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地看着完好无损的叶柒,海藻头的笑容僵住,没料到她居然能在瞬时内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而刚回过神志的叶柒抬眸看了眼对峙中的两人,这才确认已经回到现实。
但一想到他在幻境里碰过自己,不禁犯恶。
随着一声响指、破碎的黑气悉数回到其体内。“吸入巫蛊毒气的感觉怎么样,我为你制造的梦境还喜欢吗。”
血泊中尸体的模样于脑海中晃过,叶柒眸色一沉,趁对方放松警惕之际射出根丝线,不由分说地直接插入心脏。
一阵烈火倏尔燃起。
祁溟略微惊愕地注视着叶柒,只见她浅棕色的眸子映着熊熊火焰,周身有强大的魔力在波动。
难道被唤醒了吗?
不清楚里面是怎样的状况,但他知道她现在的表情并不好。
想着,女生噤起鼻子,声音软软地打了个喷嚏。
“...”
果然,还是那个她。
“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循声望去,一个衣着长相与海藻头完全相同的人正悠闲地倚在树上,用新奇的眼神打量着叶柒。
那人轻踩树枝,另一只脚踩住气流跳下,周身带起一阵强烈的风。吹进眼里的草屑令两人不舒服地半眯眼睛。
“我是噬藤,再往前就是洛修家族的领地了,识相的话就赶紧原路返回。”
听到“洛修家族”的字眼,叶柒开门见山:“陌思桐在哪里。”
“你们是来救她的?”
噬藤回避女生的问题,勾起唇角将额前的碎发挽好,露出了深绿色的左眼。
他的气息的确与刚才的人不同。
叶柒挪动步子,无意间踩到地上断掉的一截藤蔓。
难道这个只是魔法变出来的替代品?
噬藤指尖轻叩脸颊,认真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现在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但你们要执意送死的话,我很乐意效劳。”
还未等叶柒反应过来,噬藤便移动至其面前,细长的指甲抵住喉咙,仿佛一用力就能置之于死地,“既然不想离开,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嗓子被压得生疼,女生忍不住咳嗽一声,只觉皮肤一阵刺痛,喉前的肌肤被划开浅浅的口子,然而对方的指甲却愈发用力。
一阵风丝毫不差地紧贴叶柒的肌肤滑过,直接将噬藤的手指截断。她向后趔趄着摔去,被祁溟及时接住。
“抱歉。”
为什么道歉?叶柒不明白地看着祁溟,难道因为自己受伤了吗。
突然,对方那句“我答应过伯母要照顾好你”在脑海中响起,她硬生生地将话噎了回去。
将人带到树下,祁溟上前斩断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藤蔓,随即一阵旋转的强烈的气流将所有的藤蔓卷起,逐一破碎断开。连带着那些有毒的银针,全部射进了同一个位置。
正当叶柒紧张地观战时,她感觉衣角沉了一下,视线望去,一个十厘米长的不明物体在自己的衣服上缓慢爬行。
女生抬手用食指将其弹开,“离我远些。”
那东西挣扎半天才翻过身,继续往她身边爬,经过几分钟终于回到原地。
停下的刹那,它转眼变成了一两米高的怪物,锋利的牙齿流着鲜红的血液,绿色的眼睛冒出幽暗的光,发出一声嘶吼。
叶柒先是一怔,但今天见血过多、似乎有些麻木了,于是淡定地抬起手。
那怪物拖着肥硕的身体朝她蠕动而来,当长满凹洞形似章鱼爪的手要触碰到其时,一根丝线在体内爆炸开来。
叶柒侧过身躲闪开迸溅的血液,随即嫌弃地挪动位置,这招未免有些恶心了,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冰冻起来。
不过梦境中的火焰是丝线指引自己做的,想要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控制它可能还需要段时间。
与此同时,祁溟以视线难以捕捉到的速度移到噬藤身后。对方的眼底映出一道弯刀状的风刃,眼睁睁地看着它从自己身体里插入、穿过,绿色的血液顿时喷涌。
一击毙命。
叶柒咬住下唇看着面无表情的祁溟,和平时的他全然是两幅面孔。
她低下头、心里复杂综错,自己一意孤行要救陌思桐、甚至把祁溟牵扯进来,真的对吗?
“怎么这个表情?”祁溟看了眼女生脚边已经烧焦地冒烟的生物,“这是?”
“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她没再去看它,被炸地面目全非的让人反胃。
他没继续追问,与其并排坐下,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地靠在树干上恢复体力。
看着被腐蚀毁坏的树木,叶柒突然觉得有些空虚。远处刮来的风阴森森的,前方也仿佛是个正在召唤人坠落的深渊。
半晌,胳膊一凉,祁溟将她破烂不堪的衣袖撕下,简单地清理了伤口。她看着其熟练的动作,仿佛已是家常便饭。
任他处理手臂,女生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一黑。
鬼使神差的,她一下握住祁溟的手,感到对方不由得一愣,随后便没了知觉。
再睁眼时,天色稍亮,偶然有几丝红光从茂密的叶间透过来。
糟糕,自己居然在这种地方睡着了。
“醒了?”
祁溟正躺在她身边小憩,双眸轻闭,碎发半遮眉宇。
叶柒看着他挺拔的鼻梁抿了抿嘴:“嗯。”
“过度使用魔力,”祁溟睁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眸子清澈又深邃,声音冷清,“你是想死吗。”
察觉到他生气的危险信号,叶柒立马坐直身子,三根手指并着竖起,“对不起,以后绝对不会了。”
“还想有以后?”祁溟用手臂支撑住身子,整张脸瞬间靠近,他轻轻歪头,认真地凝视对方,“记得站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在他的眼瞳中看见自己的脸,叶柒的心脏一紧。
“你还不懂如何掌控魔力,过度消耗对体力和精神力都有极大的伤害。”
“知道了。”
见她乖巧的模样,祁溟便没继续说她。
总是用同一招对付自己。
男生无奈地偏过头,似乎她服个软、自己就完全生不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