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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站在桌旁,拘谨道:“我去做饭,你们随便坐。”

“太麻烦了,借你们家灶台一用,我们自己做就好了。”

孙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租金。”

妇人很是惶恐的摆手道:“不不…不用的,庄稼人不缺粮食的,这银子太多了,我不能要。”

这妇人一看就是老实人,白漫雪温和一笑,说道:

“您就收着吧,不然我们都不敢在您这里借宿了。”

妇人不善言辞,讷讷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银子就放在桌子上,她也不敢拿。

冷玄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袋大米,侍书如画跟在他身后,两人拿着不少菜。

冷玄客气的询问道:“夫人,你家厨房在哪?”

妇人赶紧说道:“你们随我来。”

说着她便转身往后院走去,冷玄、侍书和如画立马跟了上去。

白漫雪等人这才寻着屋内能坐的地方坐下。

这屋内摆设很简单,但整洁干净。

一张八仙桌,四张长凳,三四把竹子编织的椅子,桌上放着茶壶,茶壶旁整齐倒扣着四个茶杯。

这堂屋两旁有两个房间,但都房门紧闭,四下打量之后,众人便安静的坐着休息。

这是别人的家里,主人不在,他们自然不能随便乱走。

孙洄奇怪的低语道:“这家应该还有个男主人的……”

白漫雪没听清他说什么 便问道:“什么?”

孙洄摇了摇头,只说道:“没什么。”

但还是觉得这情况有点不一样。

按理来说,无论如何,有人上门,不管是不是客人,男主人都不可能避之不见。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他们只是借住一晚,倒也没必要去想太多。

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

冷玄熟练的烧火做饭,侍书在一旁打下手,如画则在洗菜切菜,妇人便在一旁帮忙。

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冷玄身上,眼底满是好奇和欣赏。

毕竟男子会下厨的少之又少。

又见他和侍书时不时相视一笑,眉目传情格外亲密,便知他们是一对

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又浓了几分。

如画忙活着手里的事情,随口问道:“大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妇人低着头轻声道:“我和我夫君。”

如画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没什么说话的热情,也就没继续问了。

这时侍书又问道:“大姐你们为什么住到这荒郊野外来啊,是为了隐居吗?”

“咳咳……”

如画干咳了一声,只淡淡瞥了一眼侍书,示意她不要乱问人家隐私。

虽然夫妻俩住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确实有点奇怪,但不该问的最好还是别问。

侍书没有明白如画的意思,而她也没有多想,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但那妇人只一声不吭的洗着菜,显然不想回答她的话。

这就说明人家夫妻搬到这里来住绝非她们想的是为了隐居这么简单。

侍书即便再迟钝也能看出人家不想聊这个话题,所以也就没有再问了。

四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好一会,这才做好了分量很足的四菜一汤,而且还是两荤两素。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将饭菜都摆上桌以后,赶了一天路早就饿的饥肠辘辘的众人这才开始吃饭。

而妇人则在厨房里热着自己中午剩的残羹剩饭。

比起白漫雪他们吃的,她这菜只是萝青菜,倒是有点寒酸了,而且看起来没有一点油水。

可见这生活也是拮据的很。

白漫雪刚端上碗,这才发现那妇人不在,她便让侍书去喊她来一起吃。

侍书刚想吃呢,听到白漫雪的吩咐后就直接放下了碗去了厨房。

“大姐,你怎么不来吃饭啊!”

侍书走到厨房门口就嚷嚷开了。

妇人站在大锅前,手里拿着锅铲,听到侍书的话倒是有点不自在了。

她回头看着侍书,神色有些尴尬。

“我...我在热菜,马上就吃饭了。”

这锅是他们刚才炒过肉的,上面沾着不少油渍,她觉得尴尬就是怕侍书会发现她这样做。

侍书疑惑的问道;“热什么菜?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说着她便走了过去,。

妇人慌的有点无措,直接拿锅盖将锅里的菜给盖了起来。

“你..你们吃啊,我怎么能吃你们的东西呢。”

侍书直接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腕。

“走吧,一起吃,这可是在你家,你怎么还见外了,你收留我们,还帮我们做饭,吃点东西怎么了!”

妇人来不及说话就被侍书扯着走了。

将她拉到堂屋以后,八仙桌的两个上位还空着呢。

他们是客人,自然不能坐主人家的位置。

侍书就推着她在上位坐。

妇人脸红的滴血,不肯坐下。

白漫雪劝道:“夫人您就坐吧。”

孙洄跟着劝:“是啊,您就坐吧,很感谢您收留我们。”

其他人纷纷附和。

妇人见拗不过,只能拘谨的在上首坐下。

在她眼里,白漫雪这一行人全都非富即贵,却对她这种低微的人这么尊重。

所以此时她这心里很暖,也很感动。

许是回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她的眼睛不由得一阵阵泛酸。

“给您舀好饭了,您快吃吧。”侍书端着一碗白米饭放在了她的面前。

众人还没开始吃,都在等着她动筷。

这时孙洄说道:“不知大哥可在家,喊他一起来吃吧。”

妇人的眼睛已经有点泛红,听到孙洄的问话她叹息道:“他有些不方便见人,就不出来吃了,谢谢你们。”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都识趣的没有再问。

白漫雪又吩咐道:“侍书,你拿个碗,给夫人的夫君留点饭菜。”

妇人这次直接落下了泪,只一个劲的说谢谢。

除了说谢谢,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也许是从前卑微惯了,一下子被人尊重,便觉得很感动,很受宠若惊。

白漫雪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哭了。

如画关切的问道:“大姐,你怎么了?”

妇人不停擦拭眼泪,但眼泪却越擦越多,她哽咽的说道:“我,我是感动的,你们太好了。”

白漫雪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们只是喊她过来吃饭而已。

而且这是在她家里,他们所作的这一切不都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