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出现了拥有魔力的生物时,生命才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复苏,大自然通过植物间的感应,吸取升腾的灵力,产生极其微弱的意识,最终在万年前孕育出了一个真切的存在——索摩斯·止颜。
被赋予了人的身体和自然灵力,这便是最初的精灵王,是自然凝结而成的心血,承担着保护这片净土的职责。
于是索摩斯·止颜独自一人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出生的森林,从几万年前到现在。
纵然人类的频繁活动将雾都森林外扰得一片狼藉,从朴质的木屋到蹿天而起的高楼大厦,从田间小径到散发着恶臭气味的柏油路。
他的目光始终未望出过这片森林,孤单、这是他唯一能享受的。
直到三百年前一个人类的闯入。
洛修介脚尖轻轻点着莹绿色的野草在地面上速行,蓦地,他驻足观望了下四周,毫无头绪地摸摸头,暗自嘀咕了一句,“真是的,怎么又迷路了。”
这声轻语吸引了索摩斯·止颜的注意,这是他自有意识以来听到的第一句“真正的人”所说的话。
于是,他通过空气颤动的频率找到了对方。
躲在百米开外的树上,索摩斯·止颜澄澈的眸子紧盯来人的面孔,似乎带了些迷茫。他开口质问,声音清清冷冷,“你是谁?”
“啊咧?”洛修介漂亮的丹凤眸微眯,不经意却准确地望了眼那个方向。
“我不小心迷路了,请问能帮我指条出路吗?”
他神色依旧严肃,脸庞上倒是少了些许敌意,“一路向南。”
“向南?抱歉啊,我是天生的路痴、分辨不清方向,既然你都现身了——”
洛修介语气一顿,指尖轻点,气流便汇集在一点如同枚武器猛然射出,毫无偏差地从对方的脸侧划过,截断了一缕发,然后将旁边的叶子钉进树内。
树干顺势裂开一条缝隙,不到几秒的时间缝隙便扩大至整个树干。轰地一声巨响,瞬间砸倒在地。
“不如就面对面说话吧。”
索摩斯·止颜右手一抚,原本压在头顶的枝叶顷刻消失。他站起,拍落身上的粉末,正视这个闯入的人。
当这个男人走近后,他强烈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在无形中竟给他施以极致的压迫感。
那男人约摸二十多的模样,黑色长袍披在肩头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凌碎的发下那一双宛若湖面的眸子,漾起碧色的粼粼波纹,晕开了细细的光点,澄澈而又深邃,让自己有种被看穿的惊悚感。
深知其来历不浅,他已将自己的灵力汇聚在双手内。如果敢伤害这片森林,自己会亲手将来人变成干尸。
然而,就当止颜因压迫感而心生不安时,那个男人的气场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索摩斯·止颜看着眼前敌意全无的洛修介一愣,突然懵了。
“好无聊啊,我还以为会是个什么满眼放光满嘴流血的怪物。”洛修介深深地抻了个懒腰,慵懒又无趣地看着索摩斯·止颜,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听到对方的话后他眉头微皱,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我是自然孕育出的妖体,你不怕我吗?”
“怕你?”洛修介哈哈一笑,眉角似有阳光在跳跃,语气颇为猖狂:“你能打得过我吗?”
索摩斯·止颜细细打量这个一脸自信的男人,心里警戒的高墙仿佛被笑容慢慢击碎。没有掺任何杂质的,纯粹、干净,对方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敌人,这是他仅用几秒便认定的事实。
于是,向前走了几步,他在洛修介不远处席地而坐。
“喂,我说——”洛修介打破了片刻的沉寂,“自己守护着这片森林很无聊吧。根据你的灵力,我猜你至少也生存了…”
紧接着,他伸出了食指代替了想说的话。
没错、一万年。
漫长而孤单。
索摩斯·止颜眸色一暗,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尽管察觉到情绪的波动,但未经人事的他根本弄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情感。
眸光交错间,他注意到洛修介黑色长袍下殷开的血渍,将周身的野草染得猩红、触目惊心。这时他才确信了自己隐约嗅到的血腥味。
“你流血了。”
“啊,是吗?”洛修介迷迷糊糊地抬起手臂,又直起身检查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腹部处的衣服早已被殷透甚至凝固。
“真糟糕。”说着,抬头望了眼索摩斯·止颜,“朋友,你有什么止血的东西吗,或者会止血的灵力。”
他忍不住用怪异的眼光打量起前人,听说人类的身体很脆弱,难道连反应都迟钝吗?
虽然心里对洛修介大大咧咧的性格有些嫌弃,但是他还是站起来走近对方。“把衣服解开。”
洛修介用迷茫的目光仰头看他,宛如一只迷路的羔羊,让人看了有种做坏事的罪恶感。
“人类,不想死就快点。”
“好了好了。”洛修介也不再逗他,无谓地耸耸肩,把黑色长袍脱下后解开了上衣的扣子。
索摩斯·止颜面无表情地将手覆在腹部的伤口处,把伤口周围组织细胞的水分吸取出来,使伤口在一瞬间凝固成伽,不断外渗的血一并止住。
不过同时他注意到了洛修介其他未愈合的伤口以及留下的细碎的疤痕。
看来是长时间的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怪不得没发现自己受伤了。
这个人,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的战斗。
洛修介将扣子扣好、披好长袍,冲他感激一笑,“我叫洛修介,你呢。”
“索摩斯`止颜,伤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洛修介对于逐客令毫不在乎,反而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下休憩。
他半眯着一只眸子,脸庞上散开斑驳的树影,弯唇,“不管怎样我都是伤员,你总得留我在这休息一天吧。”
索摩斯·止颜脑袋一歪,他是准备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