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光头男人头上戴着的假发,已经被王义取下。
王义手中拿着两顶假发,望着眼前齐肩并肘的男人。
只见左侧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大腹便便,身高至多一米六五,体重却至少有一百六十十斤,肤色略黑,一看就像是曾经饱受风吹日晒之人,只是发达之后发福严重,跪在地上,下宽上窄,就像是一个愁眉苦脸的不倒翁。
此时他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口中发出呜呜之声,硕大的脑袋如拨浪鼓一般疯狂摇摆,似乎在祈求着饶他一命。
右侧男人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十岁,虽然跪着,可是身高至少在一米八零以上,体重体重至多不过一百二十多斤,瘦削的脸庞上,几乎没有三两多余的赘肉,颧骨微微突出,加上尖尖的下巴,给人一种极不协调之感。与左侧男人不同,他的肤色白皙,只是这种白,并不是健康的白,就像是大病初愈后的惨白!
只不过与左侧男人的疯狂摇摆相比,这个年轻男子显得安静了许多,他耷拉着脑袋,就像秋天里成熟的麦穗,似乎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意味,随时准备着被锋利的镰刀收割生命。
看着身材肤色截然不同的两人,王义却感觉两个人面部轮廓有些许神似,至于是眉毛、眼睛、口唇……却也分得并不清楚。
可是王义知道,这两个人,定然是有极为亲近的血缘关系,不是父子,就是叔侄,再不然就是舅甥!
“你还在等待什么?!”
丘得仁的声音中透露着冰冷、不满、焦躁。
王义抬头瞥了一眼前方,丘得仁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饿狼般的凶光,似乎再等待一秒,便会生出爪牙,扑向前方,扯断目标的咽喉。而在丘得仁后侧方,手持着微型相机的歹徒正在进行着摄录,眼睛里浮现着贪婪、快意、兴奋的光芒,有点像地痞流氓看到了青春美少女时的心潮澎湃。
“放心吧!我的动作很快,你们并不会感觉痛苦!”
王义说着轻轻拍了一下两人的肩头,而后转到两人的身后。
原本王义认为人在临死前,会疯狂挣扎,可是两人的表现却出乎自己的预料。
两人皆是垂着头,就如岳飞庙前跪着的秦桧像,不像是活人,而像是被抽取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们是知道无法反抗命运的安排,所以选择放弃了吗?!
他们是在用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正在回味过往的美好吗?!
他们会不会心中有未完成的愿望,会不会正在悔恨人生中所留下的遗憾?!
王义右手从挎包中取出金钗,左手在两人背部摩挲。
通过手指的触感,王义感觉不像是摸在血肉之躯上,反而有一种触摸刚刚从冰箱中取出冷冻肉的感觉——冰冷、僵硬、毫无生机。
丘得仁显然对于王义的动作,心中升起了好奇之心,他缓步上前,询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义左手的食指,停留在了中年男人肩胛骨的内侧边缘,距离脊柱大约三寸左右的位置,他没有马上回答丘得仁的问题,而是用力按压,原本如死猪状的中年男人,后背突然挺直,口中还发出一声呻吟。
“我在寻找神堂穴!只是这人太过臃肿,寻穴比常人难上许多!”
王义说着,微微闭上眼睛。
眼睛在不视察外物之时,才能做到精神内守。
王义能清晰感受到食指按压之处,有一股气息如潺潺的溪水,缓缓在流淌。
没有错,就是这里——神堂穴!
王义豁然睁开眼睛,右手持着金钗,猛然向神堂穴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