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苗刚长出来,正是娇嫩的时候。
大雨这般下个不停,地里的辣椒苗都已经被打的东倒西歪,甚至有两株的苗心都已经被折断了。
傅青鱼看着心疼不已,“郑婶,将工具房挂着的蓑衣给我。”
郑婶连忙去工具房取了蓑衣过来,“东家,你跟我说怎么做,我来做。雨这般大,你快些去避避。”
“我没事。郑婶,你年龄大,去屋檐下躲着,别染上风寒。”傅青鱼接过蓑衣看了看,大步走去院墙,谢珩便撑着雨伞遮着她头顶跟着走。
“雨势太大,先避一避?”谢珩提议。
“不行,这些幼苗太脆弱,若是全被打断了苗心很难恢复。”傅青鱼从院墙的角落捡了几根木棍,也没管脏与不脏,抱在怀里便往回走。
谢珩只能尽可能的将雨伞撑在傅青鱼的头顶,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淋湿了。
郑婶和晨夕也不管大雨了,一同上来,“东家,你是要打桩吗?我会!”
郑婶本身就是庄稼人,看傅青鱼捡了木棍便知道她要做什么。
晨夕立刻道:“我也来帮忙。”
傅青鱼点头,将木棍分给两人,“晨夕,你将木棍立在这边的两个角落,一定要立稳。”
“好!”
几人一起干活速度自然快很多。
傅青鱼刻意捡的长短不一的木棍,等木棍在地里稳固好,便将蓑衣绑在木棍之上,形成一个斜坡面,如此以来雨水淋在蓑衣上便会顺着斜坡面滑落,既不会再直接打在辣椒苗上,也不会造成积水。
“傅姐姐,这样便好了吗?”晨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声问。
“是!”傅青鱼点头,“走,先回去!”
郑婶和晨夕站在前面,先往屋檐下跑。
傅青鱼也站起来,脚下却踩到了过长的裙摆,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前扑去。
谢珩一惊,立刻伸手捞住傅青鱼的腰肢,两人砰一声,一起摔进了泥水里。伞落到了一边,被风一吹还滚了两圈。
“东家!”
“大人!”
郑婶和晨夕都吓了一跳,赶忙又顶着大雨重新跑了回来,一人伸手拉一个,将傅青鱼和谢珩从地上拉了起来。
傅青鱼身上的裙子全是泥水,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连头发和脸上此时也都挂了不少泥巴。
谢珩也没好到哪里去,清俊无双的面容此时也变成了泥花猫。
原本傅青鱼给他用发簪挽起来的长发,此时也松散了不少,几缕发丝裹着泥巴垂在他的额头上,还在往下流着泥水。
傅青鱼原本还有些担心谢珩,回头看到谢珩这个狼狈的模样,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谢珩伸手抚开她脸上同样裹着泥巴的发丝,“可摔着哪里了?”
“泥地泡了水都是软的,摔不着。”傅青鱼强行憋住笑意,“大人呢?”
“我也无事,先去屋檐下再说。”
四人回到屋檐,全都是一身的泥水。
小丫连忙从屋里取了帕子出来,但四人身上太湿太脏,帕子根本不顶用。
“东家,你跟郎君先去换身衣服,我烧热水,大家都洗个澡,免得染上风寒。”
“有劳郑婶了。”傅青鱼道谢,她这里倒是有谢珩先前换下的一套衣裳,但晨夕也湿透了。
傅青鱼打量了一下晨夕的身形,给出建议,“晨夕,我这里没有多余的男装,若不然你先将就一下,穿一下我的衣服?”
“女装啊?”晨夕有点抗拒。
“那也比你这般湿漉漉的强。”傅青鱼回头嘱咐,“郑婶,你也先换身干净的衣服再烧水。”
傅青鱼带着谢珩和晨夕先上二楼,翻了一身素色一些的衣裳递给晨夕。
晨夕不想穿女装,但身上湿漉漉的确实难受。
傅青鱼又翻出了先前谢珩留在这边的衣裳,也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裳,“大人,你和晨夕在这里换衣裳,我去隔壁郑婶她们的屋子。”
傅青鱼拿着衣服去隔壁的屋子,郑婶正好换了衣服出来,“东家,我让小丫在厨房烧热水,一会儿就可以用了。”
“谢谢郑婶。”
“东家谢什么,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我再熬些姜茶,一会儿都喝些去去寒气。”郑婶虽然上了年纪,但手脚依旧麻利,“东家,你快进去换衣裳吧,我下去了。”
傅青鱼换好衣裳出来,谢珩和晨夕也已经换好了。
不过只有谢珩一人站在门口,晨夕不肯定出来。
“大人。”傅青鱼走上前,“晨夕是不会穿女装吗?我可以帮他。”
“换上了。”谢珩示意傅青鱼看屋里。
傅青鱼疑惑地往屋里看。
晨夕站在门后,扒拉着门框有些可怜巴巴的耸拉着眉眼,“傅姐姐。”
傅青鱼笑了,“哟!这是谁家漂亮的小女郎呢?真正好看。”
晨夕脸上的可怜一怔,缓缓松开门框走出来,扯了扯身上的衣裙,“傅姐姐,当真好看吗?”
“当真。”傅青鱼点头,“不信你去问郑婶,郑婶定然不会骗你的。”
“嘿嘿,那就好。我怕太怪不好看呢。”晨夕傻笑。
谢珩:“……”原来晨夕扭捏的点竟然仅仅只是好看不好看,而不是穿女装?
傅青鱼递上一块帕子,“先把头发擦干。”
“嗯嗯。”晨夕拿着帕子出来,“大人,傅姐姐,我下去帮忙了。”
晨夕穿着女装跑下楼,倒是半点没看出不习惯。
傅青鱼将手里剩下的帕子递给谢珩,“大人也擦擦头发。”
谢珩接过帕子,“过来。”
“什么?”
傅青鱼没反应过来,谢珩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前,捏着帕子先给她擦头发。
“大人,先擦你的头发吧,只剩这一条干帕子了。”傅青鱼偏脑袋躲。
“别动。”谢珩用帕子包住傅青鱼的脑袋将人按住,傅青鱼只好站住不动了。
谢珩不疾不徐的给她擦头发,头发拨开忽然看见她后脑勺上有一条疤痕,“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傅青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珩问的是她后脑勺上的疤,不甚在意道:“小时候同野狗抢吃的,让狗爪子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