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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担心,我骑我的牛去!毅哥,要不,你跟我一块儿骑牛去吧!”邹小娥说。

“呃,不用了!我不会骑牛!”我说。

我说的是真心话,从小到大,我很少看到牛,更别提骑了。除了牛绳,牛背上,没什么可抓的,万一那畜生奔跑起来,我岂不要摔下来?

“那随便你!”邹小娥说。

邹小娥正要骑牛前行,此时,我我们所雇的牛车那头老牛,竟犟在原地,不肯走动。赶牛车的老伯拿绳子抽了它几次,它仍然不动。

“后生,真不好意思,你们俩太重,老牛不愿走了。要不,你和你朋友骑牛,你的同伴坐牛车,可以吗?”老伯说。

我对孙菲菲说:“菲菲,要不你和小娥骑牛?”

孙菲菲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我不敢骑牛,我看到牛的样子就害怕,连摸都不敢摸,更别替骑了!”

邹小娥坐在牛背上,咯咯地笑,说:“真笨!牛那么老实,有什么好害怕的?毅哥,它不骑,你和我一块儿骑吧?”

我抬头看了看快要西沉的太阳,说:“菲菲,咱们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西庄乡,既然你不敢骑牛,那你坐牛车,我骑牛,可以吗?”

孙菲菲看了看赶牛的老伯,有点担忧的样子。

我说:“菲菲,你别担心!老伯忠厚老实,不是坏人!有什么事,你打我手机。”

赶牛的老伯呵呵一笑,对孙菲菲说:“姑娘,你放心吧,我们这儿除了鬼不笑山脉里的老虎,没有坏东西!”

孙菲菲心才宽了宽,对我说:“好吧,那我坐牛车,你骑牛!”

我下了牛车,在邹小娥的帮助下,骑上了牛背。牛背虽然宽厚,但光溜溜的,我手里什么都没抓住,只要牛稍微走快一点,我就很可能滑下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抓住牛绳的尾端。

邹小娥说:“毅哥,你抓着牛绳,我怎么赶牛?”

我说:“可是,我不抓牛绳,不是容易摔下去吗?”

邹小娥说:“我来赶牛,你搂着我的腰就不会摔下去了!”

我很难为情,邹小娥一豆蔻少女,自己一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搂她的腰?

“毅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嫌我脏?”邹小娥眼里充满了失望。

“呃,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想到自己的犹豫竟伤害了邹小娥。

我看着邹小娥清澈如水的目光,不禁暗暗惭愧。人家小娥根本就没什么杂念,完全是想帮我,我却瞻前顾后,思虑重重,自己倒有杂念了。

伸手搂住了邹小娥的细腰,我闻到邹小娥身上一股淡淡的自然的清香,仿佛泥土的芬芳。

“毅哥,坐好了没有?”邹小娥问。

“坐好了!”我说。

邹小娥扬起牛绳,轻轻拍了一下大水牛,大水牛迈开步伐,快步向前走。

身后,赶牛老伯抽了一下水牛,水牛终于也迈开了步伐。

才走没多远,我手机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按下接听键一听,竟是洪冰冰。

“李毅,你在哪儿?”洪冰冰的语气非常冰冷,一如她的名字。

“我在去西庄乡的路上!”我说。

“谁要你去那里的?你马上给我回去!”洪冰冰怒道。

“冰冰,你怎么了?我来西庄乡是有点事要办!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儿?”我不解地问道。

“我不管你办什么事,总之,你必须现在马上给我回去!”洪冰冰在电话里咆哮道。

“冰冰,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好不好?我又不是去干坏事,你干吗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过我,好好照顾我姐的?”

“我是答应过你,怎么了?”

“那你干吗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冰冰,瞧你说的,婷婷她是个大人,又不是小孩子,我总不能什么时候都把她带在身边吧?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出来办事的,办完事,马上就赶回去!”我说。

我原以为,洪冰冰已经知道洪婷婷怀孕,真是这样,我非被洪冰冰和她爸妈以及亲戚骂个狗血淋头不可!但是,听洪冰冰的口气,她应该还不知道。想想也是,洪婷婷那么害怕家人知道她怀孕,怎么可能把这消息告诉洪冰冰?

“我不管那么多!李毅,我问你,你到底回不回去?”

