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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女人的琥珀色眼眸简直比深冬的湖水还要寒冷,提拉博丝毫不会怀疑她敢不敢把刺剑插进自己的脖子里,因为他仅仅只是咽了一口唾沫,这个疯女人就开始将剑尖往他的皮肤里按压了!

感受着喉结上逐渐加剧的刺痛感,提拉博瞬间嗅到了死亡临近的气息,周身的毛孔开始不断地分泌汗液,这些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和脸颊如同瀑布一般滑落下来。

忽然指尖传来了温热湿润的触感,提拉博很快就意识到那是自己亲信脖子里流出的鲜血,如果自己不想和他一样变成一具倒在地上腐烂发臭的尸体,那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

“焰尾小姐,骑士联盟针对这次拘捕行动在下水道里展开了一系列部署,但是我知道一条绝对没有防卫的路线,咱们现在就走吧!”

提拉博看着焰尾的目光无比诚恳,如果不是身体害怕到动不了,他恨不得当场给这名有着火红毛发的扎拉克磕上两个响头。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足部穿着盔甲长靴的远牙轻巧地落在了指挥车上,手中狙击弩对准了提拉博的头颅,轻声问道:“怎么处理他,团长?”

“留着他,给我们带路。”焰尾用剑身轻轻拍了拍提拉博的脸颊,“像这种有情报骨头又软的家伙,可一点儿也不好找。”

“索娜!”

看到出现在指挥车上的焰尾,安格隆咆哮着抽出血碾,用一发巨大的光弹将面前溃逃的执法官轰成爆散的血雾。

脚下发力,安格隆往前猛突一大步,脱离了白虹骑士形成的锋线的同时,黄铜之牙以长柄巨斧的形态出现于手中。

伴随着一次大幅度的挥抡,安格隆周身的执法官们就像是被球棒重击的棒球一般,直接被红天使的怪力抡地横飞出去,或是凌空便被黄铜之牙上传递而来的苦痛之力引爆成一捧四散的骨肉,或是在主下水道的拱形墙壁上撞成一滩肉饼。

仅仅是一次攻击,就再也没有执法官敢出现在安格隆的面前,他们在那轮血红光环绽放出的猩红光芒笼罩之下,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羽兽一般发出刺耳的尖叫,就连手中的武器都顾不上了,埋着头朝通往地面的楼梯冲去。

踩踏着碎烂的尸体和血水,安格隆像是一台突进的战车般冲到了指挥车前,那仿佛要摧毁一切的狂暴气势和裹挟而来的浓重血腥气味,让远牙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极速收缩。

远看时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这名巨人来到近前之时,站在指挥车上的远牙发现自己居然还需要仰视才能看清红天使的面容。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刚刚钻出泥土的嫩苗,而红天使则是那台倾轧而来的重型收割机,别说是阻挡在他的面前,就算是这头巨兽掀起的气流,都足以将自己碾碎。

但是安格隆连瞥查斯汀娜一眼都欠奉,直接用双手抓握住焰尾的身体,像是摆弄玩偶似的将索娜前前后后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才在对方羞恼的尖叫声中松开手长舒一口气,咧嘴笑着说道:“你没事就好。”

不笑还不打紧,安格隆一笑便将口中那尖利的钢牙彻底暴露在外,提拉博清晰地看到那牙缝之中还残留着泛出粉红色的肉糜,随即便联想到斯库德尔庄园中那些仿佛被野兽撕咬过的尸体,当即“呃”得一声昏厥过去。

安格隆鄙视地看了一眼这个孬种,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远牙身上,轻轻嗅闻了一下空气中的气味,笃定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带走索娜的家伙。”

红天使的注视让远牙汗毛都立起来了,这并非是由于内心的恐惧,而是身体在接近巨大危险时产生的本能反应。

“她当时矿石病发作了,如果我不带她去医院的话,你可能就永远也看不到她了。”查斯汀娜强迫自己与安格隆对视,“你怎么能就这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难道你不知道焰尾的矿石病非常严重吗?”

“我……”

远牙的问题如同利箭一般贯穿了安格隆的心脏,巨大的身躯控制不住地连退几步,强烈的悔恨感如同丛生的荆棘一般缠绕在了四肢之上。

一想到索娜那张鲜活的笑脸变成冰冷的面具,娇小的身躯永恒地被埋葬在泥土之中,痛苦的浪潮便从安格隆的心底翻涌而起,几乎要将他的神智淹没。

是啊,自己怎么能把焰尾一个人留在那里呢?明知道她是感染者,明知道她有着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倔强性格,明知道她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追上来,明知大骑士领对感染者的歧视态度……自己却——

“混蛋!!!”

安格隆握紧了拳头,重重地痛殴在自己的脸上,高达三米的身躯跪倒在满地血污之中,十指在清晰的骨骼碎裂声里发疯似的撕扯着面部的皮肤,让那充满悔恨的泪水伴随着鲜血一同涌流而出。

“混蛋!安格隆!你就是个他妈的自私的混蛋!”

安格隆巨大的反应让查斯汀娜都怔住了,她也没想到自己对事实的阐述居然能够让这台冷血的杀人机器流下眼泪,也许面前这个男人并非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酷,而是将他为数不多的情感全部寄托在了索娜的身上?

思绪尚未明晰,远牙的面前便掠过一道火红的身影。

索娜飞扑进安格隆的怀中,心疼地将这个大男孩支离破碎的头颅搂在怀里,轻抚着他粗大的发辫,柔声安慰道:“没关系的,安格隆,你当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索娜……”安格隆抽噎着,颅骨和皮肤在苦痛之力的作用下高速愈合,比重型机械的油压杆还要粗壮的手臂环住焰尾的腰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瓜,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索娜温柔地笑着,对站在指挥车上的远牙说道:“当时情况很复杂,有机会我和你详细讲一讲。总之,安格隆绝对不是故意把我丢在那里的。”

“知道这个就够了。”查斯汀娜点头,谨慎地看了一眼通向地面的楼梯,“待在这里不安全,我们需要立刻转移。”

“等一下!”

白虹骑士的骑士长快步跑来,他身上的暗银盔甲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又有来自敌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看着焰尾和远牙警惕起来的眼神,骑士长连连摆手,用力喘了一口气,说:“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地方绝对安全!”

远牙看向焰尾:“要信任他吗?”

“这些人是真正的战士。”安格隆止住了泪水,肩膀上扛着焰尾直接站了起来,握住指挥车上提拉博的小腿,把他整个人倒提在手中,“真正的战士不屑于撒谎,我相信他们。”

“这算什么理由啊。”远牙吐槽道。

“安格隆的眼睛可以洞察人心,别小看他看人的眼光。”焰尾弯着腰避免自己的脑袋蹭到下水道的拱顶,她对骑士长友善地笑了笑,“拜托您指引方向了。”

“你只是单纯地相信安格隆吧喂。”查斯汀娜再度吐槽。

“不用客气,毕竟……”

白虹骑士长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额角上生长这源石结晶的年轻库兰塔面孔,他感激地仰望着安格隆,说:“还需要谢谢你,给了白虹骑士团一次真正像骑士那样战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