,你悠着点用。”玖隆提醒她。
“知道了。”
苏漓清楚汽油是不可再生珍贵能源,她没有拿出放在空间里的摩托车,而是拿出一辆改装过的儿童六驱电动越野车。
她空间里屯了一大堆电池,所以在用电方面,她一点都不心疼。
这辆黑色儿童六驱越野车载两个大人绰绰有余,分别有三档,时速25—45公里,虽比普通汽车慢了点,但比她拉竹板强多了。
原本小汽车是要送给她邻家姐姐的八岁儿子来着,但她任务失败身死,就没来得及送出去。
正好,留着自个用也不浪费。
将竹板丢空间里,苏漓把秦越洲塞进副驾座,看着长手长脚的人委委屈屈缩在狭隘空间里,她感到十分好笑。
保险点,苏漓强行喂了秦越洲两颗安眠药,防止他途中醒来。
做完一切,苏漓上了小越野车,曲着的双腿几乎与肩头平齐。
研究了一下使用说明书,苏漓点了一首既燃又提神的歌曲,启动引擎。
黑色的迷你越野车发出“轰轰轰”响,六个很新的轮子滑动前行。
苏漓一边手娴熟地转着方向盘,一边手戴上墨镜,戴上遮阳帽,拿出一根棒棒糖含上。
迷你越野车是露天的,遮阳帽不能少,至于秦越洲,整个人斜靠着车门,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热风扑在脸上,苏漓满面笑容,加上马力“轰轰轰”开着迷你越野车,一种放纵的快意在胸腔间涌动不止。
日落西山,黑夜吞噬,苏漓没有停下来休息,而是开了两边前车灯照亮,一路继续前行。
一直到累了,困了,给秦越洲喂的安眠药快到醒来时间,苏漓才挑了一处河边停下越野车。
把人搬下来,将车收进空间里,点上篝火,钓了几条鱼烤上,苏漓才唤着还在睡的秦越洲。
“秦越洲,秦越洲,别睡了,快醒醒!”
她又是摇人,又是拍人家脸蛋。
熟睡的秦越洲不堪骚扰,吃劲地睁了睁眼,一种道不明的疲乏和晕感袭来,以及头部隐隐作疼。
抓着苏漓还在摇晃他的手腕,黑眸里闪过一瞬的寒光,“你偷袭我!”
“哪有,你少冤枉我。”苏漓理亏又不承认,盘算着明日直接在他水里下安眠药。
秦越洲抚着还很疼的眉心,瞪着苏漓无辜到不行的清澈眼睛,“还说没有,我眉间的痛感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