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生的弱者,可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王义缓步走向侯小楠,在看到侯小楠端着枪的右手在微微颤抖时,他用手压下指向丘得仁后脑勺的枪,轻声道:“你以前玩过枪吗?!你知道有些枪就像画中的美人,是只能看不能碰的吗?!别人能用,并不代表你能用?!知道吗?!”
侯小楠拨开王义的手,怒目而视道:“你竟然说我是傻子!你竟然不帮我,反而为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说话!!你竟然也是一个贪生怕死,没有丝毫反抗精神的人!扣动扳机,只要不是双手残疾的人,谁不会!”
三个“你竟然’,表达着侯小楠此时内心的愤怒。
一个“谁不会”,表达着侯小楠此时内心的不满。
王义看着侯小楠愤怒且不满的目光,冷静道:“丘先生是杀了人,可是他杀的人,不正是你痛恨的人!难道你认为,吃里扒外,卖主求荣的人,应该活着,应该拿着不义之财,逍遥法外?!”
侯小楠的目光中透露着纠结和迟疑,说实在话,她内心对于安宁和粟雅的恨,恐怕用尽一辈子的时光,也无法释怀,更无法忘记!
可是心中虽然恨,程度却并不一样,其中夹杂的感情,也有极大的差别。
对于平常交往不多的粟雅之死,侯小楠只是感觉可悲、可怜,出卖了自己的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无法重来的生命,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可是对于安宁,朝夕相处,甚至同床共枕过,亲如姐妹的的安宁,她的心中更多的是不解和懊悔。一个原本单纯、干净、有梦想、有原则、有坚持、自力更生、不轻言放弃的女孩子,怎么最终却上了贼船,稀里糊涂死于非命,
“他们也许是该死?!但罪不至死,哪怕她们有罪,也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被人滥用私刑,就地枪杀!”
侯小楠用黑洞洞的枪口用力顶住丘得仁的后脑勺,厉声质问道:“你难道这么喜欢杀人吗?!你可曾想过,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的枪下!”
“社会怎么了?法律?!法律的审判?!到现在为止,竟然还有人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是一视同仁的?!可笑至极!”
丘得仁言语之中,充满了对于法律的蔑视。他转过头来,任由侯小楠手中枪指着自己的眉心,毫无惧色道:“法律!就是套在天下间牛马脖颈上的缰绳,就是禁锢老实人的枷锁!对于凶残的食肉动物,如虎豹豺狼而言,几乎没有任何的约束性!”
“不对,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正气定然能得到弘扬,邪恶终将受到打击!你只要敢再动,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侯小楠显然对于丘得仁的见解,并不认可,他望着丘得仁目空一切、毫不在乎的神色,将手指搭在扳机上,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击发的模样!
“哼!”
丘得仁眼角闪过一抹冷笑,淡定道:“你口口声声相信法律,相信法律的公正,可是却拿着一把足可杀人的火器,准备要了我的命!你的言行不一,简直超出我的想象。”
他略微停顿之后,接着道:“你以为你身价百万,就比我高贵、高尚?!可是你以武力相威胁,以生命为筹码,想要我满足你的条件,那你与我又有什么分别?!你这样的人,一旦拥有了权力,恐怕也绝不会将他人的利益和权益放在第一位!”
侯小楠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说道:“那个谁?!打电话报警!”
王义自然知道侯小楠口中的那个谁,指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