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舟看着他手中的动作，问道：“苏苏都走了有一会了，你不去看看吗？书案什么时候都可以擦，但是人若是没了便不好追了。”
姬离的身形微微一僵，敛目道：“多谢燕二公子提点，她现在估计不希望有外人在旁边，你不是也没有追上去吗？”
燕云舟不禁笑了笑。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想不到姬离在幻境外只会嘤嘤嘤的躲到苏荛的背后。
到了幻境内却像火力全开了似的，将一切看的十分清晰透彻。
刚才，燕云舟原本想戏弄他的手段，也被他轻而易举的识破了。
常理来说。
人性情不会突然大变，或者走向两个截然相反极端。
那么极有可能的一点便是：
幻境外的姬离其实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有点意思。”燕云舟深深的望向了姬离。
姬离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最后他收起了手帕，俯身告辞离去。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燕云舟心想：
看来这小子平时就烦透了我。
现在学堂内只剩下燕云舟和温绾两人。
温绾从刚才便一直拿着书卷看，直到学堂内再没有旁的人后。
她才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书卷，一脸嫣然的看向燕云舟：“好巧，燕二公子也在。”
燕云舟微微皱眉，言简意赅道：“有话不妨直说。”
她没有旁的行动，只是托腮看向他：“还真是个冷酷的人呢……是因为我不是苏荛吗？”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子虚乌有的话来听，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没有必要聊下去了。”他面无表情道。
“别嘛，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她笑的很开心。
燕云舟瞥了她一眼，挑破道：“既然用着怀姝的壳子，那么最起码的戏份也要演的像一些，不是吗？”
温绾浑身一震，一脸警惕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温绾。”他懒得和她废话，“以怀姝的性子，是不会像你这般行事的，漏洞百出。”
她的脸色顿时惨白，戚戚然道：“果然是燕二公子，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燕云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向她。
似乎在等着她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温绾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了门口：“有时候真羡慕她，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有这么多人明里暗里的帮衬着她……”
“如果你硬要把时间浪费在伤春悲秋上，那么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听你的自怨自艾了。”燕云舟不客气的起身离去。
温绾见他走的干脆，立马慌了起来。
她连忙跑过去，下意识的想要拉住燕云舟的衣袖。
但是她终究不敢将付诸于行动。
“燕二公子，我会将我来到幻境内的事情，和如何觉醒的自我意识统统告诉你，求你不要离开。”她声音颤抖道。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停下了脚步，打断道。
温绾顿时愣在原地，慢慢的蜷紧了手掌。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和燕云舟谈下去。
就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谈判的时候。
那时。
她也如今天一样，处处被燕云舟牵着鼻子走。
明明自己才是掌握着情报的人，但是囫囵间却发现自己被卖了还在替他数着钱。
“我来问，你来答。”燕云舟快速的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在没价值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我、我会尽可能的展现出我的价值。”温绾再一次被燕云舟所牵制。
他这才施施然的转过身。
居高临下的看向她。
温绾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有多少怀姝的记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燕云舟说道。
温绾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全部吗？”
他点了点头。
她在进入到怀姝的身体里时，眼前确实浮现出了过往的画面。
但是当时的她，还没有觉醒自我意识。
所以也就没有在乎眼前的走马灯。
但是，既然是燕云舟的命令。
她就不得不按照要求去做，并开始讲述起怀姝的过往：
怀姝是这一辈中最是刻苦的一位。
如果不是女儿身的限制，或许她并不会止步于陵安郡。
她的曾经其实很好概括。
从温绾所见的画面中不难看出，她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修炼上，对于修炼之外的事情，她鲜少会放慢脚步去留意。
这其中就包括了卫衍的示好。
记忆中的卫衍是青涩的，他的心意和行为亦是真挚且笨拙的。
饶是陪在他身边这么久的温绾，也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记忆中卫衍的举动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好了，情爱之事我不关注，可以略过了。”燕云舟不耐的打断道。
温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
她斟酌道：“大部分的时间就如我所说的这样，并没有什么意外之处。但是有一处似乎不同寻常……怀姝曾经在修炼后选择下山这件事您知道吧？她的轨迹自陵安郡开始，途径骊州，辗转至不见山后便消失了。”
“消失了？”他重复道。
她点了点头：“我说的消失，不是她人消失了，而是这部分往后的所有记忆消失了，我无法窥探出她在不见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半晌没有说话。
等待的过程让她觉得十分的漫长。
她壮着胆子问道：“燕二公子，我已经展现了我的诚意，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他歪头看向她，似乎觉得她提了一个极为好笑的问题：“什么交易？”
她深吸了一口气：“据我所知，卫衍现在没有觉醒自我意识，但是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之前你们在客栈做出的事情已经惹恼了他，如果他清醒之后一定会杀了你们，不管你们是否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
燕云舟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这确实是卫衍的风格。
“我要你保护我的安全……”温绾盯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所求。