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趁其不注意搭了个顺风车,察觉到减速时便提前离开,见其停在了一个阴暗的巷内。
确认无人才旋转侧边的机关,打开了隐秘的暗门。
他这一趟的运量不少,来来回回搬运数次。
祁溟趁机从中途未合严的缝隙间看去,熟悉路后悄声离开。
待一切结束,和叶柒通过风道传送了进去。
几乎是落地的同时,就听里侧传来的声音,熟悉的声线令俩人不约而同的怔住。
绝对是聂封。
也就是说,那些同其交易,甚至控制整个链条流程的人,很可能跟凭家有关。
叶柒决定还是不打草惊蛇,先拽祁溟离开了,然后为难的在街上踱步。
“我本来想至少帮凭南保住凭家的,可这么长的交易链,靠我们俩人根本解决不了。”
“按照洛修尊的个性,不火上浇油把凭家纳为己有就不错了。”
而且凭家处于中空状态,更解决不了问题。
祁溟微敛起鸦羽般的睫毛,思索片刻,“这件事还要靠洛修尊的骑士团。”
“凭家名存实亡,但上任后可以重新分设三方制衡,目前需要先肃清他们。
“嗯——”叶柒抿唇应着,“那只能先和凭南商量先归附洛修家族了。”
他们按兵不动地回到住的地方,却迟迟没联系上凭南,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结果骑士学院的人也完全没有回音。
确认叶妈和祁妈安全,叶柒稍微松了口气,“要不我们回东大陆看看吧。”
她心里总隐隐不安的预感。
*
俩人利用风道回了骑士学院外的那片森林里,可一迈出风道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叶柒嘴微张着动了动,半晌没发出声音,感觉膝盖有些发软。
“溟,你确认风道的位置没出错,对吗。”
祁溟看着四周全部被烧枯、只剩残骸的树木,紧紧握住女生的手。
脖颈的青筋微微突起。
这片森林本应由止颜守着才对,除非——
什么人能将森林千万年孕育而出的精灵王伤至如此?
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叶柒每走一步都觉得心沉下一寸。
这万物不生的恐怖感。
直至望见不远处已经碳化,黑黢黢一片的建筑和雕塑,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原本恢宏鎏金的大门翻倒在地,校园内各处全是残留的魔力气息和迸溅的血渍。
祁溟走上前将人翻转过身,指骨贴在皮肤上试温度,早已凉透。
然后摇了摇头。
女生突然跪坐在地,望着面前甚至数不清的人,不敢挨个去认,“肯定是……”
“肯定是弗兰家族搞的鬼。”
声东击西。
“溟,我没力气了。”
她害怕会看见任何一个人的尸体,真的接受不了。
叶柒崩溃的捂着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砸落,恨意从心底蔓延而出,似要冲昏理智。
祁溟紧着上前抱住她,心疼的皱起眉,又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去找教授他们。
只得扶坐在视线范围内的喷泉边缘。
几乎是触及的瞬间,池子中间的雕塑忽然喷射出夹杂魔力的水柱,直直朝其而来!
祁溟左手一抬,一道风刃便轻松挡住。
“是艾菲卿的气息。”
叶柒猛地起身,将其用浮动的空气包裹住,却发现魔力竟异常微弱,像是濒死中的挣扎。
“从底下传来的,快找。”
话音刚落,她就直接跃入肮脏的池人,伸手去摸开关。
恍惚得快要站不住时,池水突然渐退,机关倏尔打开、掉了进去。
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空气中的魔力瞬间变得散乱,俩人便加紧往里跑。
刚到拐口,就见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出,手中的拐杖重重敲了下地,“我看你们谁敢过去。”
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听得叶柒眼泪瞬间滴落,直接扑了上去,“呜呜呜呜,你还没死,白胡子。”
对方甚至没看清前人的影子,就被一把扑进怀里,直直摔坐在地。
“小柒?”
教授愣住,脸上的神色难得的放松一瞬,又有些虚力的稍缓,“你这孩子,怎么跑回来了。”
“我联系不上你们,所以担心。”
叶柒泪眼汪汪的让祁溟架着站起身,看教授脸色惨白,不禁关心:“你哪里不舒服吗,教授?”
“我没事,咳咳——”
他连咳几声,里侧又匆忙传来脚步声,“教授,您还好吗?”
察觉到异常,彧景直接打了个响指转移到其身边,抬眼却瞧见面前的叶柒和祁溟,不禁怔了一瞬。
“溟?”
“小柒?”
“你也没死啊呜呜呜呜qAq”
说着,叶柒的眼里又腾起雾气,眼尾红红一片,泪珠泫然欲滴。
彧景估计是外面的样子给他们吓到了,紧着开口解释,“我们都没什么大碍的,放心。”
“其余的那些学生已经转移到森林另一侧,安全回家了。”
“那么庞大的学生数量,是怎么转移的。”
祁溟投去道疑惑的目光,“校内的战况这么惨烈,他们肯定是趁人不备攻了进来,哪来的时间?”
彧景抿了抿唇,慢慢将人搀起,表情有些凝重,“教授耗尽了魔力帮我,才做到的。”
“所以现在教授失去了魔力,身体恢复的很慢。”
怪不得刚刚一下就被扑倒了。
叶柒内疚的紧抿住唇,“我们最近在西大陆追查禁药药链的事,没能实时监控弗兰家族的行动,这才让他们有机可乘。”
“也许是我们的行为让他们有所警觉,才进行了警告。”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们平安就是最好的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也只能万分小心。”
祁溟抬手揉了揉女生的脑袋,从俩人走来的方向探去目光,“就你们在这里吗?”
“当时各个系别的孩子都顶了出去,多少受了伤,全在这里休息。”
怪不得刚刚艾菲卿的魔力那么弱...
叶柒忙抬脚朝里侧跑去,发现不大宽敞的地方塞了教授的简易实验台,上面摆着各色药水。
另一侧则挤了好几张床,躺的全是熟悉面孔。
一时心疼的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