“回,当然回!不过不是现在,等办完事,我马上就回!”我说。

“我你混蛋!我姐要是有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你!”洪冰冰咆哮道。

然后,话筒里传出一阵忙音。

我摇头苦笑,洪冰冰不仅神秘兮兮,而且冰冷如霜,不近人情。

太阳沉入山那一边的时候,我和邹小娥、孙菲菲来到西庄乡。

西庄乡因为土地广阔,民宅并不像城里的高楼大厦那么拥挤,每隔十几米才有一两间农舍。

我们三人刚出现在母祖兴家不远的地方,他家的大黄狗便从屋里窜出,汪汪地大叫。母祖兴听到大黄狗的叫声,从茅草屋里探出头来。

见是我,他赶紧走出来,朝我张开上臂,喜笑颜开地说:“干儿子,我总算把你盼来!”

我和母祖兴拥抱了一下,问道:“干爹,您最近和干妈,还好吗?”

“好好好!”母祖兴连声说:“我们俩都很好,就是很想你。一见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儿子……”

母祖兴说到这里,忍不住泪如雨下。

好一会儿,我才止住哭泣,把我和孙菲菲、邹小娥请进家里。我把孙菲菲介绍给母祖兴和他老婆。他老婆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跟我们打了声招呼,便准备晚饭去了。

一番寒暄之后,我表明来意,将林义正可能来西庄乡的事告诉母祖兴。

“干爹,林义正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们现在联系不上我了。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这么一个人?”

我说着,把林义正的照片递给母祖兴。

母祖兴看了看照片,摇摇头,说:“这个人我没看到过。不过,我听村里人说,前段时间是有一个年轻人来过。年轻人还问过,有关西庄乡老虎吃人的事,后来就没消息了。这样,你们在家里等我一会儿,我拿着相片去问问乡亲!”

母祖兴拿着照片走出了家门。

约摸二十分钟后,母祖兴兴冲冲地回来了,他告诉我,西庄乡有人看到过林义正,林义正确实问过好几个人有关老虎吃人的事。

“真的吗?那林义正现在在哪儿?”还没等母祖兴把话说完,孙菲菲就站起身子,着急地问道。

“这个……”母祖兴难过地说:“我问过乡亲了。乡亲说,这个小伙子问过有关老虎吃人的事后,就离开了,也没说去哪儿!”

孙菲菲跌坐在椅子上,神色暗淡下来。

我心里又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林义正真的来西庄乡了。担忧的是,他到现在还没下落。西庄乡一直有老虎吃人的传说,他该不会进山寻找老虎了吧?万一真的有老虎,他被老虎叼走了,该怎么办?

“菲菲,你别担心!义正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安慰道。

孙菲菲眼泪刷刷地流了出来:“义正到底去哪儿了?他会不会在山里遇到什么麻烦了?”

母祖兴说:“姑娘,人还没找到,你哭也没用。这样吧,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去帮你们打听打听,说不定真就找到了呢!”

邹小娥对找人的事不感兴趣,兴许是因为西庄镇很少年轻小伙的原因,她围在我身旁,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晚饭过后,母祖兴把另一个房间收拾干净,要我和孙菲菲、邹小娥睡一个房间。

邹小娥十分高兴,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似的,拍掌叫道:“我可以跟毅哥睡喽!”

“不可以的!”我赶紧说。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邹小娥问。

“我、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个邹小娥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性,虽然都快成人了,还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一点都不知道避嫌。

“老伯,您没有多余的房子了吗?”孙菲菲问道。

母祖兴很为难地说:“我们家就这么一间茅草屋,就两个房间,实在没有办法!”

孙菲菲转头十分为难地看着我。

我说:“要不这样吧,你和小娥睡床上,我打地铺!”

邹小娥说:“那怎么行?今晚,我一定要和毅哥你睡的!”

母祖兴说:“干儿子,山里蚊子特别多,我家里又没有多余的蚊帐,你打地铺睡地板是行不通的,再说了,地面潮湿,我怕你得风湿病!反正你们也没待多久,要不将就睡几个晚上吧?你们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给在床上给你们挂两张竹帘,将你们隔开,应该就没什么了!”

眼见无计可施,看着母祖兴难堪的样子,我只好答应了。孙菲菲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这里是山区,跟城里大不一样。

母祖兴拿来两张自制的竹帘挂在中间,将大床隔离成三个小床铺,然后再挂上大蚊帐,将整张床给罩住。

“好了,委屈你们了!”母祖兴挂好蚊帐后说:“干儿子,你们奔波几天,这会儿肯定累坏了,早点休息吧!”

母祖兴说完,转身带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