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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寄手里捧着书,眼睛盯着书在看。

其实光线这时候已经不大好了,但是不影响凌寄捧着书做样子,借此不跟年糕儿说话。

年糕儿见凌寄不搭理她,还特地从床上滑下来,踩着小鞋子跑到凌寄跟前:“凌寄?凌寄你咋不理我呀?咱俩还好不好了?”

凌寄把书往旁边让了让,假装没看到年糕儿歪着脑袋盯着他看的胖脸蛋。

年糕儿:“凌寄,你咋不理我呢?我跟你说话呢。”

凌寄还是不搭理她,年糕儿抱起小胳膊,气鼓鼓地回自己床,“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咱俩不好了,哼!”

说完,年糕儿坐回自己床上生气。

但是年糕儿闲不住啊,往床上一坐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于是年糕儿抬头跟上铺的女同志说话:“姐姐,你们去哪儿啊?你们去北京看天安门吗?”

那个姑娘说:“我们是去北京出差,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看天安门呢,对了小妹妹,你们是去北京看天安门的呀?”

年糕儿:“我们是去北京出差,顺便看看我幺爹和凌伯伯。”

姑娘:“哦哦,你……你看起来还是小孩哎,你去北京出什么差呀?”

年糕儿伸手指了一下凌寄说:“他要过生日,我回北京给他办酒席,到时候得邀请很多大人吃席来着。”

姑娘目瞪口呆,语塞了。

不是她不愿意跟小孩儿聊天,而是她没明白这孩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小屁孩,说回北京给那个看起来更大的男孩子办酒席是出差。

这算哪门子出差啊?

对面上铺的女同志忍不住说话了:“小姑娘,北京有你家亲戚吧?”

年糕儿:“嗯。”

之后年糕儿就跟那两个女同志说话,顺便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关系都理清了,聊到没话说了,年糕儿就给她们讲村里好玩的事儿。

每个村都有各色各样的事儿发生,年糕儿讲,那两人听的津津有味,等年糕儿讲完一个,人家也会讲一个类似的。

双方都听的津津有味,就连原本都躺下睡觉的杨大妞,耳朵都竖了起来。

年糕儿的八卦来源咋这么多呢?

有好多八卦她都没听过。

等天黑了下来,凌寄终于不拿书做样子了,从床底下拿出盆,要去刷牙洗脸,打水洗脚。

年糕儿一见,也赶紧下来:“凌寄,咱俩一块儿刷牙去吧!”

她可是爱干净的小孩儿,睡觉之前必须得刷牙!

凌寄都走到门口了,又停下来等她,“那你快点儿。”

年糕儿在她的包裹里找到牙刷,高高兴兴跟着凌寄出去。

凌寄刚拧开牙膏盖,就看到年糕儿眼巴巴看着他。

凌寄问:“你牙膏呢?”

年糕儿:“你都带了,我再带多麻烦啊。咱俩的行李够多啦!”

凌寄:“……”

年糕儿握着牙刷,乖乖把牙刷伸到凌寄跟前,等凌寄给她挤牙膏。

凌寄抿着嘴,把牙膏挤到年糕儿的牙刷头上,“知道咋刷牙不?”

年糕儿:“我早就学会了。这样刷这样刷,每个地方都要刷得很干净才行!”

凌寄点头:“嗯。”

两人开始刷牙,他们洗漱时间安排的比较早,等于错峰来洗,也没人跟他们抢位置。

年糕儿刷完牙,拿凌寄的杯子喝一口水,“咕噜咕噜”仰头让水在嘴里翻泡泡后,再把水吐掉,拿手背一擦嘴上的泡沫,“我刷干净了!”

凌寄:“!!!”

他赶紧拉着年糕儿的手在水下面冲了一下,“你手背上都是泡泡,别往衣服上抹。可以用水把手冲干净!”

年糕儿:“多浪费水啊。”

凌寄:“不差这点水!”

凌寄刷完牙,又抿着小嘴把他的杯子洗干净,上面都是年糕儿嘴巴上的泡沫!

年糕儿就是脏小孩,她不承认也没用!

凌寄拿毛巾洗脸,年糕儿就在旁边等着。

凌寄:“你没带毛巾?”

年糕儿:“我可干净了。”

凌寄:“这是干净的事儿吗?”

他气鼓鼓的把毛巾拧干,“洗脸!”

年糕儿抓着凌寄的毛巾,在小脸上胡乱“呼啦”了一把,“好了!”

凌寄:“你好啥好啊?你那是洗脸吗?果冻洗脸都比次数多!”

年糕儿:“不是把脸上的灰洗掉就行了吗?”

凌寄瞪了她一眼,把毛巾重新过水,按着年糕儿的后脑勺,使劲给她洗了脸,“你等一下,再洗一下!”

年糕儿:“我再洗就洗三次啦!”

凌寄:“那也不行!”

脏小孩洗五次都不嫌多。

毛巾在年糕儿的脸蛋、脑门和脖子上使劲擦了一遍,凌寄终于放心了,“好了,你先回屋里去,我待会打洗脚水过来。”

年糕儿搓着被擦红的脸,哼哼唧唧:“我的脸就这么脏吗?也太使劲了。”

凌寄的那个大包裹里装了老多东西,年糕儿果然在里面找到了抹香香的小瓶子,她拧开,自己往脸蛋上抹香香。

要不凌寄肯定要说她的脸像猴屁股。

被他擦的那么红,当然像小猴屁股啦!

凌寄端了水进来,“年糕儿,要洗脚了。”

年糕儿正往脸上抹香香,“知道啦!”

凌寄看了她一眼,“你的屁股挨过其他的床,你不能坐我的床。”

年糕儿:“那我换睡觉的衣服,能坐不?”

凌寄:“能。”

年糕儿拿出她的睡衣,自己乖乖换上,然后坐到凌寄的床上,两个人一块儿泡脚。

凌寄动了动鼻子,还把脑袋凑到年糕儿身上嗅了嗅,“你这睡衣多长时间没洗了?都酸了。”

年糕儿觉得没面子:“瞎说,上个星期天年初夏还拿香胰子帮我洗干净了!”

凌寄:“你也知道是上个星期天啊?今天都星期五了。”

年糕儿:“咱们乡下人就是干活多,再爱干净的人也得弄脏衣服。”

凌寄:“你这是流汗。”

年糕儿:“干活花力气,不得流汗啊?”

一直在对面的杨大妞:“……”

刚刚还好好的,咋一眨眼又吵起来了呢?

真愁人啊!

她这个晚辈不好劝说啊,她忍!

那俩小孩儿一边洗脚,一边争论年糕儿是不是脏小孩儿。

年糕儿坚决不承认,“我可爱干净,你干啥我就干啥了,除非你也是脏小孩,要不我跟你一样爱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