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枫低眸看着安陌,眸光忽明忽灭,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低声道:“这事我来处理。”
他才不会让那个勒学林再接近安陌半分。
那G国王子来Z国好几趟了,每次打着探访、促进两国交流的名义,可是背地里都在打探安陌的消息。
而且,似乎是因为安陌这一层缘故,在两方的合作关系上,G国给Z国的让利十分可观,说白了就是“就算我倒贴都得来”!
身为男人,陆寒枫自然清楚那G国王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作为男人的直觉,他自然会有强烈的危机感。
见安陌看过来,陆寒枫面色平静,似乎在公事公办,“两国之前建立了合作关系,这事我出面也于情于理。”
既然陆寒枫都这么说了,安陌也觉得这样子比较合适。
避免了她和G国那边的直接联系,她倒是乐得自在。
于是她也没意见,直接答应了,“好。”
房凌和江子安却是知道其中缘故的,房凌玩味地盯着陆寒枫,眼底一片了然之色。
枫哥这是醋坛子又打翻了。
啧,还一本正经地忽悠陌儿。
不过,他也看破不戳破,毕竟安陌现在不在军部,不知道内情,也就不知道G国王子来Z国的事宜,也自然不知道陆寒枫和勒学林之间有过短暂的交集。
只是那时候安陌还是女扮男装的身份,所以不论是勒学林还是陆寒枫,都没有联系到“神女”这层身份就是安陌,两人想不到一块去。
随着安陌身份的公布,陆寒枫也自是清楚勒学林口中的那个“神女”就是安陌。
捣毁阳城据点的事情一旦交代下去,就是全面的布局埋伏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的工作量并不轻松,忙得晕头转向是常有的事情。
......
另一边。
安然的排查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好歹是市中心的一把手,他的侦查能力和领导能力还是在线的。
安然利用黑客技术对网络上的异况进行了分析和排查,严查搜捕严天光曾经布下的网上联系网。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通过网络这条线,把严天光揪出来。
之前魔匿组织掀起的那场网络大战,安然也参与了网络抵御攻击战,与严天光有过交手的经验,所以对严天光的网络行事风格有大致的了解。
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交锋过,总会或多或少留下些蛛丝马迹的。
安然花费大量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理顺了严天光在网络上看似混乱的布局章法和思路,他已经交代下去,让人二十四小时在线蹲守着,就等着严天光自己在网络上现身。
在成功完成一起有关魔匿组织交易线人的追踪案件之后,安然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最近忙,经常是睡了上顿没下顿。
好不容易趁着休息的时间间隙,他半躺在沙发上,身形半歪着。
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安静的睡容让他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大男孩。
即使是身体的极端困乏,他也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并没有完全入睡。
“安大安大!”
外面的一个小警卫边朝安然的办公室跑过来边喊,打开门的瞬间,沙发上的安然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凌厉,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长腿从沙发上一撤,就坐了起来。
小警卫被突然惊醒的安然吓到了,站在门口慌慌张张的,不敢说话。
安大让他们轮班守在电脑前,蹲守一个案子,要是有任何的异动都要及时通知安大。
所以消息一来,他就急忙跑过来了,却忘了安大刚刚出完案子回来,刚躺下就被他给吵醒了。
看着安然趁着自己年轻,不要命的透支身体,眼底青黑一片,小警卫顿时一阵愧疚,略带歉意地看着安然,磕磕绊绊地说:“安、安大......”
安然见是熟人,眼底的防备在敛眸间就卸了下来,再抬眸时已经神色无异,恢复了平时里的高冷。
他“嗯”了一声,把身上盖着的外套扯了下来,站起身的时候反手一甩,就迅速地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警卫原本还在纠结是让安然继续休息会呢,还是告诉安然案子发现了异常,结果就看到了安然一系列快速的动作。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安然已经走到了他的
于是小警卫也迅速地反应过来安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也没耽搁时间,一边和安然往外走,一边汇报着。
“安大,就在刚刚,有人出现在了你之前留下的标记点,对方已经进入了某个网站,我们没有权限,被隔绝在了外面。”
安然加快脚步,“追踪到了吗?”
小警卫连忙应道:“技术人员正在追踪对方的位置,等你过去看一下具体的情况。”
刚刚一有消息,他就丝毫不敢耽搁,跑去找安然了。
就这短短的几十秒间隔,对安然来说,应该来得及。
坐在椅子上的人一见到安然,立马起身让位。
自然是不敢耽误任何的时间。
安然直接坐下去,眼睛一扫电脑页面,同时双手已经搭在了键盘上,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快到只有残影。
大家都屏息凝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安然。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安然有多看重这个案子,为了追查这个案子,他几乎日夜颠倒,为排查网络联系网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精力,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二十多分钟后,安然最后的一个字符落下去,随后猛地起身,冷声下令:“行动!”
所有人为之精神一振,面上焕发光彩,大声应道:“是!”
