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把姜岁晚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知道两人的银子不多。
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然你给我一百八十两银子,我把这里所有的旧棉衣都给你们。”
如果卖一百八十两银子,真的没什么赚的了。
厉承乾很心动,差点就要答应。
结果触碰到姜岁晚的眼神,立刻闭了嘴。
姜岁晚叹息一声道:“一百八十两银子我不能拿出来,一百七十两银子差不多,我得留三十两银子买别的东西。”
姜岁晚说的态度很坚决。
掌柜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同意没办法,她不想留着这些旧棉衣了。
姜岁晚很洒脱,又给了一百两银票给掌柜道:之前挑选的衣裳暂时就不要了。”
掌柜一阵惋惜。
毕竟,这也是上门的生意啊!
但一想到姜岁晚把所有的旧棉衣都买了,只能遗憾道:“那欢迎夫人下一次还来我们店铺。”
姜岁晚和掌柜约定等会就来拉货。
拿着掌柜找的三十两银子,挽着厉承乾离开了成衣铺子。
一出门,厉承乾就有些不解问道:“你为什么不把新的也买了?”
银子他们足够。
姜岁晚道:“新的我们明天再来买,就说遇到了亲戚,借了一点银子,不然今天这价不好讲。”
她银子很多,但不代表花钱就必须要大手大脚。
厉承乾却惦记着姜岁晚之前选的衣裳。
两人又去了米铺。
之前,厉承乾买的都是大米,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姜岁晚问过许飞野,觉得厉承乾是没有过苦日子。
快到米铺的时候,姜岁晚低声对着厉承乾道:“等会我进去之后,你什么话都不要说。”
厉承乾见识了姜岁晚买东西的擅长,赶紧同意。
姜岁晚进了米铺就仔细看起来。
看到粗粮的时候,停了下来,问着一旁的店小二道:“这粗粮怎么卖的?”
店铺里粗粮有好几种。
姜岁晚问的这一款属于中间价位的。
店小二道:“这种粗粮三文钱一斤。”
大米如今价格是六文钱,粗粮比起大米便宜了一半。
而且她看这粗粮里面夹杂了碎米。
而且碎米的含量还挺高。
如果用这种粗粮熬煮稀粥,倒是最好的。
“如果买得多会便宜一些吗?”
姜岁晚一脸认真。
店小二一听买得多就来了精神。
立刻道:“买得多当然会便宜一点,就是不知道夫人要买多少。”
姜岁晚不缺银子,她知道厉承乾也不缺银子。
于是说道:“你们店铺有多少?”
店小二当然不能做主。
立了跑进了后院。
不一会,米铺的掌柜走了出来。
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岁晚和厉承乾。
恭恭敬敬的拱手道:“我是这家米铺的掌柜,不知夫人要买多少粮食?”
朝廷下令,若有一次性买很多大米的人出现,便要警惕上报官府。
姜岁晚很客气道:“我家才买了一处林地,准备开荒成良田,请了不少做工的人,太贵的粮食我买不起,就琢磨着买些粗粮回去熬煮稀粥,方才这位小哥说粗粮三文钱一斤,我就想着要是多买,掌柜能不能便宜一点。”
掌柜沉思起来。
朝廷只说买大米的人需要注意。
另外就是注意可疑的人。
但他看姜岁晚和厉承乾并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像是从偏远地方来的一对普通夫妻。
再仔细回味一下姜岁晚说的话。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年轻夫妻想要开荒种地,也是正常的事情。
掌柜已经把姜岁晚和厉承乾当成普通的客人。
客气的说道:“如果能买上百斤以上,可以给你算两文五钱,价格不能再低了,不然我真的一点都不赚了。”
姜岁晚秉承着便宜一点是一点的念头。
故作考虑道:“我家距离昭城有些远,这一次也请了商队来运货,下一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掌柜你家有多少这种粗粮?”
掌柜听不止买上百斤立刻道:“我家大概有五六千斤这种粗粮,你只买这一种粗粮吗?别的不考虑吗。”
姜岁晚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大米道:“我倒是想买一点大米,就是银子不多了。”
她偷偷的掐了一下厉承乾。
厉承乾立刻心疼道:“娘子,你不是最爱吃白米饭了?不然我们买一点吧!”
夫妻两人那犹犹豫豫的模样,让掌柜很安心。
他觉得两人是真心买东西的人。
姜岁晚一脸肉疼的表情道:“那掌柜你大米能不能便宜点啊!要是能便宜一点,我也买一百斤。”
掌柜赶紧说道:“那给你算五文五钱。”
姜岁晚立刻来了精神。
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掌柜又给姜岁晚推荐另一款稍微差一点的粗粮。
姜岁晚知道,等到冬天大雪来临的时候,哪怕是最便宜的粗粮,也是救命的东西。
于是故作被掌柜说动心的模样,一咬牙又买了几千斤。
付了钱,让掌柜把货物准备好,等会就有车队来拉。
她没有继续去别的米铺。
而是离开米铺就让厉承乾去安排。
厉承乾也不磨蹭。
赶紧联系暗处的人去拉粮食。
厉承乾算明白了,姜岁晚为什么要买粗粮,从始至终掌柜都很热情。
而且眼神坦荡,想起之前许飞野说过,买米可能会被怀疑报官,他觉得姜岁晚真的太聪明了。
夸奖道:“晚晚你怎么想到买粗粮的?”
姜岁晚和厉承乾走在大街上,她也不敢说大声,只好靠近厉承乾,低声说道:“你没有过苦日子,不知道普通百姓平时吃的什么,大米人人都爱吃,但不是每个人都吃得起,我们是要让他们活下来,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厉承乾仔细回味着姜岁晚说的话。
心里也是赞同的。
一副受教的模样:“学到了!”
姜岁晚道:“不过下一座城池不能这样了,容易穿帮露馅。”
为避免夜长梦多,晚上就把所有的粗粮拉出了城。
就连棉衣,本来计划明天再来拉,也全都运送了出去。
车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姜岁晚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