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和晨夕立刻就收了声音,双双端正的站好,不敢再说悄悄话。
晨晖拿了一个包裹上前递给刘伯,谢珩才接着说:“刘伯,这是出门前母亲特意叮嘱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劳小姐还挂念着老奴。”刘伯接过包裹,瞬间就红了眼眶。
“父亲,先进家里再说吧。”刘峰提醒。
“是了,是了。”刘伯抹抹眼泪,“三公子,里面请。”
谢珩颔首,跟着刘伯父子进了院子。
傅青鱼和晨夕跟在后面一起进去,晨晖则留在原地看守马车。
“三公子,你吩咐的事情老奴都已经准备好了。”刘伯道:“一会儿你们换上衣服,我就带你们去云家的熔金坊。”
“有劳刘伯了。”
“哪里哪里,我这把老骨头还有能用得上的地方,我才高兴呢。”
几人进了堂屋,刘峰道:“三公子,你们请跟我来。这位姑娘,你便跟我内人去那边屋子换衣服。”
傅青鱼点头,下意识的抬头看谢珩。
谢珩对她微微颔首,跟着刘峰去了另外一间屋。
傅青鱼这才转身对候在旁边的妇人轻轻颔首,“有劳嫂子了。”
“不敢当。姑娘这边请。”刘峰的媳妇说话轻轻柔柔,倒也不像普通的农家妇人。
她领着傅青鱼进了另外一个屋子,拿了一套粗布衣服上前,“委屈姑娘先换上这身衣服。”
“多谢嫂子。”傅青鱼道谢。
刘峰的媳妇微微颔首,转身去了屋外守着。
这是一套棕色套深蓝色的对襟窄袖半身裙,上衣下裙,穿上干活非常的方便。
傅青鱼换上长裙,原本是想将头发扎成马尾,想了想觉得与这身衣裙不搭,只能撩了帘子出去,“嫂子,还需麻烦你替我挽个发,我不太会。”
刘峰的媳妇闻言一笑,“这个不麻烦的。姑娘,你坐那边。”
刘峰的媳妇仅用了一根木头簪子和一根发带,便将傅青鱼的一头墨发盘成了方便干活并且毫不张扬的发髻,拿来了铜镜道:“姑娘,好了。”
刘峰的媳妇端详了一下换了衣服和发髻的傅青鱼,眼中划过了惊艳,心说有些人便是身穿粗布衣裳也依旧一眼便能看出不同。
傅青鱼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摇头道:“太白了。”
傅青鱼快步走回马车,拿了勘察箱打开,取了里面的棕色粉末,照着小铜镜将整张脸扑满再拍打自然。
原本白皙莹润的面色瞬间变得暗沉蜡黄了许多。
谢珩他们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谢珩和晨夕同样换上了粗布衣裳,晨夕还好,谢珩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干活的人。
“大人,你来。”傅青鱼招手。
谢珩上前,“怎么?”
傅青鱼取了棕色粉末,“把脸凑过来一点,我们需要再改妆一些,太不像了。”
谢珩依言俯身,傅青鱼就蹲在车辕上替谢珩将面色遮盖了一番,又特意用眉笔将他的五官轮廓又修饰的更加粗狂了些才满意点头,“这样才像个会干活的。”
这话听着便不像什么好话,谢珩站直身体,“我们今日扮成刘伯的儿子和儿媳,与刘伯一起去云家的熔金坊上工。”
“为什么是儿子和儿媳,不能是儿子和女儿吗?”傅青鱼盖好勘察箱推回车厢跳下马车。
谢珩伸了手想接她一把,不过她已经跳到地上了。
谢珩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因为刘伯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
傅青鱼撇嘴,“那晨夕假扮的是谁?”
“刘伯的远房侄儿。”
“那我也可以扮成刘伯的远房侄女。”
谢珩停下脚步,转头面无表情的看傅青鱼,“同时来两个找活干的远房亲戚,还都那般年轻,你认为不会被怀疑吗?”
傅青鱼张嘴,还没说话,谢珩就截断了她的话,“别说你跟晨夕可以扮姐弟,你们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
傅青鱼:“……”突然生什么气嘛!
“三公子,走吧。”刘峰前来了一辆牛车,“委屈三公子了。”
谢珩摇头,先上了牛车,傅青鱼撇撇嘴,跟着上去。
牛车就是牛拖着的板车,凳子是没有的,只能坐板车的边沿,还得紧紧抓牢,否则一颠簸就很可能从板车上翻下去。
谢珩坐上板车之后便不再说话。
晨夕护在旁边,以免牛车一颠簸将他们家大人给摔下去了。
傅青鱼跟刘伯坐在一方,笑着闲聊,“刘伯,这一片的桃树都是您种的吗?”
“是啊。”刘伯笑呵呵的点头,“这一片原本是荒山,我闲来无事开垦出来种上了这些桃树,果子收获的时节也能赚些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
“挺好的。现在花儿开了,看着也漂亮。”傅青鱼站起身,随手摘了一朵桃花,“其实你们还可以做些蜂箱养些蜂蜜,这个时节到处都开满了花,结了花蜜不管是自己食用还是拿去售卖,都能卖到不错的价钱。”
“对啊,我怎的没想到。”刘伯一拍大腿,随即又为难起来,“只是这蜂箱要如何做呢?又如何能吸引蜜蜂筑巢呢?”
谢珩和晨夕也一同看向傅青鱼,等她解释。
“蜂箱要做不难,我可以给你们画个图,你们找工匠或者自己照着做出来便可,等蜂箱做出来之后可用蜂蜡浸泡蜂箱,在用蜂蜡涂抹蜂箱便可吸引蜜蜂前来筑巢。”
晨夕忍不住好奇的插话,“傅姐姐,蜂蜡是什么?”
“用蜂巢熬制出的东西。”傅青鱼解释。
刘伯为难,“用蜂巢熬制的啊,那恐怕很难弄来了。”
“过阵子我让晨晖给你们送来。”谢珩开口。
“谢谢三公子。”刘伯喜出望外。
刘峰在考功名,家中孙子也到了念书的年龄,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很多,能多一些赚钱的方法刘伯自然高兴。
“姑娘,也谢谢你。”刘伯道谢。
“蜂巢不易得。刘伯,你谢我们大人便可,就不必谢我了。”傅青鱼笑着摇头,“我也是看着这满山的桃花偶然想到的,总觉得不利用起来实在有些浪费。”
“要谢的,都要谢的。”
“刘伯,你确实不用谢她。”谢珩说:“她稀奇古怪的想法一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