调派过来的一支特殊队伍,就是安然为了抓捕严天光,之前特意向上级申请的。
这一次,不可能再让严天光逃掉。
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准备,每天二十四小时的轮休值班,从未停止过,就只是为了盯着严天光在网络上出没的踪迹,寻找他的作案时间节点和作案思路。
总得有个好一点的结果,才对得起那么多人的付出和心血。
一声令下,全副武装,严阵以待,脚步声快速地响起,所有人紧急却有序地上车。
浩浩荡荡,尤其是那一排排的戎装,形成强烈的视觉震撼,让人热血沸腾。
一辆辆警车往同一个地方快速驶去。
与此同时,荒无人烟的郊外,一座废弃的工厂中。
外卖盒零散地堆了一地,楼上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吵吵闹闹的。
因为他们的工作多为网络上的运作,所以一般作息都是日夜颠倒的,白天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玩。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是他们真正开始扰乱网络秩序的时间。
这里离郊区远,连信号都微弱,他们利用自己随身带来的设备进行简易地安装,连接上了信号。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打牌等的活动中时,一辆小型的电动车从远处快速驶过来,来人穿着简易的外卖外套。
电动车低调,噪音也不大,被楼上震耳欲聋的声音掩盖住了。
仇当单手抓着油门,晃晃悠悠地开着车,穿过那些杂草,在墨镜笼罩下的那双眼睛快速地扫过周围环境的布局,把前方的人员尽收眼底。
一身朴素的外卖服穿在他的身上,完全就是一股“平民”的气质,看起来低调无害极了。
过街老鼠果然是活在地沟里。
整天东躲西藏,像极了小丑的模样。
仇当嘴角勾着的笑意邪肆极了,他在无声地嘲笑着这群小丑。
哪怕是他曾经被各界人士追杀,他也从未像这群人这般如此狼狈。
作为一个排得上名号的杀手,他有自己的傲气和傲骨。
仇当到了楼下,不忘把电动车后车尾一甩,整个车子一圈“飘移”,轮胎受力摩擦一番,就被他操控着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他单腿撑地,等车停了之后,还不忘对着车镜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果然,一如既往的帅气。
仇当满意地点了点头,就顺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镜,挂在车把手上。
守在楼下的两人正在打瞌睡,显然已经习惯了在吵闹的氛围中入睡。
严天光查看了阳城的地图,把所有废弃的工厂都标记出来,让人亲自过来排查了一遍,确定是十分安全的才会带人转移过来。
地下室已经不能再住了,容易被血影联盟和陆家暗卫查出来。
严天光确定这里是安全的,才会暂时居住在这里,他们也不会久住,每到一个地方住几天就转移,完全就是打游击的形式,制造着障眼法。
所以平常这里都不会有人过来,这会儿电动车滑轮胎的声音吵醒了旁边瞌睡的两人。
那两个人浑身一震,猛地清醒过来,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下意识地抽起一旁的铁棍,另一只手已经移到了自己的腰后,随时做好准备。
见到是一个外卖员,两人拧了拧眉,一边往前走一边朝对方喊着:“干什么的?”
“来这干嘛?”
这个点,他们好像没有订外卖,而且他们也不会订外卖,一般都是自己人轮流出去买吃的带回来。
而且,来人穿着外卖服,但是车上并没有外卖箱,一眼望去,整辆车空空如也。
所以,这会他们都戒备地看着仇当,手已经摸上了后腰的家伙。
仇当就坐在车上,充耳不闻他们的问话,只顾着理顺自己的发型,终于把那撮呆毛给扒拉了下来。
他才漫不经心地转头,抽空施舍般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两人一脸戒备,眼神警惕又凶狠地瞪着仇当,手上的铁棍抡在地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
“小子,问你话呢!来这干什么的?”
“这小子怕不是个哑巴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电动车前,铁棍拿起,就准备戳向仇当。
仇当眼带笑意地看着他们,丝毫不带怕的,他语气轻松无害,“取你们狗命的阎王!”
“你这小子找死?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好大的口气,嫌命长了我就先送你去见阎王.......”
那两人看到仇当没眼力见反而一脸嘲讽他们的样子,瞬间升腾起怒意。
眼见着铁棍就要戳中仇当的腹部,那两人还在叫嚣着,准备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卖员。
结果仇当笑得更开心了,嘴角的笑容明晃晃的。
他右腿一撑地面,左腿从电动车的另一侧跨过来,动作快到了极致,几乎是瞬间就闪身离开。
铁棍贴着他的身体一擦而过,因为失重而带起凌厉的风,砸向电动车。
仇当脚下一转,手往前一伸,站在他面前的两人几乎完全看不到他是怎么动作的,连掏枪的动作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瞬,两人瞪着眼睛,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泥土。
只见他们的脖子上都赫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划痕,血液顺着那道口子不要命地流出来。
一刀封喉。
不带活口。
修长的指尖夹着的刀片只残留下一丝浅浅的血迹,而后血迹汇聚,滴落在地,刀片干净如初,泛着寒芒。
仇当冷眼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人,眼神无辜极了,像是看着蝼蚁一般。
他抬腿踩在滚落的铁棍上,脚下用巧劲,铁棍猛地飞起,他伸手轻轻松松地接住。
然后他一扯自己身上的外卖服,把外卖服扔在了地上,就往楼梯走去。
外卖服只是他为了躲避来时的监控,为了方便穿的伪装而已。
楼上还在闹闹腾腾的,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这群人在魔匿组织吃喝玩乐习惯了,入境了之后还是沿袭魔匿组织那套,以为严天光在就万能了,毕竟他们都逃过了那么多次的追捕,从一开始的神经紧绷到后来一次次逃脱之后的松懈,已经不带怕的了,殊不知早就被人盯上了。
直到有人对着楼梯口大喝了一声。
“你他妈谁啊?怎么上来的?”
楼下的人怎么没拦着这人?
这一声吼让楼上的声音一瞬间就消失了,大家猛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把牌一扔,扭头看向楼梯口处,手忙脚乱地抄起身旁摆放好的铁棍,手也摸向了后腰处。
仇当没个正形,连走路也是吊儿郎当的样子,铁棍被他扛在一侧的肩膀上。
他慢悠悠地扫过这群人紧慌失措的举动,略微挑眉,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嘴角勾着的笑意越发邪气,配上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十足的一个纨绔子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