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有亮光突然从下方透来迫使她闭上双眼,叶柒只好伸展手臂以起到缓冲作用,减小受伤的可能性。
于是乎,当她从光圈里竖着掉出来时整个人是跪着的。
原本寂静的大厅内发出噗通一声巨响,叶柒在祁溟的身侧掉落,脑袋朝着鸠人的方向、因惯性往地上磕了一下,撞得她眼冒金星。
这回不止曲北倾被吓到了,连祁溟也愣住了。
什么情况?
然而晕头转向的叶柒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磕红的额头,视线逐渐恢复正常,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鬼”。
刚要抱怨其余两人,她身侧又开了道光圈,随着两声巨响,止颜和彧景以相同的跪姿掉了出来,双双磕了个响头。
过年了?
“你们接待来客的方式真出人意料。”鸠人饶有兴致地俯视着眼前三个动作齐刷刷的人,“如此大礼可令我受宠若惊。”
话落,两个男生紧忙起身,而叶柒也被祁溟扶起,他用掌心轻轻揉了揉她的前额询问:“怎么回事。”
看到对方,女生先是反应片刻,随即转身站在他同侧,笃定地抬手指了指止颜:“他的错。”
???
止颜背着甩来的锅别提有多冤枉。
他似乎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
这下可好,先救人再反击的计划没成功不说,他仨还直接掉人老窝里了。
眸子微敛,彧景轻轻咳了声,视线扫过被稻草束缚着的曲北倾,转头递给叶柒个眼神,[继续?]
[干他就完了。]
叶柒目光一凛,余光时刻注意着角落里小女孩的动向,背在身后的手捏了下祁溟。
祁溟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女生又有了主意,即使每次都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小心些。”
叶柒嗯了一声,右手指骨间已经夹了四颗蓄势待发的空气弹。
原本隐匿于一旁的地灵察觉到魔力,曲膝朝右跃起、将将躲过。与此同时,在她分神的瞬间,叶柒左手甩出另一颗打散缠绕曲北倾的稻草。
逃离了束缚的曲北倾像重获新生般仰头深吸口气,转了转因长时间压迫而暂时麻痹的手腕,眼神突然锋利,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手臂猛地抬起,数根丝带从袖口中射出、四面八方朝地灵袭去。
刚翻滚躲闪过空气弹的地灵被身后传来的冲击波干扰了速度,再抬头时丝带全部腾空滞留在正上方,犹如准备扑食的猛兽般。
顾不上鸠人,她食指和中指并拢竖直,下一秒便位移到丝带后侧,轻而易举化解危机,随即通过数次换位甩开一大段距离。
虽然没困住地灵,但在减速的一瞬,曲北倾真切地看清了她的手势,结合方才救鸠人时的动作,明白了其释放魔力的关键。
既然如此,那就快到让你来不及反应。
想着,曲北倾踮脚蓄力朝地灵逃跑的方向追去,将部分魔力渡及脚部,其余的用来增强对丝带的控制。
被渡了魔力的丝带像是得到雨露润养的植物般疯狂延伸。
“真是麻烦。”地灵扭头看了眼身后紧逼的人,调转方向瞬间跃出了大厅,看来暂时顾不上鸠人了。
“哎~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鸠人眼睛倏尔泛起红光,地面残留的稻草慢慢浮起聚成一堆,逐渐构成人的雏形,最终恢复如初、试图破坏丝带。
“即使是荷比也不能这么任性哦。”
“还以为轮不到我出场了。”止颜坐在房前不远的一颗树上晃着腿,看着地灵在脚下迅速闪过,分析她的路径,“虽然不好过多参与人类的事情。”
话落,他纵身跃下,下落的过程中指尖触碰到稻草人延伸出来的手臂,稻草倾刻化成灰烬,风一吹便洋洋洒洒地散了。
见自己的能力帮不上忙,地灵又被愈逼愈紧,鸠人只得将大部分魔力收回、先对付眼前的人。
眼睛渗出红色血丝,又逐渐扩散充斥满整个眼球,鸠人对上祁溟的目光,试图用魔力控制其思维。
借刀杀人,虽然不擅长,现在的情况下却只得一试。
“这种低级魔法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我没时间陪你耗。”
话落,祁溟扬臂,一个风刃带起外面的仆仆沙尘,以漩涡的模样穿过大门、悉数朝其攻击。
鸠人的法术被迫中止,裹住眼球的红血丝褪去。
转身准备离开,错乱交加的稻草沿大门的轮廓攀爬,将其密密麻麻封死。
鸠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着急什么,让我来猜猜,是怕那个女生出什么意外吗。”
“我们来赌一局吧,到底是地灵坚持得久,还是她坚持得久呢?”
话音刚落,祁溟眼神一凛,风刃在他脖颈侧毫米外停下:“你只是个奉命的,我不想杀你。”
“我的命不值钱~但少了一个,会有更多的人伺机侵入这片土地,趁早放弃不是更好。”
懒得同他废话,祁溟切断干枯的稻草朝外走远。
被无视了呢,鸠人摸了摸干燥的嘴唇,没再出手。把后背留给自己,这人还真是毫无忌惮。
另一边,彧景勉强追上曲北倾,拽住她的手腕迫使其停下。
“快放开,再拦着我地灵就要溜走了!”
“急什么,不是有我吗。”他在曲北倾见了鬼的眼神下牵起她的手,举到身前,“我一会把你传送到森林中心,剩下的就瞧你和小柒的配合了。”
曲北倾瞄了眼被牵住的手,有种恍若回到恋爱时的错觉,随即而来的是令人不知所措的罪恶感。
都什么时候了,曲北倾你居然在想这种事!
她懊悔地双手攥拳敲了敲脑壳。
见曲北倾将手抽离,彧景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毫不犹豫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听见响指声,曲北倾只觉周身气压迅速变化,再睁眼时自己正悬浮在半空。
什么情况,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家伙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果然,他俩之间毫无默契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